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店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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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昕/文]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家家户户要放鞭炮,吃饺子,送灶王爷上天。
今天是灶王爷在家的最后一天,父亲总是起得很早,在我的睡梦里咚咚放两个高升炮,哈哈地笑着。当我穿好衣服洗完脸,父亲早已把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小年了,人们都脱去了忧郁的愁衣,换上了喜悦的盛装。在乡村,过年是很有讲究的。年过好了,新的一年都会顺顺当当的,不但会发财,而且想什么成什么。小年也很重要,这不,刚吃完午饭,母亲就开始准备晚饭了。她当当地剁肉,优雅地和面,十分淑女地包着饺子。我这时也来凑热闹。母亲总是不肯:“大姑娘,你包的饺子又扁又长还躺着,你看,面边都没有捏紧。这样会露馅的。”我嘻嘻哈哈地笑着搭茬:“妈妈,他们说包的饺子丑,找的对象就丑,对不对?”母亲扑哧一下笑开了花:“不好在灶王爷面前胡说八道,他要是上天告诉玉皇大帝,你的脸往哪儿搁。”于是,母亲一手一个饺子包着,我也不再说话。
当热腾腾的饺子出锅时,我早已等不及了。“妈妈,不是让灶王爷上天吗?”“去,去。小孩子不懂别瞎说,他还没吃饭,空肚子上路?”只见母亲把两个饺子放在一个小盘里,嘴里絮叨着:“灶王爷,你慢慢吃。”然后她很恭敬地打开灯,才把一大盘饺子端上炕。我不敢说话,只一个劲吃。在我实在吃不下时,我偷偷跑到厨房,看看灶王爷。那饺子好好呆在那儿,纸上的灶王爷还是那么威武地贴在墙上,笑眯眯地看着我。
父母终于吃完了,一个重要的时刻就要来临。我有些紧张。父亲又咚咚放两个高升炮,母亲很小心的走到灶王爷面前,说:“灶王爷,再过七天下来过年。好话多说,赖话少说。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说完拿着糖往灶王爷的嘴唇上一抹,就把灶王爷的画像请了下来。父亲接过画像,又拿了一些纸,点了,烧着了。在父母磕头的当儿,我仔细寻觅着灶王爷的踪迹,只见一股烟过去,夜空格外清朗。
母亲说:灶王爷是家里的神,谁在一年里做了什么事,他都要向玉皇大帝报告。根据这一年的表现,玉皇大帝把来年的福禄寿财气运气当然还有晦气等赐给这个人。所以,人不能做坏事,要多做好事。我听了半信半疑,这灶王爷会有这么好的记性,能把一家人的表现都记在心里么?再说玉皇大帝能有那么多闲工夫听这么多灶王爷一一汇报么?如果有人在剩下的七天做了坏事,又有谁来监督和惩罚呢。一个人又怎会受制于一张纸呢?
我曾把家里的灶王爷和别人家的比较过,发现每家的灶王爷是不同的,三伯父家的灶王爷还戴着耳坠呢。真奇怪!小年夜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地响着,父亲又要放炮了,这一回是三个响的大炮。真的,再过七天就要过大年了。在小孩子的眼里,过大年是最有意思的。一年中,最令人盼望的日子就要来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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