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飞蝶】梦蝶思忆（完）

（一：似乎所有的蝴蝶幼虫都没有父母，它们找不到，也许有一天经过它们身旁，或许也不会认识，或者根本不会遇到，因为它们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暗望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这是个可爱的孩子，它刚刚从卵里钻了出来，它贪得无厌的咀嚼着卵壳，由于高度近视，它的视线有些像轴移的感觉。
  暗沉默不语，脸上有些挣扎的望着天空，似乎在回忆着一些不想回忆的事，那一年，他刚刚出生的时候……

  夜深到了水潭深处，冰冷了潭水，淡淡月光将水雾渲染成了紫色，似乎有一股深寒彻骨的味道。森林深处，一片树叶下面，粘满了蝶卵，突然有一个卵松动了一下，里面钻出来了 一个小家伙，小家伙本着天性开始吸食卵壳，很快卵壳就被它咀嚼完了。
  可是它并没有停下，望着身边众多的蝶卵，有些甚至有正在晃动，它不满足，肚饿的感觉充实着小家伙的本能，它开始吸食身边的蝶卵，一个个的多满足，在冰冷的夜，如果没有食物提供热量，后果可想而知，想到这里，暗面部狰狞，他没有兄弟姐妹，因为……
   很快，小家伙将满片树叶下的卵全吃完了，甚至连……它并不知道，只知道很饿。月亮移动着，小家伙饱饱的趴在树枝下，开始了它有生以来第一次蜕皮。
  分裂的感觉，将饱足感吹的烟消云散，它痛苦的挣扎，朝着高月低鸣，所有的触角都在颤抖，身体努力的蠕动。
  那是一段痛苦的记忆，但相比其他的而言，脱皮的痛苦远远无法与他的另一些所作所为带给他的痛苦相比。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也许是树叶挡住了，月光却寻着细缝照了进来，一道道光束穿插的树干，小家伙明显已经失去的先前痛苦的蜕皮的感觉了。它相比刚才，大了一号，整个身体更加强壮了。
  似乎所有的蝴蝶幼虫都没有父母，它们找不到，也许有一天经过它们身旁，或许也不会认识，或者根本不会遇到，因为它们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二：等待，有时候，往往的不到期待的摸样）

  小家伙似乎对绿叶没什么好感，但是它很想吃卵壳，尤其是里面还没发育完整的幼虫。
  开始寻找，刚开始很容易，在第二次蜕皮时，它迎来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日出，暖暖的感觉，让它不想动弹半步。
  今天，它遇到了几位同伴，它们似乎没有它那般强壮，正在贪婪的啃食树叶。
  “你看什么呢？”一个身上有着很好看的斑点的幼虫边吃边问小家伙。
  “没...没什么。”小家伙生疏的说。
  “还不快来吃，这里好多，可以让我们快速成长起来。对了，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绿光，你呢？”
  “我...我刚吃饱，我还没有...名字。”小家伙有些失落。
  “噢？那我帮你取一个吧，你喜欢什么？”绿光看着小家伙。
  “恩？我喜欢阳光，喜欢它暖暖的感觉，它可以让我变得兴奋。”小家伙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谈话。
  “那你就叫阳光吧，很高兴认识你。”于是乎阳光和绿光就这样认识了，朝夕相处了一段时日。

  可是时间呢？在不不知不觉中就流过了他们的关系，阳光在第三天的夜晚，寻找到了一片令他热血沸腾的地方，他悄悄的躲开绿光所熟睡的地方。
  这样的一顿，又令他加速了成长，当阳光遍地时，阳光不得不离开绿光，虽然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从来不像别的幼虫那般嘲笑他的相貌，可惜他不得不离开，他不得不寻找一处地方作茧化蝶。
  “阳光，可不可以不要走。”绿光看着阳光，想象自己第一次脱皮时，阳光照顾自己的情景，似乎这个天地，除了他，没有谁还会那般照顾自己。
  “你愿意跟我走吗？”阳光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一很傻的问题。
  “……我，我不知道，我的兄弟姐妹都在这里，我……。”绿光犹豫不决
  “呵呵，我开玩笑的，我会回来找你的，你自己小心点，今天早上又有不少同类，死在了鸟嘴里，睡觉要躲在树叶下，知道吗？白天不要有太大的动作，晚上在躲在最黑的地方，最好你勤快点，爬到枯叶里，这样最安全了……”阳光唠叨了很长一段，才离开，他感觉自己好像把一生所有的话都说完一般。
  “阳光，我会等你的。”绿光，心中暗暗想着，不舍的望着那个黑影离开，只是，那时候，他们还会认识吗？等待，有时候，往往的不到期待的摸样。

（三：也许当那个等待将要出结果的时候，等待的人，却消失了，但更多的等待中，是没有结果的）

  阳光离开了那颗大树，经过春风，拂过绿草，穿梭绿斑，来到了山崖顶部，这里有一颗巨大的桃形鹅卵石，通体显得黑红色。
  阳光觉得这个地方是个不错的作茧的地方，阳光在这块石头上发现一个小孔，他爬了进去，在黑暗的空间里，静静的吐丝，慢慢的将整个自己包围……

  不知为何，阳光作茧化蝶的时间会是那样长，一天，一只绿斑蝴蝶，停在了这块石头上，看着夕阳西下的大海，红红的太阳在海面上反射着沧桑的光芒。
  “绿光，我们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只健壮的蝴蝶出现在她身旁。
  “恩，老公，我想在这里多停留一下。”
  “呵呵，好吧，我陪你，每次你想那家伙的时候就喜欢在这个地方。”
  “不是说，蝴蝶作茧化蝶后，会忘了化蝶前的一切记忆吗？为什么我还会记得？”
  “这只能证明你对他的印象太深了，也许你很讨厌他呢，这也说不定，就像你说的，那样一个残杀自己同类的家伙，怎么会给你带来美好的印象呢？”
  “是吧，我记不起来了，只记到他疯狂吸食幼卵的狰狞摸样，当时我都吓哭了……”绿光没有说的却是，当时阳光在边吃时，却是流着眼泪，这是她一直不明白的事情。
  “你说他会不会是飞蛾？不是我们的同类。”
  “这，这不可能的。”绿光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记忆太过模糊。
  “好啦，我们该回去了，起风了。”
  “恩。”绿光再次回望夕阳，此时夕阳只剩下一条金边。或许那样的他，早已忘记了她，又或者死了，死于非命。有时候，她会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跟他走，在这样杳无音讯的等待里，她选择了作茧化蝶，去遗忘他给予的那份温暖。可是后来，即使这样，她还是可以在模糊的记忆里找到他的影子。直到有一天，她现在的老公出现，她不在为他停留，而是选择，离开。
  也许当那个等待将要出结果的时候，等待的人，却消失了，但更多的等待中，是没有结果的，比如这个。
  直到绿光死去，也未能见到阳光，她想也许他们已经无数次的擦肩而过，只是没能认出对方罢了。
  绿光枯死在了出生时的大树，相遇时的树干上，化为粉尘。

（四：他本能的张开黑色的翅膀笨拙的从破蛹里飞了起来，在空中不停的晃动着）

  当阳光挣扎的从沉睡中醒来时，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晃晃，本能的破开蛹，却发现蛹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坚硬。
  他努力着，却发现是徒劳无功。怎么会这样？他想不明白，如果破不开蛹，那意味着死亡，死亡是什么他并不知道，只是本能的害怕，似乎死了，就什么也不能再见到，什么也不能再去想象。视如冰冷的地下。
  有生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慌张，似乎当你即将拥有一切时，却发现自己无法去拥抱，一切美好的想象全全隔绝在蛹壳之外，阳光疯狂的撞击着蛹壳。
  可是这个天地还在不停的晃动，直到他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声音。
  蛹似乎从外面被什么破开了，刺眼的阳光令阳光不得不紧闭双眼。
  “小家伙，你醒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
  “恩？你是？”模糊视线里，阳光看到一只猴子，他本能的张开黑色的翅膀笨拙的从破蛹里飞了起来，在空中不停的晃动着。
  “哈哈，小家伙，你终于醒来了。”猴子嬉笑着。
  “恩？我怎么会在这里？”阳光似乎有很多问题。
  “好冷。”
  “当然冷啦，现在是冬天。”猴子将阳光放到自己的猴毛里。
  “冬天？什么是冬天。”
  “来，让我慢慢教你……

  一年后……

  “我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这得问你自己了，我从出身开始，你就一直挂在我身上。”猴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你呢？”
  “我叫……我也没有名字。”小家伙似乎觉得自己是有名字的，可惜他想不起来。
  “我帮你取一个吧？”
  “好……。”这样的一句话，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你通体都是黑色，就叫你暗吧。”猴子想都不想直接说。
  “好吧，我叫你猴子得了，我想这个世界，我也只可能认识你这么一只能与蝴蝶交流的猴子了。”暗动动翅膀。
  “为什么我可以活这么长，一年里，你教了我很多，你说蝴蝶的寿命最长也不过是10个月的样子。”
  “这个我就不知道，而且看你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衰老。这样不好吗？活的时间长，就可以享受这个美丽的世界了。”猴子老是这样天真无邪。
  “那如果有天……就是我们死去的时候，这个世界会为我们做些什么？”
  “喂，不要老想这些复杂的问题好不好？”猴子埋怨，但心里却有着某种力量在滋生着。

（五：不分享的快乐，是孤独的；孤独的快乐，是一个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猴子是一只善良的猴子，用暗的话讲，他善良到了连吃一根香蕉前都要先行忏悔。
  可是这样的一只善良的猴子，却老是受到同类的歧视，这也是为什么猴子老跟暗待在一起的原因。
  “猴子，为什么我只要喝水就可以生存了，而别的蝴蝶并不是这样的。”
  “这证明你很特别。”猴子敷衍着。
  “我哪里特别了。”
  “你全身都很特别。”
  “你具体点。”
  “哦买噶，我的暗祖宗，你别老为什么为什么的好不好，我又不是百科全书，有完没完？”猴子突然苦着脸说。
  “哦买噶是什么意思？”
  “哦...买噶..我..这不是重点！”
  “好吧，猴子，问你一个有深度点的问题，为什么他们不要你一起玩？”暗指着书上嬉戏的猴儿们说。
  “唉，或许上天在赋予某种生灵超能力的同时，也剥走了它们某种生活的特权吧。”
  “你是在夸自己么？”暗似乎话特别多，简直就像一个话唠。
  “可不可以少说两句。”猴子不耐烦了。
  “那怎么可以，只有你这么一只猴子听的懂，不跟你说，我跟谁说去？”暗不满。
  “你你你你行，改天老猴我给你找个老婆得了，省得整天在烦我。”猴子依然很善良，暗知道，其实他很孤独，很孤独的孤独。
  猴子很喜欢把快乐的事与别个分享，但讲的时候，他并没有笑，当别个笑时，他才哈哈大笑。
  有时暗想不明白，他也会问猴子，可是猴子却说了一句暗不懂得话：不分享的快乐，是孤独的；孤独的快乐，是一个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暗时常把猴子当成一个诗人，一个拥有各种气质的诗人。但猴子自己却并不感到高兴，他说他不喜欢诗人，他要成为英雄。
  那个黄昏，猴子面朝大海，迎着夕阳，身体镶上了金边，朝着整个天地呐喊：“暗，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这个世界的英雄，世界会因我而颤抖，因为我而变化，整个美丽的世界，只会因我而存在。”
  暗，虽然很震撼，但习惯式的泼了冷水：“就你？猴子该赶路了，少做白日梦。”
  “吓？老猴我天天听你这个话唠唠叨个不停，现在做做白日梦你还催哈，看我不收拾你。”猴子佯怒着龇牙咧嘴。
  “我会怕你，你先勾着我，在在这里大发厥词也不迟。”暗做了个鬼脸，飞到高处。
  “去你的，飞有个什么了不起，等老猴我学了本事，一个跟斗就冲上九天云霄时，你就等着被我折断翅膀做叉烧吧。”猴子气急败坏的乱说。
  “哈哈，我等着....”

（六：你不要说话，只要静静的听就可以，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这样你就会认识我。）

  上次，猴子说要给暗找一个伴，他竟然真的这么做了，于是乎暗的苦瓜脸出现了。
  “猴子，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丑？”暗把猴子扯到一边。
  “丑吗？我怎么不觉得。”猴子看着那只有着鲜红如血双翅的蝴蝶，浑然不觉的反驳。
  “靠，别用你看母猴的审美观来判断蝴蝶，你以为那红是猴屁股的红呀，什么审美观。”暗非常不爽，其实在他的眼里，也不知道什么是好看，什么是不好看，只是记忆里模糊的影像，告诉他，有一只幼虫笑的时候很美，到底是谁，他记不住了。
  “我呸，自个那边凉快去，我们可是在人类书院里跑出来的生命，好好谈恋爱去。”猴子说着朝那边的蝴蝶笑了一个就走。
  “噢，对了，我给她取了名字，叫荆，荆棘的荆。因为我是在红玫瑰的刺上发现了她，当时她翅膀被刺破了。”猴子临走前交代。
  暗还在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书院旅行，猴子整天被人喊打，自个天天被网扑来扑去的追赶……想着想着，他不禁身体发凉。
  “喂……。”暗飞到那只受了伤的蝴蝶旁边。
  “荆，小荆。”见荆不理他，暗像一只蚊子一样的缠着她，说了老一大堆的话。
  “你可以不说话吗？”或许是因为烦了，荆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可……可以。”暗还没反应过来。
  “我…我听你说，我不说话。”暗又加了一句。
  “你真的愿意听我说吗？”荆突然转过来，低垂着翅膀看着暗。
  “当然。”
  “你不要说话，只要静静的听就可以，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这样你就会认识我。你是不知道，我是有多么的喜欢荆棘花，那段时间，我在荆棘林里穿梭着，到处的开满了炫丽的红色鲜花，别提有多美了。”
  “荆棘林在哪？”
  “不要插嘴，荆棘林在东边的树林深处，那里除了有荆棘花之外，还有非常动人的歌声，那歌声犹如你心灵深处的天籁，听一次你就会感到冲破一切枷锁的自由。”
  “是什么在唱歌？”
  “你在插嘴，我就不说了。那里是……”荆生气的提高语音。
  “是是是，我再也不插嘴了。”暗连忙保证。
  “你还插嘴，你你你……。”荆似乎发飙了，用翅膀捶打着暗。
  “……”暗开始还不躲，后来干脆在空中飞来飞去。
  于是乎，一只猴子，蹲坐在树上，看着两只空中追打的蝴蝶，夕阳下，望着天空，想着不知名的事情。

（七：一只只鸟朝着荆棘冲去，满身是血，刺破喉咙后，发出刺耳鸣叫）

  
  时间很快，几个月过去了，他们都很快乐，可是很快，猴子就发现了问题。荆一天天的老去，可暗还是一如既往，他开始后悔了，后悔给暗找伴这件事，似乎结局他已经可以看到了。

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像人类那般的恋爱，只是整天打闹，倾听，但彼此之间某种情愫却越来越浓。

“暗，我想我该离开了。”荆用疲惫的语气说着。
  
“离开？去哪里？”暗有些不知所措。

“飞过这片海，去寻找永生。”

“永生只不过是一个传说。”

“每一只蝴蝶都会去寻找的，这是先辈们的使命，再见。”荆没有给暗说话的时间，转身飞走了。

  苍茫的大海，海浪翻腾，可暗的心中却是一片平静，大脑空白着……

  这一天，猴子突然发了疯似的的咆哮，他暴躁的不在像那只善良的猴子。暗，默默的看着他，没有去却说，也没有去打扰，就这样默默的陪伴着。

  他们似乎明白了一件事，似乎自己拥有了恒古的生命，但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两人都不明白。

  “猴子，陪我去一趟荆棘林吧，小荆说那里很漂亮。”猴子平静下来后，暗说着。

  “你真的想去吗？”猴子很平静。

  “恩。”

  东边森林深处，遍布着荆棘。猴子带着暗来到这里，这里常年没有阳光的照射，显得格外阴冷。

  遍地荆棘，领猴子身上有了不少伤痕。

  “到了。”猴子突然停了下来。

  “这……这里就是小荆说美丽的地方吗？”

  没有所谓的花，也没有所谓的美丽歌声，有的仅仅是到处血迹和尸体骷髅的黑色荆棘。

  难道那所谓的红玫瑰就是在微弱阳光折射下鲜血泛出红光么？暗不知道，此刻他什么也没想，脑子里阵阵发嗡。

  歌声呢？这里只有一种不知名的鸟在这里凄惨的尖叫。暗，看着一只只鸟朝着荆棘冲去，满身是血，刺破喉咙后，发出刺耳鸣叫。

  “猴子，这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暗空洞的看着猴子。

  此时的猴子面部是那样的狰狞，没有说话，指甲陷入肉里，紧紧握着拳头，全身颤抖，冷汗连连。

（八：我刺破了咽喉，才学会了说话，而你，轻描淡写。）

  “猴子，他们在唱什么？那些鸟在唱什么？”暗疯狂的质问猴子。

  “呵呵，他们是荆棘鸟，从出生开始就不能歌唱，只有在喉咙刺破的那一刻，才能唱出来。”猴子全身颤抖，像是在告诉暗，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有时候，一些生物因为一个梦，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只是大多数的生物惧怕死亡，所以大多数的生物只是整天做着白日梦。”猴子闭着双眼。

  “我在这里发现了荆，当时她已经神志不清，就像人类所说的神经病。嘴里不停的唱着那些鸟所唱的歌：

从头到尾世上都有人在哭、

歇斯底里的哭、

哭一个不记得我的我。

从头到尾世上都有人在笑、

放荡不羁的笑、

笑一个忘记了我的我。

从头到尾世上都有人在走、

漫无目的的走、

走向一个嘲讽着我的我。

从头到尾世上都有人在写、

无所顾忌的写、

写一个疯狂的我。


用我的眼、映出你；
用我的耳、倾听你；
用我的嘴、诠释你；
用我的声、颂读你；

没有脚、我也可以追上你；
没有手、我也可以牵住你；
毁灭我的心、我依然可以爱你；
刷空我的脑、我只能忘记你。

我刺破了咽喉，
才学会了说话，
而你，轻描淡写。

  你知道了吧，本来你应该活着自己美丽的世界，不该看到这些的。”猴子似乎有些后悔，此时他就像一根把自己纠缠了很多结的线。

  自那天以后，猴子与暗都沉默了下来。猴子在荆棘林找到了荆的尸体，但他并有告诉暗。

  他跟暗说，她可能朝着沧海的另一边出发了，如果你想要寻找，就得穿越过大海。

  暗什么也没说，只是每天愣愣的望着大海，而猴子也是如此，不同的是一个是望着海，而一个望着的却是海上的天空。

（九：我无法掩饰 更不知如何解释 你不知 却早已明了）

  这天，猴子说他要出海去学习本领。暗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解他，暗知道有些事，只是虚无缥缈的，他永远也不可能是书里那只大闹天宫的猴子，而这个世上也许也没有天宫。

  分离的前一夜，猴子疯狂的安静，暴躁的宁静，抓狂的忍耐，压缩着爱，缩水着情绪，但又不得不可悲，不得不去承受，不得不止步。

  暗不是猴子，这一晚，他望着天空貌似哪一年忘了一些事，现在也记不起来了。他总这样苦恼，总是千方百计把自己填满，却发不论什么时候，都是空空洞洞的。

  “猴子，我们还会再见么？”暗望着他。

  “当然，当我回来的那一天起，我将把你失去的一切重新夺回给你。”猴子露出了个标准的笑容，似乎在掩饰眼底的迷茫。

  “哈哈，猴子你老是说大话，但这一次我相信你，我会在海的另一边等你和你的故事，到时候一定要给我个精彩的故事。”

  “那还有说！”猴子依然故作臭屁的回答，让暗又想起了以前。

  暗不是猴子，虽然他也有一颗英雄心，但也在后来沉默。暗想也许千百年后他们的故事早已不在，时间像是捏死了梦想，梦想也不愿挣扎，耐心的同时无可奈何的等待。而这种等待的结果只奔向着同一个终点——死亡。

  似乎有一股无穷的力量从猴子身体里并发，激活每一个细胞，握紧双拳却无处发泄，暗知道这是一种恨的力量，一种恨自己的力量。猴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力量，但暗却知道，这样的力量一直维持着这个善良的生命。猴子，走了，坐着竹筏出海了。

  暗知道，这个故事要结束了，或许对于这个故事来说，在这七年里，他的处境可以用一句话来解释：七年的风，将会吹落多少雨。七年的我，将会散失多少你。七年凄年，我不是过客，我不是主人，我是旁白。

  是的这样的解释很贴切，他只是旁白。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故事是结束了，但对于暗来说，才仅仅开始。

  对于荆，他不知如何掩饰，也不知如何解释，她不知，却早已明了。否则，也不会离开的那么彻底。

  而接下来的一切，都将朝着这片千万年来悠久的大海进发……

   【千百年来的大海 映现这有关我们的传说 海风肆意的味道 呼唤着我们未了的梦想 也许千百年后 我们的故事早已不在 时间捏死梦想 梦想也不再挣扎 耐心的同时 无可奈何的等待 我无法掩饰 更不知如何解释 你不知 却早已明了……】
（终）
  

伤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