生不玫瑰野蔷薇——评落入时间的海《叶之媚·挽歌》

文/黄叶舟

海的诗歌，我读得不多，最近她的叶之媚系列三首，给我的印象很深刻，尤其是《叶之媚·挽歌》。从标题来看，这是一首伤情诗，叶之媚，可能象征着青春，挽歌，估计是追悼爱情、是伤情落寞的低吟倾诉，诗的小标题作者用了123，我理解为三章。

伤情诗，写的人很多，占的比例很大，对于生活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但就诗歌而言这是一种幸事，正所谓：“国家不幸诗家幸”，这里的幸是宿命中苦涩而有成效的幸。只有伤情伤到彻骨，伤到灵魂深处，写出来的诗篇才能富有灵魂的声音和思想的光泽，才能具备较强的感染力和震憾力。那么，这首诗是不是这样子呢？

1、
不是不可以阻挡
你就这样放手
让最心爱的人流浪
  

不是不可以阻挡
你就这样放手
让心爱的人悲伤

一开始，作者就以双重否定即完全肯定的语气，重复述说一个话题“阻挡放手”，但是“你”就这样放手，让最心爱的人流浪和悲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手意味着抓住爱情，放手意思是放弃爱情，这样的离分场面和哀伤语言，一下子就打动了我的心。如果说双方不相爱都自愿分手，那叫好聚好散；一方爱另一方不爱，那叫一厢情愿；现在是双方相爱而不能执手，这才叫痛苦！而且是在可以阻挡“放手”的情况下，对方却没有阻挡，造成不可收拾的分手局面，真是“悲莫悲兮生别离”。这样的分手比什么都痛苦！

任意的放逐
染白一川秋水
一夜之间   相思和爱情
都成了深秋里迟开的那朵霜花     
梦和着渐渐泛白的夜色
白的月    白的星     白的泪水
白的婚纱或者是白的葬礼
渐渐提前进入了冬季   

对方一放手，意味着作者的爱情被任意放逐，起码去西伯利亚。“染白一川秋水”，望穿秋水的同时也染白了秋水，更进一层，“一夜之间，相思和爱情/都成了深秋里迟开的那朵霜花”，美好的感情都变成了深秋里冷凝的霜花，似有隔着玻璃看“花非花”的意思。“梦和着渐渐泛白的夜色”，梦因此渐渐失色泛白，并附和着夜色的黑暗。“白的月，白的星，白的泪水/白的婚纱或者白的葬礼/渐渐提前进入了冬季”，用五个“白的”排比，加强语气，“白”象征着生活的冷幽色调，就连婚纱和葬礼也变得毫无意义起来，在一系列具象中继续渲染“放手”的后果。

2、
从第一片云数起
一朵   两朵     三朵
我只能也只能数清这样几朵     

云移动着      我的眼睛
一匹马           过眼隙
一缕目光        被时光驮着
随着歪斜的雁阵
直指南方     

第一章主旨是放手，第二章又是什么呢？显然，分手后作者孤独一人，已无心做事，只能呆呆地看着天空，有意无意地数云朵，只在一二三之间数，这个细节写得好，精神似乎有点不正常；“云移动着，我的眼睛”拟人法进一步写出自己的被动状态，“一匹马，过眼隙”即白驹过隙，“一缕目光，被时光驮着/随着歪斜的雁阵/直指南方”，拟物加形象，把（岁月）时光说成驮东西的马，随雁阵直奔南方，爱所在地方。这一节突出了彷徨。

窗口决定了天空的轮廓
天空决定了云朵的飞翔
坐地而起的秋风
在早生的华发中
分娩着忧伤
八千里风尘仆仆
天空一日日消瘦
怎敌我                     人比黄花  

前二句大意是说，屋里的人凭窗口看天空，又凭天空判定云朵飞翔的方向，同时，又像是在说：我的天空只剩下窗口，我的世界里只有云朵。不难看出，作者孤苦的心境。“坐地而起的秋风/在早生的华发中/分娩着忧伤”，秋风吹在早生的华发上陪感忧伤，“八千里风尘仆仆/天空一日日消瘦/怎敌我，人比黄花”路上的马和天空的雁一日日消瘦，怎么能比上屋里的人呢？！这样的消瘦不光是身体有形的，更是心灵无形的，双重消瘦，这一瘦就瘦成了李清照的风骨！这一节突出了思念和忧伤。

3
亲爱的，如果我先走了
我将不住在那个刻着我名字的屋子里
那里太暗太冰冷
就         让我出来化做墓碑前
那朵粉色的蔷薇
年年开放       在斜阳的倒影中      

第三章起句一声呼唤：“亲爱的”，依然痴情不改，一个假设：“如果我先走了”，此时想说什么，作者想到了野蔷薇，也是一种爱的象征，赏花之人对她是情有独钟，诗言自己生前不能如愿的爱情，死后不想安息在墓穴里，因为心有不甘，所以，要化做墓碑前的那朵粉色的蔷薇，美丽的花儿，让路过的爱花郎把她注目、把她关爱，并年年开放在斜阳的倒影中，在退让中暗示一种人生的幸福，蔷薇可能比不上玫瑰，但至少有人赏识有人呵护。像这样的结尾真是出人意料，言已尽而意未穷。这一章节突出心愿和执着。

于诗的朦胧之中，我似乎看到了诗的内核部分，一种现代版的“生死契阔”，那就是：生不能相依，死也要相随。换句话说：生不玫瑰死要蔷薇。

海的诗风自成一格，语言朴素凝炼，意象简约优美，抒情舒展得体，风格平实温婉，语言和情感节奏把得很好，看似口语白话，其实内涵很深，诗意很厚，朦胧度掌控得很好，值得我认真去学习，时间关系，匆促评议，仅供参考。

2006/11/12


附：
落入时间的海博客http://hexun.com/deepblue124/default.html
《叶之媚·挽歌》http://deepblue124.blog.hexun.com/6408063_d.html

大黄读诗很深刻

大黄  辛苦了  你说的很对  评论的很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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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内有诗,却看不到,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