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解字》解释“冤”字:“屈也。从兔从冂。兔在冂下,不得走,益屈折也。”意思是说:冤字是委屈的意思。由“兔”和“冂”两个字形组成。兔子被束缚在冂下,没有自由,更加地委屈折辱。从字形上来看,“冂”字应该一种笼子。记得在乡下曾见过一种养兔子的方式,就是用一种藤编的圆锥状的笼子,把兔子倒扣在地上,很像小篆体的“冤”字。
《说文解字》这样解释“冤”字,看起来是不错的。仔细回味一下,就觉得有些不妥。兔子被扣在笼子下不自由,是冤。那么,鸡也会被扣在笼子下不自由,同样也应该是冤吧?而且,鸡原本就是自由的鸟儿,被硬扣在笼子下,岂不是更冤?如此看来,“冤”字应该写成“冂”字下面有一只“鸡”才更帖切。是不是我们老祖宗造错字了?
其实兔子并不是因为被束缚在笼子才委屈的,兔子兔子长就一付蜷身屈肢的委屈相,长耳俯首,无比的温驯听话。那么又为什么说兔子冤呢?因为兔子再听话,到头来仍然免不了被宰杀下汤锅的命运。兔子这样的命运,你说冤不冤?当然冤!
这还不算,连鸡被宰杀时还会哀嚎几声抗议。兔子天生是哑巴,兔子就是被挂起来活剥皮,也叫不出一声来。兔子这样的命运,你说冤不冤?当然非常之冤!
兔子之冤还没有到头。兔子长着一嘴长牙,牙齿不团结,牙齿之间缝隙大,兔子张嘴闭嘴,牙齿容易碰到人手。当然了,人手不去兔子嘴边,兔子的牙齿至今还没有本事从兔嘴里跑出来找人手搞什么零距离接触。人手凑到兔子嘴边,兔子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难免张牙舞爪一番,兔牙碰到手人就是大罪一桩,被人说成是‘兔子急了也咬人’。结果呢,兔子换来的是仇恨和更严厉的惩罚。兔子这样的命运,你说冤不冤?冤到颠峰!
蜷身屈肢、长耳俯首,不免被杀;被杀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张牙误伤人手,被说成蓄意伤人;终生被束缚在笼子下,见不得外面的世界真精彩。这样的形象,怎一个“冤”字了得?那些自认为冤屈的人,那些被冤枉的人,能找什么东西来形容自己的冤呢?他们能找到的只能是常见家畜之一的兔子,看到兔子,就找到了难兄难弟!
我们老祖宗造字厉害吧?当然厉害,形象又生动。老祖宗还告诉我们一条经验:要想不被冤,免冤,对策就在“免”字中寻求。兔子长着一条小小的短尾巴,很可爱,也难免翘翘。翘尾巴可是大大地不妙,去掉尾巴好了。兔子的尾巴就是“兔”字中的那一点,“兔”字去掉尾巴就是“免”。
[素面抹布]2010年1月6日于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