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林长篇连载：祖续洋传奇（1—9，12月10日更新）

  西子林长篇连载：祖续洋传奇（一）因伤告假


   拖着半好未好的腿伤，祖续洋向国家队打了一份申请：

   尊敬的国家队领队及主教练：响应国家队召唤，我已于今天赶回上海。但因腿伤未全愈，特申请在上海养伤两天，后天从上海直接赶赴广州。是否同意，请回复为盼。   祖续洋 2008年11月10日

   在写好申请后，祖续洋特意请月花如梦这位上海滩知名的才女足记帮着做了最后的修改，然后用电子邮件和传真两种方式传给国家队。祖续洋如今堪称是中国足坛惟一当红小生，但在体育圈和足记圈，并没有几个知己，互相信任的红颜知己更是只有一人，那便是月花如梦。而这种友谊和信任，恰是在少年祖续洋当年在米家军落魄时结下的。
 
   哈安是在训练场边见到续洋的传真的。乍一见到祖续洋的传真，有人称哈安，有人称汗的这位国家队的第四位洋帅没有表情。正在训练的队员们也没有过多地注意他们的教练正在思考一个颇为棘手的问题，因此依然在场上疯狂地嘻笑着，半真半假地追逐着，将门前的一个个来球打向空中。

   哈安当然知道祖洋这位弟子的真实想法，也几乎压不下心头这团火。但是大战当前，总不能自己乱了阵脚，于是沉吟半晌，最后让翻译给续洋回电，同意他两天后直抵广州做最后的备战。并在电文中称希望在这两天里，祖洋也应保持精神的紧张感，以免到广州后出不了状态。

   在宾馆休息的祖洋见到回电，不自禁露出一阵冷笑。

祖续洋与哈安的交恶，如果是交恶了的话，原因看起来极简单，那就是身为英超主力的祖洋，回到国家队，一个四流联赛支撑的国家队，竟然打不上主力位置，连一个替补位置竟然也还要仰仗哈安的恩赐。

   已不是八年前那个少年的祖洋忍住了。但身为东北人的老爹祖永钢忍不下去了。冲冠一怒为爱儿，于是对着媒体一通发作，“哈安懂足球吗？哈安不是个好教练。在哈安的手上，中国队迟早完蛋。别说八强赛，就是小组赛也别想出线！”

   一石击起千层浪，跟风的媒体终于找到了猛料，于是一通猛炒。本来哈安平淡的战绩已让媒体本身也觉得有点泛味，这个时候来点刺激，不禁让足记们大呼过瘾。于是祖洋家一天天地门庭若市，祖永钢更加的慷慨陈词，近在京城的哈安虽然看不懂中国的体育报纸每天都写了些什么，但自有“职业”的记者与义务翻译帮他了解外面的形势。哈安于是很快地了解了祖永钢，当然也很快知道了祖永钢与祖续洋的关系。

   这天，一份专业报的记者阿南德来到了国家队的驻地。这是一个在国内极有知名度的记者，懂几国外语，问出的问题乍看也每每让人觉得还算内行。

   ——你已经知道祖永钢对你的批评了吧？
   ——我不知道祖永钢这个人。
   ——就是祖续洋的父亲。
   ——哦。
   阿南德知道哈安不是一个有幽默感的人，与米卢十分的不同，因此也没有心思开玩笑，于是后面的问答依然是十分的严肃。在提问之前，阿南德将报上最近登出的关于祖永纲的炮轰和媒体的讨伐向哈安大致介绍了一下。哈安边听，边不停地喝水，脸色表情一时十分难看。

   ——现在大家攻击你接队快两年了，队伍依然没有大的起色。
   ——作为主教练，我心里有数。什么时候有起色，什么时候没起色，尽在我的掌握中。到亚洲杯的时候你们会看到一支不同的中国队。
   ——人们批评你的用人。
   ——你肯定主要在说祖续洋。我想说的是，每一教练有他自己的用人思路，不能说大家认为该用的就一定得当主力。也不能说在英超打主力，回到国家队也一定得打主力。这是两种不同的比赛。
   
   阿南德明知哈安在狡辨，明知哈安的理由不值得一驳，但这会儿也没有心思给他揭穿。
  
   ——人们都在猜测，祖续洋回来后，是不是还会被你放在板凳上。
   ——那得看他的状态，还要看队里的需要。

   阿南德起身告辞。一向很讲礼貌的哈安这次竟然没有起来送行。

   一个月后续洋返国。不出众人所料，在亚洲杯上继续担任替补，直到最后决赛依然如此。

   曾经有阳光男孩之称的续洋这时候已显示出一副久经沧海的模样。在将一个来球凌空扫进球门后，祖续洋的脸上没有笑容。全部比赛结束后，祖续洋站在亚军领奖台上，强装出一副笑脸。下来后顾不上理会各路记者，先找到手机发出一封短信：我尽力了。

   短信的另一端，一个女孩的泪水夺眶而出。

2002年初，著名的网非网网站上曾流行过一首打油诗《2001中国足球四人行·米奇》：

   米奇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墨哥美尼腾细浪，阿阿卡乌走泥丸。撒丁岛上云崖暖，上海滩头铁索寒。更喜韩日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诗中的一些字，初涉足球者难免有些费解，其实那刚好概括了米奇半生的辉煌。墨美哥尼是指他曾带过打世界杯的墨西哥、美国、哥斯达黎加、尼日利亚，阿阿卡乌则是指带中国队后十强赛上遇到的几个主要对手阿联酋、阿曼、卡塔尔、乌兹别克。
   但上海滩头铁索寒，其实说的是两个人，一个是米奇，一个就是续洋。
   在这里，热身赛上连败的米奇遭遇前所未有的冷遇，续洋也遭遇前所未有的难堪。

   在早先的英超比赛上，祖续洋一路高走，不但一路担任主力至今，而且在刚刚结束的一轮比赛中助攻一次，打入一球。于是中国太阳在英伦发光之类的大标题充斥各大媒体版面。而由于合约的限制，在上海的四强赛并不被俱乐部看重，因此拒不提前放人，续洋因此只在四强赛三四名决赛的前一天早上才赶到上海滩。
   从足协的一位副主席，到领队，到米奇，都不禁心中不悦。
   嘴里不说什么，也没人问他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但续洋的主力是不会有的了，上不上场都难说。
  
   队员们这时又被分成了红黄两队，披着黄马夹的自是要成为第二天的主力了，虽然只是一场三四名之争，但对于很长时间没有国家队比赛的一些队员尤其是年轻队员们而言，兴奋依然在脸上写了出来。续洋当然不在其列。身着红马夹的他虽然在场上也是卖力地跑着，并总是出现在先人一着的位置上，但是队友的球总是传不到自己的脚下。教练米奇在场边也不置可否。

   续洋被换了下来，孤单地看着已显得有些陌生的队友们在场上愉快地抢着。到场的记者不是很多，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续洋的落寞。他们中的大多数似乎也忘了续洋的存在，只是相互地聊着天，边顺便注意一下场上的动静。
  
   训练还没有完，续洋还不能离开，只能心不在焉地看着。但看着看着，眼光越过球场，发现对面跑道上的一个女孩子时不时地朝这里望。又过了一会儿，发现那女孩子正在绕过球场。

   又过了一会儿，发现她距自己已经很近了。

  你是祖续洋吧？二十岁上下的这个女孩子怯生生地问。

   祖续洋猛地一惊。然后一晕。祖续洋何其大名？竟有人问出这样的问题。莫非是要签名的？续洋几乎想拒绝。
   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敢情不是要签名的，祖续洋豁达起来。想问什么？请问吧。
 
   听说你在英国的时候收到过一只玩具熊？你还记得那熊是谁送的吗？
   续洋这次真的晕倒了。半晌才醒过来，发现女孩儿正紧张的手足无措，神色变幻不定。看见续洋醒来，方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收到过玩具熊吗？续洋竟然还记得对方的问题。好像是收到过。谁送的？不好意思，记不得了。续洋抬起手，搔搔头发，脸上露出孩子似的玩皮的笑。难道是你送的不曾？
   不是。女孩羞怯的一笑。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电视看到的。你在那里夸耀你收到的礼物。
   这次轮到续洋不好意思了：真好记性。  
   我想请你帮个忙。女孩说。
   你请讲，我一向是很仗义的。续洋豪情陡起。

   我刚到报社，不知道怎样采访球赛。你能教我吗？
   你是哪一家报社？他们怎么不教你。
   AA体育报。我觉得他们教的我听不懂。
   那他们怎么会收下你？续洋心中暗问，但没问出口。
   续洋是第一次听说这家报社，敢情后来才知道，是刚创刊的。

   那你怎么不让他们教？续洋嘴一努，指向场边正在聊天，半天才看一会场上形势的女孩的同行们。
   我觉得他们不够敬业，写的东西都一个模样。
   他们现在不够敬业，有时候还是很敬业的。续洋说。而且我也不会写啊。

   但是你怎么说也是球员中最出色的吧，写比赛不向最出色的球员请教却向谁请教呢？

   续洋听到人家这样的夸赞，心中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人类的好为人师的本性全都展露了出来。那倒是，那倒是。那你说吧？什么时候你我都有时间，你请我喝咖啡，我给你上课。不过这会儿不行，训练比赛太忙了。要不晚点在网上聊行不行？但时间也不能太长了。

   女孩的眼睛发亮：你们能上网吗？那真好！

   续洋想，那有什么好，不会是替她省了咖啡钱她就说好吧。

   两个人自在地聊着，全没注意远处好像在拍训练的一架炮筒子（长镜头照相机）已对准了他们几次。相机后面是一个人得意的笑。

第二天上午AA体育报的阅报栏前，早早地聚集了一群人。当然都是编辑部里的编辑记者。
   本来熬了一天一晚的他们是想好好的睡个懒觉的，但是新来乍到（当然大家其实都是新来乍到）的总编辑谢劲松非要发动大家一早就来评报。
  
   在长达十来米的阅报栏上，最受关注的竟然不是自己的报纸，而是自己心目中的三大竞争对手之一，一家自诩走性感路线的体育报——NE体育的当日的封面。一张大照片几乎占了半个版的地方，人们心目中让人尊敬的祖续洋同一个衣着朴素，但是气质不俗的女孩子相对而立，侃侃而谈，显得很是自然而亲切，阳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一派青春而闲静的感觉。

   迟到一点的记者编辑们发现报纸上已不知被谁批了两行大字。一行是：我们的摄影记者呢？

   还有一行是另一种笔迹，显然是另一人写的：没想到月花如梦是这样漂亮。

   月花如梦站在人丛中，脸发着烧，心里呢？愤怒？得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而那报纸若是只有这一张照片倒也罢了，要命的是他们取的题目，红得吓人的四个字外加一个大问号：上海假日？

   这本是一个有暗示性的浪漫的题目。谁都知道与赫本公主与派克记者演绎的罗马假日的故事。而在今天，一个巨星的影响好像已不是一个普通的公主所能达到的了。虽然续洋还不能归入巨星之列，但是将来呢？谁知道呢？

   下面的图片说明就更难免让人想入非非了：落寞的国足里，更有落寞的祖续洋。但祖续洋身边的这位是谁？在新春的阳光里，阳光男孩正在同何处来的女孩子言笑晏晏？

   看到这样的说明，便是月花如梦的同事、AA体育报里看着最有正义感的编辑刘寄奴也不禁拜服：乖乖隆的个冬，真是让人佩服！当然最后也漏不了补上一句：真是敢编！

   虽然是一张无懈可击的图片，而且很美，但却绝对是一则扑风捉影的说明。这正是NE体育报的风格。若不是这样做，倒不像是他们的报纸了。当然站在AA体育报的角度，他们也未必反对对方这样做。在总编辑谢劲松看来，对方做的是不是还太轻了，为何不说明那个美女就是AA体育报的呢？

   当然也只能这样想一想了，难道人家的报纸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么？自己的资源当然只有自己再挖掘利用了。

   于是谢劲松便在稍后的评报会后又开了一个小范围的编务会，并特别点到让月花如梦参加。

     你知道为什么让你来吧？对着还有点心神不定的月花如梦，谢劲松温和地问到。
   月花如梦忽然觉得谢劲松的名字好生奇怪，如此老土的一个名字，竟然在统帅一帮最追求时尚的人群。

   但是她至少知道是总编让她来这里来的，也多少知道一点原因，面对着几位副总编和两位主任，其中一位是摄影部副主任，她在心里打着鼓，猜着总编会对她说些什么。
   
   你和祖续洋还会见面吧？谢劲松问。
   月花如梦心中一紧。也许还会吧。我现在也不知道。
   见吧。谢劲松似在请求。但实际上这已是任务了，难道月花如梦会听不出来？

   月花如梦稍稍轻松了一下。随即装憨道：我还真的不知道。很难说。我这边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就怕他那边。要是有人管了，真的难说了。

   你去采访罢了，又怕他怎的？下次你去的时候，我想让小范专门跟着你。你看行不行？谢劲松指着摄摄部副主任小范说。

   谢劲松并没有说那么明白。但话里的意思谁都听得出来。

   月花如梦沉默不语。半晌，轻轻的摇摇头。

   于是满屋子的沉默。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谢劲松问。

   “他去跟踪球队我当然是不反对的，但是跟踪我，我是不会同意的。无何如何都不行。”月花如梦坚决的说。

   总编于是示意让月梦先走。然后他们还留在那里继续商量着什么。

   没有谁勉强月梦，因为凡事好像并不是只有一条道可以走的，大家同意她继续按照她的思路把她的新专栏往下做，但加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把她的头像，在尽可能地更加美化以后天天放在专栏前面，而且要经常地换一换照片。

   那是一个专为月梦开设的专栏。因为报纸是周报，所以那专栏的名称就叫做“月梦如花的足球周记”，是AA体育报上女生看球版块的一部分。刚见报的一期的题目是“走近祖续洋”。

     边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月花如梦边有点愤愤不平：如果街上的行人都同自己的同事们一样的欣赏水平，自己的一切岂不是白做了？

   她很有点不服气，又不由自主地来到了报栏前。看着她自己的大照片，月花如梦禁不住有点羞涩。向两边看了一看，还好，没人。于是禁不住又朝自己望了两眼，脸又红了两红，当然又朝祖续洋那边望了不知有几下，脸又不几红了几回，然后慢慢踱到自己报纸的那一边来。

   其实在报栏的另一边，月梦如花的文字正优雅地躺在新闻纸上。那个新开的专栏，本也是AA体育报这一期推出的最漂亮和最受关注的一块。

   后来祖续洋曾经问过月花如梦：不知道你们发篇文章怎么那样容易？而且想开个专栏便开个专栏。

   月花如梦便笑道：你可知道我们报名的意思么？

   祖续洋摇摇头。

   月花如梦便循循善透地细舆解释：我们的总编说了，那AA嘛，有四层意思，第一层意思，自然是自己占有市场要和其他所有体育报纸的总和占有市场一样多，这个就是总的奋斗纲领了，做不做得到，那就再说喽；第二层，女读者要和男读者一样多；第三层意思，女记者要和男记者一样多；第四层意思，不好意思，花边要和体育一样多。

   祖续洋哑然：我还以为是中国报道和世界报道一样多，足球和非足球报道一样多呢。

   月花如梦道：我们总编说，那老土了！鉴于这个理由，因此本姑娘这样的资浅球迷也能在体育报里混而且说开专栏便开专栏。

   说毕，与祖续洋一起哈哈一笑。

   不过说归说，笑归笑，谁能说月花如梦没有摆弄文字的天生的本领呢？谁能说那总编不是慧眼识英才呢？

   那《走近祖续洋》的前半部分倒也稀松平常，就如同一般的记叙文一样。但是结尾，却竟然写成了抒情文字。月花如梦站在报栏前，逐字逐句地咀嚼着昨天刚刚写就的文字，几乎要被自己感动了——

   …………
          
   当我初见到他时，觉得他是那样的遥远
   当我走近他时，我的心在跳
   当他看到我时，他是那样的惊讶
   当我问他问题时，他竟是那样的羞涩

   他是那样的和气，全然没有一个大腕的骄傲
   当他听到我的问题时，这时的他露出笑容
   但在我看来，那不是一种取笑。而是完完全全的一个阳光男孩的笑
   对于他来说，一时的上不上场也许不是那么重要

   但是，在他的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呢？我问他
   他说，你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好吗？
   他说：我同意了

   …………

   月花如梦想不明白为什么在结尾的时候要用省略号。

     祖续洋也想不明白。因为虽然是专栏，也不能在每一期的结尾都留个省略号的尾巴吧。那是代表了某种恐惧或是某种期盼吗？
   这些都是祖续洋后来对月花如梦说的了。

   但老范——范大荣——国家队的这位中年领队绝不想这样的问题。他只负责将祖续洋召到自己的临时办公室，一间很开阔的客房。

   这个是怎么回事？范大荣将厚厚的一叠报纸摆在犹是一脸惺松的祖续洋的面前。
   什么这个是怎么回事？
   被同伴从被窝里硬掏了出来，本来准备好的一场懒觉眼看就这样黄了的祖续洋，一脸的没好气。碍于老范，这位足协小官僚的面子，才没有发作。
   昨天训练了一天，虽然自己不怎么累，毕竟也是才从联赛上下来，休整休整也是免不了的，何况今天上午大家都休息。

   你自己先看看吧。沉着脸的范大荣将报纸进一步的摊好，让祖续洋一眼就能看到自己和那个女记者的大照片，然后又看到那血红血红的好像要吃人的标题。

   还蛮漂亮的嘛。祖续洋嘻嘻一笑。“报纸不一向都是那样子的吗？扑风捉影，理他们做什么？”

   单有报纸也就算了。但是你看看球迷们是怎么评论的，再给你看看总局的传真！

  祖续洋一怔：乖乖隆的个冬，也太快了点吧。这球迷就没有正事了么？而且球迷自己说说，怎么这么快就传到老范的耳朵里了？总局怎么倒又晓得了？

   范大荣将一页略显得皱巴巴的说黑不黑，说白不白的纸恭恭敬敬地放在续洋的面前。那当然是对纸的恭敬，与续洋是无关的。

   “……值备战世界杯之际，望国家队上下能心无旁骛，专心备战，争取在世界杯上能有好的发挥，再创新的辉煌。”

   续洋一瞅，“这个时候才来，不也有点晚了么？早些时候摆酒、铸像、拍广告、拍电影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要心无旁骛呢？”

   说起拍电影，曾经有一家盛银公司找到续洋，请他担任一个戏份不多但却相当露脸的角色，但是他拒绝了。后来他们找上了另一位球星，脸型与续洋长的还略有那么一点像。  

   但这个时候看到总局的传真，续洋心里虽然不悦，也只能低头不语。

范大荣一字一句地打着官腔：现在已是很关键的时候了，到时候表现好了，万事都好。若是差了，一切都完了，一切功劳都没了。神奇教练也救不了大家的。所以一切都要谨慎，不能让人家抓住把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大腕，一言一行更要注意影响。

   祖洋初时听着倒没有什么，但再听就发现那絮絮叨叨有些莫名其妙，而继续往下听更是不大对味，好像国家队将来打的臭，责任将会全推在他祖续洋一个人身上似的。这能扯得上吗？

   我也没做什么啊！祖续洋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嗑嗑，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道。

   你这样会动摇军心的！范大荣边端起其色如土的茶杯呷了一口茶，严肃地说：别人在苦练，你倒好，你倒在泡妞。别人还有心思训练吗？

   祖续洋也严肃起来。希望你们不要无中生有。有什么事情调查调查清楚再说。

   范大荣指指报纸，“不已经很清楚吗？”边说边从报纸的下面又抽出另外一张报纸。（敢情那么厚，原来是另外一张报纸，续洋心想。）“长达半小时的倾谈，也没见他拿出多么长的一篇专访。却不是在闲聊在做什么？”

   祖续洋有些发急，也没心思看那上面写了些什么。“是你们不让我训练啊，是我不想训练吗？再说了，你们难道就从来不闲聊吗？何况我那是闲聊吗？也没听说凡是采访一回就要写专访啊，人家留着下次再写不行吗？”但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说了也说服不了对方，只会刺激对方的兴致。对方充其量是个传声筒罢了。对他说还不如打电话到总局告御状。那个副局长对续洋可不是一般的喜欢。  

   “那你说怎么办？去把那报纸都买回来，不让在街上卖了？要不就到那报社，把那摄影记者打一顿？你好好的训练不拍，拍人家场边调整的队员干吗？”祖续洋愤愤不平地道。

   “问你啊！你惹得起人家吗？但你惹不起总躲得起吧，你不用招惹他们就行了。”

   续洋心中冒火。我几时招惹他们了？但仍然没有说出来。半晌吭出一句：以后我会注意。

   范大荣露出笑容：这就对了嘛。你现在是队里的头号大牌，关键时刻的顶梁柱。没有了你，我们还有希望吗？
 
   真是夸张。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祖续洋心里暗骂道。他想，不晓得干么在队里安插这样一个人。

   但虽然吃了这没来由的一闷棍，祖续洋倒没有一点怪罪月花如梦的意思。久经世面的他能够体会到工作的艰难，而且他也不大相信这是如花与另一家报社预谋的结果。所以当几天后接到月花的电话时，祖续洋还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她的采访请求。

   但是明地里接受采访是不大可行的了，暗地里却是不妨的，如电话，如上网，如约到一家咖啡馆里什么的。只是本来很光明正大的采访倒被搅和成了约会的模样。

很期望你再快点写。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