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佛。

求佛
文/柒零裳



「起…」

      山寺钟鸣，昼已黄昏。
      那一日的夕阳，美到凄绝。艳丽的猩红画满了天空，山头的翠绿竟也生生地染上了红光。
      她紧闭着双眸，双膝拢闭，跪坐佛前。
      她恳请：佛主，请您让我遇到我的命定之人。
      然后——
      一叩首。
      再叩首。
      三叩首。
      起身，往后堂望去，偶然扫视，却让她的目光失了神。
      大殿里，香雾缭绕，模糊了殿前佛像的面容。所以，她的眼里，看不到威严的佛像，看到的，是满面怡然的他，站在人群之上，朗经颂佛。面目，安然慈祥。
      那一瞬，天地失色，她的眼里，只剩他。
      暮色掩映下，他的眼，他的眸，他的唇，他的声。都是如此的让她失去自我，不能自拔。她失声站在佛前，看他，目不转睛。
      他说：“佛曰：众生皆平等。”
      他的目光是那么的仁慈，那么的正直，那么的坦荡，那么的让人无法忽视。
      她的心刹那就停止了跳动，呼吸也颓滞住了。她傻傻地呆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直到暖风徐徐地送走夕阳，天边只遗下最后一抹红光，她的贴身丫鬟寻她而来，才步步回首遥望他而去。
      也就是那时，那个处于如锦的双十年华里的女子，心里头，藏了一个人。
      那个，曾在夕阳落尽，香雾缭绕的暮色里，对着众生朗经颂佛。他说：“佛曰：“众生皆平等。”
      那个场景是那么的震撼人心，那么的让人心醉。
      所以，她被震撼了，她的心沉醉了。
      她将那个人的身影印在了心上，刻在了骨上，铭在了脑海里，烙在了记忆深处。
      于是，离去之时，那心儿，便遗下了。
      只是一瞬的失神，便失了一生。

「承…」
      该要如何去说？
      一见，倾心。
      这失了心，便落下病。
      相思病。
      无药可医。
      日复一日，她日渐消瘦，目光也不再有神，有的只是恍惚。母亲为了她，整日以泪洗面。家里的大夫，来了一批又一批。却始终是无人能治好她的病。
      家人说，怕是得了绝症。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不是绝症，而是心病。
      贴身丫鬟知道她的心事，为她出主意，说是去山寺里上香，求乞佛主保佑。
      许是绝望了，母亲不抱什么希望地同意了她的要求。
      于是，便去求签——
      “得宝醒来在梦中，
        自是南柯一场梦，
        若问婚姻并问病，
        别寻要路为相通。”
      得到的答案却让她心有不甘。
      怎么可以是这样的答案？她不甘。
      再次摇转经筒，结果却依然。
      于是，整整一月，她摇动所有的转经筒。她不再执着于签上的答案，只是为了触摸他的指尖遗留在签上的温度。那样，就已经足够。那样，她便已经心心满意足。
      因为，他说：“女施主，感情，不必过于执着。顺其自然，许会收获更好的结果。”
      所以，她不再执着于所求之签的答案。她摇动所有的转经筒，只是，渴望能够从竹签之上，碰到他指尖遗留下的温度，可以借此离他更近一些，仅此而已。
      那是她所剩下唯一一点的快乐。
      虽然，那是如此的卑微。
      日复一日，整整一月。
      她用一月的时间，摇遍了那寺庙里的所有转经筒。
      每日，她最期待的时刻，是那解签之时，他从她的手中接过签，偶然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的那一刻。
      那一刻，她只感觉自己飞上了云端。

「折…」   
      她对母亲说，多亏佛的庇佑，让她得以康复。所以，她想在山寺里休养一年，一来以求福荫，二来还愿。
      母亲欣然同意。
      那一年，是她人生里，最为难忘的日子，所以，在此后的时里，只要一想起，便让她的眼里，盈满泪水。
      然，只是一年的光阴，她的这些小小的快乐，就被剥削了。
      因为每日的晨颂早课都是由他主持，每日的晚经悟法也都是他主持。所以，她便日日站在那佛堂之后，遥遥凝望他的身影，看着他的身影在她的心间日益深刻。怎料，却会因此而遇到那人，那个让她一切的幻想都破灭之人。
      只为了寺庙了的那惊鸿一瞥，那站在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便将一道金牌圣令下到了她的家中。
      入宫为妃。
      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耀啊！却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只是那个站在夕阳的余辉里，朗诵“众生平等”的那个男子。那怕只是他的一次回眸，一声施主，一场颂法超度。就已足够让她满足。
      可惜，这些，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心意。
      所以，在进宫那日，她恳求圣上，让他为她乞福。
      九十九节台阶。
      他一步一叩首。
      她尾随其后。
      九十九节台阶上，印下了他的印记，也了断了她的最后臆望。
      所有的人都以为，那九十九步的叩首，是为了她的乞福。是那个美丽女子为了权势而乞求佛主的庇佑，让她可以站在权势的最上。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意想。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九十九节的台阶上，他的额头，在上面留下的温度，是她日后在这深似大海的后宫之中，唯一的慰籍。
      这些，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然，只要她自己知道就好。
      这样，就好。

「终…」

      一入豪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她以为，只要她每月的月末借口乞福去寺庙里上香，借此来远远凝视他，远远地在心间怀念他便好，便可以安心。竟谁知，只是半年，他竟去了远方。

      『冒越宪章，私往天竺。』

      他竟那样离开。
      不留下只字片语。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心神具裂！
      得知这消息之时，她的天空一下就坍塌了。那一刻，她是怨恨苍天的。她恨，无比的恨。那恨，刻骨铭心。
      她恨苍天的戏弄。既然要让她遇上他，为何还要让她爱上他？
      她恨苍天的作弄。既然要让她爱上他，为何还要让她无法爱？
      如此就已经让她心生怨恨，为何还要让他离去，让她连远远凝望他的权利都剥夺？
      她想哭，却欲哭无泪。
      只能看着初见那日，她从他手里求来的竹签，咬碎一口银牙。
      接着，她便病倒了。
      这一病，就不起。
      那个她应该称之为夫的人，对她却不闻不问，日日欢歌笑语歌舞升平。她忽然就想起了那么一句话：“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芙蓉帐，绸丝被，绣花床。
      她躺在这里面，只觉得心里闷得慌。就像是一只金丝雀，被生生地囚在了笼中，失了自由，丢了欢乐。
      那一日，她浑浑噩噩地就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那个人。
      他正在沙漠之中艰难的行走。
      她看到他那被太阳晒得干裂了的嘴唇正在蠕动，然后，她听到了一个名字。
      ——
      千紫。
      那是她的闺名。
      然后，她看到他的身躯轰然倒下。
      霎时，她只觉得眼前一片苍茫。漫天的黄沙迷失了她的视线，她看不到他的身影。所以，她只觉得脑里一片灰暗，然后，她就迷了神智。
      等她再醒来之知，已经是暮夜时分了。她的寝宫里，一片漆黑。她张嘴轻呼着，却没有人来应她。她害怕得哭了起来。
      对，是害怕。
      因为她看到了那个人倒在沙漠里，没有人去救他。她害怕他会死。
      她挣扎着想从床上站起，却摔倒在地。然后，进宫那日他为她乞福之后，赠与她的那面如来玉佛从她的枕下落了出来。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将它捧在了手心，乞求——
      请你，救他！
      救玄奘！
      我愿，用我的生命，换他健全。
      忽然之间，她仿佛看到了那玉佛像闪现出闪闪金光。她的眼前徒然一亮，然后，就失了意识。

      彼时，他从昏迷之中醒来。因为，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回首看着东方那个有她在的地方，然后，有透明液体从他的眼角滑落。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那一日，佛让我遇见了你。
      那一月，佛让你记下了我。
      那一年，佛让你离开了我。
      那一世，佛让你，爱上了我。
      只是，那时，已经时过境迁。很多的事情，都回不了头。
      所以，请你，等我。
      我再去佛前，恳求。
      恳求我们再次相逢。
      哪怕再求五百年。
      玄奘，请你要记得，等我。
      等我。

恩、
现在应该没什么人罢。
也好，自己的沙发自己坐。
我的文，古代篇。
恩、就这。
来过这的人，看完之后留个脚丫啊，让我知道你们来过的痕迹。

留一脚丫.  
看了 也不知道给你说些什么.  就水过吧. 呵呵

留一脚丫.  
看了 也不知道给你说些什么.  就水过吧. 呵呵
陌_蛋蛋 发表于 2009-6-13 22:11

恩，谢谢蛋蛋。

好文章，好文笔。
就是故事是不是太仓促了些？男女二人相遇的那段还可以展开描写。

好文章，好文笔。
就是故事是不是太仓促了些？男女二人相遇的那段还可以展开描写。
鬽影浮动 发表于 2009-6-13 22:42

呐，我想想呐……

好文章，好文笔。
就是故事是不是太仓促了些？男女二人相遇的那段还可以展开描写。
鬽影浮动 发表于 2009-6-13 22:42

同感。情节过的太快。

同感。情节过的太快。
许若依 发表于 2009-6-14 00:13

哈、这才叫短篇啊……（路人：借口，狡辩！鄙视！）

小柒加油,在描写上再细化

小柒加油,在描写上再细化
狐说八刀 发表于 2009-6-14 10:34

细节挖……其实我作文细节描写很好……但是，这个小说，貌似就逊色了很多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