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隔水相思红——评舒成《冬林新韵》

显示全部楼层 · 2006-12-2 20: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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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隔水相思红——评舒成《冬林新韵》

文/黄叶舟

在推进美诗的有限诗文来看，舒成是一个能诗能文的人，他的散文随笔写得不错，笔锋犀利，视角独特，关照人文，行文流畅，值得一品。他的诗写得也很出色，在美诗置顶贴中找到了七首，占了不小的比重，若是问我哪一首最喜欢，首推他的最新作品《冬林新韵》。

《冬林新韵》到底写什么？怎么写？就要来仔细推敲了。全诗分二节，第一节：
丝雨缠缠绵绵/将一个季节搬上心头/盼望已久的雪/迟迟未落/雾朦胧/铺满染色的冬/远山远水/故园如梦/欲乘扶摇而去/有情丝牵连衣袖/漂泊  漂泊 /无限风光/皆披相思红//

秋冬的雨是小雨细滴，见此情景，诗人感慨地说：雨丝细细缕缕，如同情丝一样缠缠绵绵。触景生情，诗兴乍起，暗合了一句老话：“诗贵自然生发。”紧接着，情不自禁“将一个季节搬上心头”，“季节”即花季或者说恋爱季节，搬上心头，所有“季节”里的情感往事一起涌上心头，这里的“季节”和“搬上”用得好，尤其是“搬上”二字，语言不落俗套且较为传神。

“盼望已久的雪/迟迟未落/”这里的雪是一种象征，是指具有童话色彩的爱情，也可以理解为冬天里的美景，盼望已久，但迟迟未到。“雾朦胧/铺满染色的冬/”雪未到，迷茫的雾却朦胧一片，眼前是铺满染色的冬，暗示诗人仍处在一个繁杂而寒冷的世界。这里的“染”字用得妙，世界的纯白，已被人类染成杂色，诗人内心的纯白也不能幸免。

“远山远水/故园如梦/欲乘扶摇而去/有情丝牵连衣袖/”远在远方的故园山水，如梦境一般虚幻而美好，诗人想乘扶摇直上的鲲鸟而去，却不料被种种情丝牵扯衣袖，无法成行。“漂泊，漂泊/无限风光/尽披相思红//”，眼前的风光无限，丝毫不能遣送作者内心的相思苦楚和漂泊孤独，一个“红”字，突出了相思的激烈程度，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这一节重在触景生情，引发相思。

东篱花期已过/梧桐树下落叶阔/夜空没了星儿/双眼里日升月落/八百里老林/一簇篝火/一把胡琴响起/松涛轻轻唱和/把酒迎风/不期醉入/芙蓉女儿国/醒来  醒来/梦中少年衫正薄

这是第二节，如果说第一节是引出相思，那么这一节会写什么呢？“东篱花期已过”，暗示东篱赏菊的秋天已经悄然而过，冬天来了，梧桐树下是满地阔大的梧叶，这一字“阔”，既是形象宽大的阔，也是含义阔别的阔，一语双关，“象此意彼”，用得经典，诗味极浓。

“夜空没了星儿/双眼里日升月落”，在诗人的眼中，夜空不见星儿，只有日升月落，精神上过一种暗淡无光的日子。“八百里老林/一簇篝火/一把胡琴响起/松涛轻轻唱和/”，像呆在八百里老林或者王维的《竹里馆》，在一簇篝火和一把胡琴中自弹自唱，无人旁站，只有松涛轻轻唱和，突显诗人的孤寂、落寞。

“把酒迎风/不期醉入/芙蓉女儿国/醒来  醒来/梦中少年衫正薄”，弹唱不能消愁遣怀，诗人只好把酒迎风，不料饮得大醉，误入美丽圣洁的芙蓉女儿国，佳人所在地，真是好事美景。可是，好梦不长，一醉醒来，梦中少年还穿着薄薄的睡衣，又徒增风寒，真是“借酒销愁愁更愁”，层层推进，意苦愁多。这一节重在写排解相思之苦。

舒成的诗，一直是口语化的，哲思严谨，富有韵味，并以平实和豪迈见长，但《冬林新韵》，因为语言带有古典色彩和书面风格，因而风格显得温婉典雅，此为特色之一。全诗分上下二节，每节十三行，上下对应，押了新韵，算得上一首不可多得的现代格律诗，此为其二；上节雨景的实写与下节醉梦的虚写，构成虚实相生，意境浑然得体，此为其三。本诗将故园情和爱情结合起来，写出的相思，似乎更具有时空感和震憾力，此为其四。还有，标题也很准确概括，诗人独坐于冬之密林，吟出相思层层的新韵，不能不说是精雕细琢、苦心经营。

切入主旨，归纳一句：“远山隔水相思红”。

2006/12/2（一家之言，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