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性惹的祸（中篇手机小说）
作者：郑士渊
?? A：????“月人醒来！”??
??事实月人并没有睡着，上午九点半了，不是双休日，谁还睡着，除非是病了。??
??石头看QQ上月人头像是暗的，以为月人隐藏起来了，故意这么玩笑似地呼叫一声。??
??头像没有动，看来月人没上线，在公司忙工作。??
??石头这么想，这么说服自己。寂寞还是爬上石头的心头，这滋味对于四十多岁的男人来说也会脚根痒，他习惯用写诗排解情绪，达到心理平衡或纯化。??
??等石头一首诗写好，快到吃中饭了。此时，石头才发现月人的头像在闪，不知闪了多久，急忙打开，月人说：“你单位有空了？”石头回：“乡政府有工作任务就忙，没工作任务就空。”??
??月人“哦”一声，说：“我忙死了，别烦我。”“你忙什么啊？”石头问。“寻找客户，推荐产品，报价。”“外贸就是这样做的啊”“嗯。”“不打扰你，有空聊。”“好的。”??
??月人和石头相识于一场笔会，那是两个月前县作协组织的一次采风活动。月人写散文、石头写诗。 ??
??B：??
??下班到家，老婆还没到，女儿在读初中晚上不回家，借口下村提前下班的石头觉得内心空荡荡的，不由自主地想起月人，打开手提电脑。月人正好在，石头试探约她：“晚上有空不？”“吃饭有空。”??
??“行，喜欢到哪吃？”??
??“零点咖啡吧！”??
??石头没想到月人这么爽，一下来了精神，想到快要回家的老婆便沉默一下，拿出手机：“喂，村干部请我，晚饭不回家吃了！”在乡镇政府工作，天天与村干部打交道，村干部请吃饭是正常现象，石头的老婆没疑心二惑；石头感到老婆信了他的话，放下心里的小头石，跑似地下楼去了。
?C：
??石头是乡政府某办的一个主任，虽然因晚上写作不大出门，但出于工作需要有时也与村干部一起吃饭、泡脚，到歌厅唱歌，但是没到过零点咖啡，因为零点咖啡是县城开发区新开业的一家高档次的咖啡馆。
??石头第一次进去，便被里面装修的豪华征服，以前都是村干部买单，不知行情，担心口袋里的钱不够，怕到时候出洋相，先到前台问了价格，问好价才放心确定包厢。
??咖啡馆包间，幽暗的灯光，可以睡觉的沙发，电视电脑随便你打开看和玩。比月人早到的石头坐下时便有些紧张，还没喝茶就想上厕所。大概是第一次吧，是石头生来第一次与爱人以外的女人单独约会。 ??
D：
??石头打开电视，调到一个电视剧频道，看见一对情人在接吻，吻得石头发热，石头想月人QQ里的玉照，那是夏天出游时拍的照片，那雪白的大腿……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石头的联想，忙站起来去开门迎接，正好月人推门进来，差点撞上，一下缩短了二人的距离，让石头的紧张情绪放松下来。刚坐下，服务生来了，石头让月人点，加上一句：“想吃什么点什么，别客气！”边说边看着月人的笑脸。月人点一个征求石头意见一下，石头都说好，点好交给服务生。服务生走后，二人的目光开始相互渗透。石头岔开话题：“经济危机过去了？”月人说：“还没有完全恢复。”
??“生意好不？”
??“有，却不多。”
??石头说不下去了，觉得此话题无趣，又转了一个话题：“谢你光临！”
??月人哈哈大笑，答道：“谢你请客！”
??E：??
??石头要了一瓶啤酒，给月人倒上一杯，月人说不喝，石头说只喝一杯，为了友谊，月人不好意思拒绝。
??咖啡馆里酒菜饭都有，二人吃了将近一小时都说吃不下了。
??不知是吃多了，还是空调温度太高，石头说热就脱去外衣，月人也说热，也脱去外衣。
??石头借着一点酒劲说：想坐你旁边。月人说坐对面，石头不听，走过去坐月人旁边。月人说不许靠近，石头偏靠近一点，逼得月人站起来说：我走了！没想到石头拉住月人的手，让月人坐下来，石头顺势抱住月人的纤腰，贴近月人的耳根说了一句悄悄话，月人的脸霎时热红。
??好像晕了；石头的舌头在她耳根上游动，伸进月人的小嘴里，把月人的舌头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地舔和吮，激起了月人舌头的活力，相互缠绕了半小时，石头还想深入，去解月人的裤子却被月人坚决阻止。月人轻柔地说：“好了，我要走了。”石头不情愿地说：“好吧！”
??F：
??这一晚石头想月人光滑的舌头和那湿润的感觉不知不觉睡去的，醒来天大亮，听见老婆在唠：怎么睡得这么死啊，不上班了？！石头勿勿起来，拿出在部队起床出操的快速动作，再说他有私家车，到单位正好八点，没迟到。忙完工作，上网问月人：“昨晚睡得好吗？”
??月人说：“没睡好，哭了一夜？”
??“为何？”
??“后悔！”
??“悔什么？”
??“我从来没有这样过，除了老公。”
??“我也从来没有过，除了老婆，可我不悔。”
??“要知我是我老公的。”
??“你是你老公的私有专用啊。”
??“我不知怎样面对了？”
??“你这么封建啊。”
??“他知道后，会杀了我！”
??“不会吧？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有一次，我玩笑说起，他说杀了我。”
??“哈，原来是你怕死啊！”
??G：
??阳春二月。花在萌芽。石头还是忘不了月人的舌头，想得睡不好了。从老婆那里找不到那舌头的滋味。想找月人诉说，月人没上网。找月人的手机号，没有。
??焦急干渴中，石头盼到了月人上班了：“怎么了，没上网？”
??“牙痛。”
??“蛀了？”
??“不是。”
??“那为何？”
??“大概上火了。”
??“想我想得上火了？”石头兴奋地说出这话。
??月人沉默了好久，说了二个字：“不知。”
??石头是个诗人，会想象，一下就到达他要去的地方。试约：“我请你去爬山，去火！”
??“有空再说吧。”月人的回答，让石头感到有希望，如果有拒绝那也是无力的。
??
??H：
??三月初，春天的火花舔红了桃花。自然的力量谁都无法抗拒。多少男男女女冒寒风去赏桃红。
??不懂的人以为那是看热闹，事实是看内心泛红的过程。
??那一日，春阳烂漫，是个双休日。石头约了月人去山峰上看桃花。
??奶白色的车子开到山脚停了下来。石头在先，月人在后，向山峰上桃花源进发。这桃花源是爱好爬山的石头发现并命名的。爬了约半小时，月人有点累了，说：“还没到？我走不动了。”石头拉起月人的手：“我牵你，走，快到了。”
??山越高越静。偶尔的鸟鸣划破宁静，露出阵阵野花香。
??“到了！”石头兴奋地叫唤。
??月人看到了：一株桃树满脸桃花，像是对她们笑。
??“还有草地！”月人十分惊喜。桃树旁边怎么还有一块约五平方米的草地。
??月人兴奋着，被石头一把抱住，火热的舌头堵住月人鲜红的嘴，二人的吻抱像燃烧的火苗，快到融化时，月人突然停住，对石头说：“你中奖了！”
??石头不明白，月人说：“下面来了！”
??“啊！”石头还有点不信：“这么巧！”
??“大概是想多了，生物钟乱了。”
??一听想多了，石头感动了，软了下来，理性地说：“那算了，身体要紧。”
??月人说没事，还少。石头那里禁得住内心的热血，要了月人，感觉下面有好多水，一看是经血，湿了那片草地……
??I：
??天越来越热，不知这些热来自哪里。
??遮掩的衣服越来越少，不想穿了，想脱光。
??石头与月人的感情也在升温，与夏天一样热。
??这时候路上的蚂蚁特别多。这些从人心里爬出来的蚂蚁，在寻找它们的洞穴。
??石头与月人的约会越来越频繁。
??一天，石头的老婆在洗石头内裤时发现一点红。问石头：“你哪里受伤了？”
??石头绝对没想到，是从月人那里粘来的经血，直说：“没有。”
??“那血从哪里来？”
??石头头脑一下惊醒了。昨晚在车上时，月人说月经快来了，石头没在意，没想到那一丝经血粘上他的内裤。石头脸红了，说不出来。老婆的怀疑被证实。
??“离婚吧！”??石头看了一下老婆的脸，想证实真假。可他老婆把脸扭过去，不让他看见脆弱的泪水。
??J：
??石头想离又不想离。想离是因为夫妻性生活没趣了，老婆一会高了就说累，石头射不出来，难受。不想离是因为老婆没有错，简单是太好了。外表漂亮，与石头是初恋，初恋时为石头的疯狂流了三次产，留下身体虚弱的病。离了觉得对不起老婆，会一辈子想念和自责；可老婆天天催他离，与他分床睡，这让石头烦恼。
??再说石头身体好，烦恼时想到与月人在一起的爽和乐就禁不住又想月人、约月人。并与月人说老婆要离婚的事。
??月人对石头说：“你离了，我也离。”
??石头问：“他不好？为何离？”
??月人说现在的老公是初婚但不是初恋，十多年了还想着初恋的那个拥抱。
??石头问月人与初恋的他做过没有，月人说没，只拥抱过一次。世上还有这样纯洁的情感和相思，石头不解，他是为欲，他好奇地问：“他是做什么的？”……
??K：
??他原是县报副刊编辑，月人投稿后，编辑回信，是通信认识的，后来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他调去市里前相约喝茶，在茶馆里他抱了她，她没有拒绝，他也没有继续，只是抱。
??月人想着他到市里还会约她，可是一去没音信。月人现在的老公也是做外贸的，是个独生子，生活能力低，自我意识强，不会体贴人，而且有洁癖，做爱后自己射了就到另一床去睡。
??“是不是现在的老公知你初恋的他？”石头提醒月人。
??“知，知我想他，但不知我还想他。”月人说。
??“现在还想？”石头追问。
??“现在不了，只想你！”月人温柔地说。
??“为何？”石头不解。
??“一是你像初恋的他，会写诗，二是你会体贴会做……”月人说到这里那个“爱”字说不出了，咯咯地笑。??真是一家不知一家事，石头陷入了沉思。
??L：
??这一夜石头与月人玩得很晚。
??石头的老婆对石头真是爱，石头不回家就睡不着。尽管现在分床睡，但对石头还是挂念，知石头在家还是外出。刚分床时，知石头老实，像在悔过，没想到一周不到就外出约会，这让她快原谅的心又裂开，越想越气，下了离婚的决心，写了离婚协议书，离家而去。石头回家发现妻子不在家，这是从没有过的事，以为是想不开寻死去了，一下紧张内疚起来；发现客厅茶几上有一张纸，看完才把收紧的心放下，也看到了老婆要离婚的决心。第二天石头与老婆离婚，把房子留给妻子女儿，自己搬出去住。
??月人回家脸上的兴奋还没退潮，这么晚做什么，她老公怀疑，问她，她说美容，人多才晚了。月人老公比较单纯，也就信了。可是后来搬出去住的石头时时约月人，月人老公认为不可能有这么密的美容，最笨的人也会感觉到有问题。有一晚，月人的老公悄悄跟踪月人外出。
??M：
??月人走进一个单身公寓，月人的老公头脑翁地一下，炸糊了，头上像罩着什么。
??本想跟上去看个明白，一想还是算了。因为这事在大学里在外贸中他听得多看得多，心弦麻木了。但心里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掏出手机给月人打电话，月人没接，不知是放在包里没听到还是……干脆发个短信：我看到你去那里了，我们离婚吧！
??回家的月人老公等了一夜，月人没回家。他的心等得冰冷。
??二人没吵架，第二天也离了，反正没孩子，财产分割也简单。
??月人离婚后得到五十万人民币，不要房子。
??对二个家庭来说这是个翻天覆地内心破碎的变化，可对社会来说没多少响动。
??已经到二十一世纪了，听说离婚的比结婚还多。
??N：
??石头和月人结合后开始谋划新的生活。
??石头在月人的鼓动和支持下，开始向领导走动送礼，争取在四十五岁前挤上领导干部提拔的末班车。
??从乡镇中层挤上副乡镇领导干部，只一步。凭石头的工作才能和表达能力早就可提升了，可是石头不开花，不送不跑不降级使用还原地不动已经是不错的机遇了。离婚后的石头像是从性生活中得到了解放似的，换了一个人，变得随和、大气起来。没半年，石头被提拔到城建副乡长。官场的大门一下打开了，一年后石头升到乡党委副书记，月人给他生了个男孩。真是双喜临门，家庭充满幸福快乐的气氛。半年后石头又提到乡党委书记。
??到官场后的石头思想和价值观念来了个九十度的转变，原先以精神为乐的写作不再继续了，被至高无上的权力带来的精神享受所麻醉，有了土皇帝的感受和意识。
??O：
??人心是不会满足的，这是因为人的欲望和需求会随着物质和精神的改变而变化；当一切都满足之后，会产生新的欲念和需求。石头认识到再提拔已经不大可能，石头也知足了；但对女人的需求从欲望上升到精神上的征服需求了。他瞄上手下刚考进来的女团委书记。这个女团委书记比石头年少二十岁，刚研究生毕业，气质和相貌都让石头心动，每次她来汇报或请示工作，石头会不自觉地被她那二座突出的山峰所吸引，有时想贴上去闻一闻乳房的清香。一次，石头目光的亮和迷被女团委书记发现，女团委书记立即脸红起来，压低脸上的红。这是一朵成熟的花，知道个性的发展需要这个社会管理者的抬举和支持，靠读书和个人才能是实现不了人生价值的。有了这种思想基础，发生离奇的故事就不奇怪了。石头与女团委书记值班在同一组，一个是值班领导，一个是值班组长，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在一起，谁都说不清。在一个值班的夜里，石头叫女团委书记到寝室去……
??P：
??石头的床上功夫真是好，竟然让女团委书记离不开他。石头借口会议和工作常不回家，在市区买了房，藏起娇来。这个金屋飘荡着多少欢叫，只有他们二人知道。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老话在现代钢筋水泥结构的生活中也会应验。在一次党政联席会议上，书记安排联村工作时，女团委书记竟提出这村不去，因矛盾太多。书记不但不生气，换了别人早批评了，还笑着说随你挑一个村，女团委书记随即感到与会人员的目光异样，像泄了秘密似的，忙改正：“随便了，别换了。”石头又说好，这又让女团委书记的脸红起来。
??再说月人，也感到石头不对劲：做爱不射了，只会硬，射哪去了呢？月人是敏感细腻的女人，隐隐感到石头对她的热情在减少。不知是忙于工作还是男人退化了，还是另有隐情？月人是个有心机的女人。
Q：
??当一个人对一个人不信时，要发现破绽是个简单的事。石头的借口也简单，不是工作就是开会。
??与往常一样石头说在开会。月人问在哪？石头说在县委。没想到月人赶到县委问石头在哪开会。这下穿露了。穿露造成影响，纪委介入调查。一个月后，石头被“双规”，查出有经济和生活作风问题，被撤职，关押在拘留所等待法院判决。月人又气又悔，气的是石头石性不改，悔的是石头关进去，这一生就完了，自己也永远失去了石头，说不定她与石头的孩子长大了也会恨她；悔当初用离婚的钱支持石头去官场上闯荡。这样一想月人觉得做人没意思了，生出冷酷的想法：自杀算了。月人并没有被自己自杀的念头吓倒，反正禁不住畅快地笑出声来。那死在哪里呢，月人一下想到了那个山峰上的桃树……
??R：
??刀一样割肉的北风在空中挥舞，自然界好多生命被赶回去了，大地一片空白，雪这时飘下来，是覆盖还是证明，或许还有其它启示。
??月人做了最后的打扮，去幼儿园看了一眼自己的骨肉，一个人悄悄走了，这一天是周四。
??月人打的到山脚下，一个人慢慢爬上山峰，山顶冷但月人没感觉到冷，望着赤身裸体的桃树，感觉它是石头，鲜红的热情却不见了，月人禁不住流下两行热泪。月人在草地上找寻遗落的经血，仿佛在寻找过去的美好时光和生命痕迹，可是只有记忆还在。月人咬破手指，给桃枝滴上桃花红，给草地洒上经血红，然后拿出一瓶安眠药，用矿泉水全部服下，躺在雪地上，不知过了多久，月人听不到山顶树梢的风声了……
??S：
??第二天周末了，幼儿园的阿姨焦急了，怎么这么晚没人来接孩子。打孩子妈电话没人接，打孩子爸电话关机。幼儿园报了警，警察找到石头，石头说不知。想了两天两夜石头才想到那个山峰。石头还是不大确定，将信将疑来到那个山峰，他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桃树开红苞了，草地有绿丝了，有个人躺在雪地里被雪埋了，石头感到这人就是月人，急忙上前扒开那层雪，妄想扒开死亡，可是一切都晚了，双膝脆下流着悔恨的泪水。石头没把月人背回家，就在草地上挖个坑把月人埋了。
??石头想把孩子托给女团委书记，女团委书记不接受，她已经为石头付出少女的名声和政治前程，不想再有牵连，辞职独自到大城市自谋职业去了。
??石头试探把孩子托给第一个老婆，第一个老婆冷冷地说：你改造回来，自己带。孩子总算有了着落。石头想想还是原配好，可是想又何用，三年的监狱生活在等着他。
? ??2010-1-23完成第一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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