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我穿过，从那个老头的身旁。
他矮了许多，他的背弯的像一只可怜的蚯蚓。
几乎爬在了地上。
我走过，他抬头，原本没表情，忽然又愤怒，仿佛我打扰了他最美的晚餐。
他盯着我，我看着他。
他低下了头，慢慢的往旁边挪了挪。
呵呵，哈哈。
我大笑着走过去。
老头，你死了，你已经死了。

我站在天桥上。
我想唱歌，我说，我冷了。
我蹲下，抱着肩。
我说，姐姐，我想你了。

我小时侯的天总是很黑。
天亮的感觉，就是老头打开橱柜的一瞬间。
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他，他让我见到了我姐姐。
我的姐姐答应我，带我回家。

姐姐的脸很美丽。
她有一双好大好大的眼睛和好长好长的头发。
她的声音让我想到罂粟开花的声音
她总是说，楼儿，姐姐带你回家。

我没跟她说过话。
虽然她是我姐姐。
只有一句话，楼儿，我带你回家。
然后就消失了
静静的。
我不叫喊，我安静的等着。
我知道姐姐会回来，接我回家。
我看着姐姐的背影想着太阳绽放整张脸的模样。

我没有愤怒。
我还是个孩子，呵呵。
我笑着，颤抖着。
手中的刻刀划到了手指。
鲜血顺着刀尖落下。

老头的刻刀还这么锋利。
在我手里也是这样。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他还守着他自以为是的雕塑和那些发了黄的报纸。
以及劣质的白酒。
静静的坐在楼梯上。
静静的等着死亡。

但是，我早已夺去了他自以为是的生命。
呵呵，我撕了他的报纸，我在他原本劣质的白酒里加进了我的唾液和鲜血。
我今天又抢了他的楼梯。
那些夕阳，他的脊背。
我跟你说，老头，你早死了。

他的雕塑，那些他依靠着兴奋的东西。
他们的脸早已不是你。
我用你曾经的刻刀把他们划成了我的模样。
我看着前方，像你一样。

只是我把他们的眼球全刻成了洞。
他们看不到的。
看不到的。
如果看到黑他也会害怕的，像我一样。

老头，你是死了。
跟你的右手一样死去。

但是，你死了，我还活着。
做什么？
我还等着做什么？
我还等什么。

我该回家了，姐姐。
姐姐？
你听的到么？
楼儿该回家了。

我依着栏杆，看着天空。

一只小猫跑过来。
舔着落在地上的鲜血。
我抱着它，把最后的烟头塞在它嘴里。
它是只好猫，哈哈。
烫到它了，它叫喊着。
我把它放在地上，它忽的跑开。

呵呵，呵呵。

我笑着，把头埋在怀抱里。
我轻轻的叫喊，姐姐，姐姐。。。。。。

我想，我已经不等什么了，姐姐该来了。
我想。
但是，我还没听见她唤我楼儿，她喊我回家。

我躺在地上，天空好白。
那些阳光是完全绽开的洒在脸上。
我仿佛听见了如同姐姐声音的罂粟绽放的声音。

我说，姐姐，带我回家。

我跳了下去。

我能想到明天的报纸。
它会写到那个令老头兴奋的称谓，著名雕塑家。
呵呵，他以前的生命。
还会写到，他的右手，那只跟他生命一起死去的右手，那只再不能握刻刀的右手。
它们会写
著名雕塑家林定的儿子于昨日身亡。

呵呵
我笑着闭上了眼睛。
我听见罂粟花开的声音。。。。。。

八十后
是注定叛逆的一代

对青楼的作品，总有一种莫名的偏爱

喜欢这样叙事式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