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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迹天涯杂文选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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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7490 | 回复3 | 2008-7-28 13:45: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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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病了

没有人能真正理解“我”的意义。

      我感到自己丧失掉了自己不曾真正理解过的东西。

      我只想唱一首小调,为不曾有过的伤心事述说难过,哭得像他妈的孙子。天气好得让人想到死,春天,又是春天,我还活着,山全绿了,棺木在生长。

      没有人能真正听懂一首歌,听懂的只是歌里属于自己情绪的那一部分。水仍然夹杂着泥沙,携带着烂树叶往下游流去。我背柴下山,换银子,买糙米和殓自己的棺木。我知道自己不久将要死去,只是时间的问题,早准备好过晚准备。趁现在年轻,砍更多的柴,换更多的银子。吃米,磨坏牙齿。女人把自己搞大,为自己生小孩,我可不是什么父亲,我还来不及长大。我没有种,也不要种。种什么在地里都有收获,种子不会烂掉,烂掉的是良心。

      我有我的斧头,以及我在地上的影子。我足够的富有,影子是我行走的方向,斧头为我开道。树林有多大,我就走多远。我不和人打交道,他们抽烟,赌博,说起普通话来好象自己出生在语文书里,没有乡土气息(或许这正是我们努力想摆脱、抛弃的)。我蹲在花丛里看着一朵朵的花开放,然后傻笑。

      如果有理想,何必稀罕爱情,如果有爱情,何必稀罕性爱。退而求其次,所以我们得到的都是次品。因为是次品,所以不需要珍惜,因为不需要珍惜,所以容易失去。所以就失去了。我失去了自己不曾真正理解过的东西。

      我只是病了,碍不了你什么事。




幸福萌芽

温暖的冬天,阳光在厚厚的云层后面肆虐,你安静的躺在干湿的泥土上(几株小草腰折、然后夭折)翻到《飞鸟集》第五页,诗里提到百灵、茉莉、流水和阳光。你折页,用指甲划死页角,合上书,开始建造幸福的一些细节,你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你要让这些细节真实起来。忽然发觉原来自己还有那么多事要做,那么多事值得你做。你是有用的人,不能再做无用的事了。

      “要么忙着生,要么忙着死。”他有了、找到了、等到了生命的主题,他直奔主题而去。主题之前,一切都是荒芜、混沌。

      天空快晴朗起来了,阳光就要到达地面。安心吃饭,成功入眠,心和胃、胃和心一样的充实起来。

      “你轻轻的微笑,不同我说一句话,而我觉得,我等这个已经很久了。”然而,趁我不注意,你吻了我的心,并带走了它。它是你的了,拿去吧,不用再还。



"疯"

  晚饭后出去买点东西。风很冰,或许夹杂着雨水,天色太暗,看不见雨点。单位门口仍然停着那辆车,标志很熟悉,还是想不起名字,反而想起你绕开大门,去走小门这个奇怪的细节。

      离上次见你已经过了五百年,我厌恶了秒针拖沓的步伐。

      我在一路车的站牌等车,一对青年男女在邮亭边拥抱,隔着厚厚的冬装,总也感觉不到对方的体温,我替他们焦急。风越刮越大,我怕耳朵被刮掉,用双手捂好,后来却发现指甲被刮跑了。

      车到了,我上车找了个角落缩成一团毛线,冷眼旁观暂时没有你的世界会是怎么样。车上扶手吊环整齐的摆动,影子投到地面上,路灯把它们送到车头,再由下一盏路灯送它们。司机换档,加油,吊环开始向车头疯跑起来。车上的人一言不发,好象在为同一个人悼念,又或者在为同一个人而失恋。车窗玻璃有水珠,估计刚洗了车,隔着班驳的玻璃看窗外变形的世界,夸张、戏谑、漂浮,我怀疑我是不是在做梦,于是默数和你有过的细节,清晰而又具体,知道不是做梦,心里塌实了些。

      一只上午听过的曲子老在脑袋里纠缠——《单人房双人床》,不急不躁的节奏让人恼火。人下了车,脑袋也跟着下了车,脑袋里的曲子也跟着下了车,跟着我的步伐流浪,为了摆脱,为了迎接,为了逃避,为了追赶……某种情绪,某种神秘。步伐带着我,我带着脑袋,脑袋带着曲子,曲子带着步伐——我从内心深处看到了一只追赶自己尾巴的狗。

      把自己的身体融入景色,再把景色融入自己的情绪。

      风仍在刮,脚仍在走,脸越吹越冷,脚越走越暖,开始两极分化,开始分裂成两个我,上面冷静的我冷静的思念着你,下面热烈的我热情的奔赴向你——那么的迫不及待,却又冷静沉着。

      不能成为你的回忆,不能成为你对面的火,能成为你愿望的核心吗?当然能,一个人越走越孤单,两个人把路越走越宽。




不在(再)桌子上站立

表达不出来的情绪,就像杯子里装了水,杯子没有盖上盖子,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杯子就是杯子,或被举起,或被放下,或被遗忘、不理不踩,直到被不小心打翻,冷了的水流满桌子,唐突的人对自己骂一句脏话。然后杯子或碎了,或被拾起放在一个新的地方,积新的灰尘。二十五年,向来如此。

      静静的夜里,火车在窗外开向远方,我悄悄的在被窝里抚摩你光滑而柔软的背。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表达不出自己的情绪,今夜与昨夜,如此的迥然不同,天壤之别。

      血腥的比喻是,一把尖刀,刺穿了我前半生杯子站立于桌子般的人生。我不知道意义,或许我也不需要意义,你开始亲我,让我无法思想,只好、只愿、只想亲你。

      以后我只做三件事:吃饭、写诗、亲你。





雪一直在下,如果一直能下到春天,就能淹没到我的鼻尖了。雪是松软的干净水,没有水那样水性扬花,或者漠然。如果雪只有颜色,只有形状,那么或许我会喜欢她,或者爱她。水淹到水平面,雪淹到山顶,淹到山顶的树梢。雪从周围把城市包围,不是侵略,只是融化,融化而已。

       雪不是天气,不是名词,只是具体的、太夸张的情绪。

       松木盖的小屋,火炉,冒着热气的糯米膏……屋外雪已经融化,野花噼里啪啦一瞬间开成一朵朵静止的火苗。有时候很难区分呵护还是囚禁,就像生活很难区分是争取还是遭惹,尽管都是你一手促成的——自我讽刺的典范。

       烟是轻盈的酒,酒是柔软的、冷色的火。

       雪一直下到冬天的深处。

       我努力争取我的不幸,或者说我努力适应我的决定论。




情人

就像早春初融的雪、刚露端倪的草地、干净的树、洁白的阳光。一对影子在阳光覆盖的雪面上奔跑,没有尽头,笑声尖锐,影子向东流。没有主题,没有主语,肆意挥霍的景色以及人物,野花在烧。

我的情人,我的青春,如同这早春无所事事的景色,阳光终于漫过冬天,下眼皮开始跳动,感到了寒冷在指尖褪去后的温暖。你忧郁的看着着漫山遍野的残雪,如同看着大病初愈的世界,虚弱而又充满生的渴望。

你们终于跑得双脚暖和,你们停下来,你想回头再一次看看她醉人的微笑,你发现她的轮廓开始模糊,脸庞和身体渐渐透明,她的手停留在你们相互紧握着时的位置,但是已经无可挽回的消失。她不过是雪一般的女人,怎能经受你跨季节的爱,一个冬天就够了。她会化做水,让树叶绿得更加饱满,牲口活得更健康,河水流得更欢畅,眼泪更充盈,她活在背景的底层。

她是欢乐还是忧伤,你呢?欢乐是什么,忧伤是什么?值得吗?






天气忽冷忽热,仿佛要传暖,好象又要变冷,也不知道春天过了是夏天还是冬天。又开始下雨了,雨声渐渐大了起来,突然一阵的焦急,才想起没有需要送伞的人,才想起很久没有淋过雨了,才知道很久没有感冒,很久没有贴着自己的皮肤关怀过自己了……这样说话是不是很矫情?一旦第一人称在故事当中做了第一主角总会是矫情的。

    前几天夜里听到蛙叫,觉得很温暖,很感动,才发觉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么多的年份过去了,只听到人叫,没有听到动物叫。原来我也是青蛙一样的小动物,听它叫比听人叫亲切得多,或许是更地道的家乡话?那是一定的。

    二十五年稍微多点的时间,除了把乱草种在下巴,就是把乱草从下巴锄掉。一直向前走,目不斜视(漂亮娘儿们是别人的),避开水坑,香蕉皮,耐心等红灯,找到市场的门,进去,找到米贩,仔细看秤,足斤足两,系好口袋,给钱,收好找零的钱,原路返回,路口一些人围城一堆,驻足停留一会,听人说话,看人打架,没看出名堂,没听出新鲜,还是走自己的路,避开香蕉皮,避开水坑,目不斜视(狗是狗日的),一直向前走。到家,你给我开门,我说,我爱你。

    原来都很陌生,我吓得不敢说话。




借你手将我焚烧

一个朋友去了北京。北京是什么地方?毛主席,******,满天风沙……北京人也说中国话,一种陌生的、嘴边冒着白气的中国话,和你的话格格不入。然后你就觉得自己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其实也不远,你到得了的地方,别人也到得了。
      才发觉离别的滋味,或许就此一去不返了。我们总是能力有限,不像孙悟空一样来去自如,而且不受男女情感困扰(我崇拜孙悟空心理上的性无能)。
      你是好人,我也是好人,所以就成了仇人。或者,好人就想去爱别人,爱总是侵略性质的,所有我们自相残杀起来。“既然我们都要死,为什么不自相残杀?”
      朋友间的残杀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所以能坚持(当然还用不上这个词)很久,甚至天长地久(区别于“第九”),能分一点给爱情就好了。当然不分也好,要么爱,要么死去,不爱还活着做什么?行尸走肉,上街看看,僵尸大****。
      我等你你来杀我拉,我等着,要不我变僵尸了。不是要挟你,是恳请你,我是善良的,发自内心的善良。我之前做坏事,是为了不滥用我的善良,我积攒着我的一切来爱你,让你享用终身。

      就这样,

      视死如归般,

      奴隶般,仰望

      你的

      美丽,你的

      回眸一顾,你的、剩余的

      爱情。仅仅是

      剩余的,就足够

      焚烧

      我的一切

      你的爱情火焰,褪去我的

      小宇宙,炼成我的

      舍利金丹。





尖锐与"旺财"

心里老有一种空空荡荡但又快要爆发的感觉。或许可以形容为饿的要死了,忽然倒地,再也没有扒起来——倒下也可以称得上爆发?
      总是希望有点什么转折性的东西能够拯救我,生活总是平滑的,甚至是圆滑的——安定、平稳、在懒惰的状态下按部就班,就像目光柔和(甚至老年痴呆)的老油子。
      转折是一种尖锐,尖锐是小于九十度的角,具有谋杀的实用性,广义来看,具有革命气息。想到革命我总是兴奋,看到鲜血时的迫不及待溢于颜表。
      人们怕尖锐的东西,怕被刺着,人们孤立尖锐的东西。尖锐要和平滑打成一片,引起它的注意,唯一的办法就是成为它的敌人,做它的对手,杀死它,或被它杀死。尖锐是深刻的,它不在乎谁在最后胜利,谁在胜利后喝躺下的一方的血,它不在乎。它只是想要点触目惊心的东西,红的东西,时代的精神。
      因为尖锐虽然深刻,但是没有精神,它希望能从时代身上瓜分一点精神。尖锐不缺少力量,只缺少方向,简单的说,它是条疯狗,没有主人,只能到处乱咬,甚至咬自己的尾巴。
      它希望有个主人,对它说:“旺财,过来拴到。”它摇着尾巴过去,铁链准确而妥帖的套在了它脖子上。
      它开始觉得安逸了。
      它不尖锐了,安逸的事物就会开始平滑,开始放弃自己的尖锐。
      
      你是哪种颜色的“旺财”?



绝对零度的幸福

请允许我使用不太成熟的“卡夫卡体裁”打出下面的这些文字。值得幸庆的是,它们的污染在我的控制之内。
      我将放弃(方法或许要独特的多)我在现实世界中的生活。我不再参与它,不再在它的里面选择一个方向努力向它靠拢。我的思想不再干这些与灵魂升华无关的事了。你知道,肉体可以自己进化,而不必在思想的监督下;它同样把工作做得很好、井井有条,甚至超过你的想象——你的想象总是太狭隘。
      我的消极态度是有理由的:
      我在洒满星光的太空(当然,这个词或许不恰当,但是没有恰当的词了,因为恰当的词不放在具有污染性质的文字里)中漂浮,四面,八面,十六面,三十二面……都是方向,方向无数,我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处于躺的姿态,处于立的姿态,处于颠倒的状态(这倒是类似于我们通常的状态、道理的通常状态)……无法确定,所以不用去确定了。有种天体叫“黑洞”,存在于某个方向,某个位置,方向是模糊的,位置是遥远的。一个人总有无数的方向,无数的方向诞生无数的黑洞(一个好的作家从不在数量上吝啬),四面八方(对方向简单的概括)将我包围——我知道“包围”带有误导性质,那我们还是用簇拥吧——黑洞从所有方向簇拥着我,为我将来的幸福埋下伏笔。我想了想,如果我朝某个方向努力的话,势必向某个黑洞靠拢,而黑洞的方向不确定,所以我的努力带有盲目性。我不能站在上帝的角度看清形式,所以我甘于懒惰,承认了原地停留的合法性,并赋予它现实的意义。也就是说,我的思想不给行为指引,任由其漫步,任又其独自成长,或茂盛、或荒芜;不为行为提任何建议,不为行为的后果负担任何责任,任其自生自灭。我是“我”的,不是手的,不是脚的,不是任何身体某个部分的,也不是身体集合体的。
      这种看法和生存态度与某个精致小故事的主题恰恰相反,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大海,风暴,船沉了。几个生还的人上了小舟,没有罗盘。某个方向存在着陆地,所以生还的人应该向它靠拢。但是现在不知道陆地在那个方向。但是,与其无奈的等待不如行动起来划船。尽管划的方向或许远离了陆地。

      星光灿烂,我应该继续躺着,既然没有方向,何不把我的姿态认为是躺着?我继续躺着,享受着遥远恒星穿越漫长时空带来的古老的、微弱的光芒,享受着此时此刻真实、深刻、让人疼痛的绝对零度。




楼主热帖
安子昕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8-7-28 19:33:10 | 显示全部楼层
:IZ64
一 花 一 世 界
安子昕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8-7-28 19:33:31 | 显示全部楼层
星光灿烂,我应该继续躺着,既然没有方向,何不把我的姿态认为是躺着?我继续躺着,享受着遥远恒星穿越漫长时空带来的古老的、微弱的光芒,享受着此时此刻真实、深刻、让人疼痛的绝对零度。

:IZ56
一 花 一 世 界
安子昕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8-7-28 19:34:15 | 显示全部楼层
很杂的文。
:IZ80
一 花 一 世 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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