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嗵”……
又过年了。
听着窗外连绵不断的花炮声,不禁会想起童年过年时的情景。
73年的春节,我在北京过的。7、8岁的我手提着姑姑给买的纸灯笼跟小朋友们一起高高兴兴地到处走,忽然摔倒,烛火把灯笼烧了个大洞,再不能玩儿了,我哭了。
后来我回新疆,有几年的春节一早就梳洗完毕,穿好新衣服跟着姐姐一起到别人家拜年,叔叔阿姨给拿些糖果、瓜子、花生,把小口袋装得鼓鼓的。
再后来少了许多对过年的期盼。因为生活越来越好了,年味儿也少了许多。
今年过年,还是赶到姑姑家过的。
我也曾想春节时回家看看我妈。去年7月下旬,姐从北京回家后,QQ上跟我说:妈病了,吃不下东西。检查结果出来后告诉我:食道癌,我心里咯噔一下。她说要住院手术还需要一些钱,我赶紧把钱打过去。后来她说谢我,我说:她也是我妈呀!
尽管我两岁时就离开了这个家,离开了她的怀抱,尽管成年后心里曾经对她有一些抱怨,尽管她时常闹脾气,让我们老感觉在这个家里她更像个孩子,但是,她毕竟是我妈,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也会想着我、念着我,像挂念我的姐姐、弟弟们一样。
忽然我感觉很怕,很怕再也见不到她。近两年亲友的离世让我深感人生的短暂和岁月的无情,昨日尚好的人,还跟你说话、开玩笑呢,可能明天就不在了,令我感到骇然,似乎后背都冒凉气。心里急着,赶紧在网上查飞机航班。因为事发突然,公司领导宅心仁厚准了假。姐说:你先别急着回来,医生说手术了能好,先看看情况。后来姐告诉我:手术成功了。我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下,跟姐说:“辛苦你们了!”姐说:“这不是应该的么。”
那我再找时间回去看她吧,我心里暗想。工作的确有些离不开,手头还有好多事要做。
2013来了,我也想赶春节回家看看我妈。
家太远,以前火车没提速时,从北京到我家要三天两夜,而且每天只有一趟车。现在也要两天一夜。飞回去也得一天多,因为到了乌鲁木齐后还要再坐8、9个小时的火车。赶上春运大潮,火车票就很难买到,而节假日的机票就更贵。
也许是因为离家太久,很多人都以为我就是北京人。春节让外地的员工先走,哦……好吧。我是北京人吗?我总是不能用一两句话就说清自己到底是哪儿的人,祖籍河北,生于新疆,在北京、天津、宁夏、新疆长大,在西安念了四年书,只不过是后来有了北京户口而已,心是漂的,总感觉自己缺少踏实落地的那种归属感。
距离上次回家至今已有20年了,我也想回去看看我妈,看看我姐,看看我弟。
“风吹到这里就是你,曲终人不散就是你,四海为家就是你,谁能知道你停在哪里?……”手机响了,姑姑说:“你春节要是没有地方去,还是过来吧。”“嗯,好的。”
放下电话,心又暖了。
我用心感觉、体味着街上的噼啪声洋溢出来的——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