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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间的梦,就在那么一刻,似梦非梦,似睡还醒,就像是飘渺在尘世和天空的交界处,看不清,想不透,在这个春之初,乍暖还寒时候,我就这样迷失在我的梦中,直到睁开眼也不能确信是真是假…… 那是一间老屋子,木制的楼梯弯曲着,红漆已然斑驳,我提着包上楼。门开着,一股檀香特有的气味串入我的鼻子,我走进房间,墙上挂着那幅字画,据说是清代某位名家的手笔,海棠春睡,花朵娇艳,却隐藏在深山迷雾之间,真个是花气袭人,雾锁重芳。 屋子的窗户开着,那是向上拉开的木窗,以前是茜纱糊的,近年改用了玻璃,阳光照在玻璃上,有光反射到天花板上,我抬头看见一架老式的吊扇在上面旋转,偶尔发出吱呀的声音,仿佛承担着巨大的痛苦,我看向窗外还是那棵树,在童年梦中出现百回的树。 母亲坐在木藤椅上,拿着书卷微笑着要我坐下,只是她始终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脸,只是从那温柔的声音感觉到那是母亲。父亲坐在床上,满脸的兴奋,拿着电视遥控器,边笑着边说着,“来,珊子,看看电视,这个节目不错,学着点。” 我看向电视,一个很老的电视,巨大的体积和如今的液晶屏相比实在是臃肿,可是画面还算可以看明白,里面是黑白的影像在移动。我看着画面感觉自己仿佛不能动,黑白的影像渐渐的变为彩色的,立体的展现在我的眼前…… 一个园林,典型的苏式园林,树木郁郁葱葱,沿着石阶上去是姑娘的绣房,两个剪短发身着蓝色上衣黑色裙的女孩正坐在房子里面,那些纱糊的窗子开着,门也开着,阳光直射到那梨花石的桌上,桌上是一个个木篓,还有些一看便知是做女工专用的东西,针啊,线啊,顶针啊什么的。 其中一个姑娘抬头冲着我笑,“云姐姐回来看看的么?”我望着她只觉得面熟,可是记不得何时曾遇见,我张开口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见另外一个姑娘也抬头望着我笑,“云姐姐你说你会来看我们的,果然啊,只是你现在该走了。” 我猛然发现自己站在树下,旁边站着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袍的年轻男人,他拉着我的手,“云儿,回去了!”我看着他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这不是亮亮么,一样的脸,一样的笑容,只是他已经不属于我,难道这就是缘,难怪我们似曾相识,我不想走,我拉着他的手不愿放开,因为我不想失去,我却得又一次放开他的手…… 我身体可以动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板凳上,父亲坐在对面的床上,他摇着遥控器指着电视机,“你看,那苏绣多美,你去学学吧,学习个手艺也好混口饭吃啊!”我看着电视机里,那庭院已经空空的,只是门窗紧闭,树木花草依旧,我感觉我的泪水已经忍不住滑落。 我站起身想对父亲说点什么,可是他依旧满脸的笑,不似我记忆中那般板着脸,只是我却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好,我转身走出屋子,楼道很黑,我踩在上面一不小心滑了一下,“啊……” 梦醒了,我睁开眼,看见窗帘半拉开着,观景窗已经让那些刺目的阳光倾泻进来,我不得不挣扎的坐起来,回忆我的梦,很多年很多年,似乎真的有宿命和轮回,滚滚红尘中有太多的因果,我猜不到我会遇见怎么的因果,这些因果又注定是怎样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