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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军是个疯子,我总是这样以为。所以当他要写我的故事时,我一口否决,我说,我自己来写。
既然是我自己,我就先把自己摆明了让人看。我生活在一个小农村里,我还有一个被称为名字的东西,它叫孙折,我有一个小我一岁的弟弟,他叫和,当然,他也姓孙。当我意识到尚军那小子也姓孙时,我真想换个姓,但已经写出来了就这样好了。
现在,我想我有必要介绍一下我和我弟弟的一些情况,让你提前明白,发生以后的故事我是多么的无奈。那年我才10岁,却因为学习好而进了初一,弟弟9岁上四年级;我不想把自己说成弱不禁风,可事实上我被说成非洲难民,弟弟比我胖,还不只一点,有人说在家的饭都被弟弟吃了吧,而实际上我比他吃的多。
也许你现在已经待不住,不想在看介绍了,可为了照顾我的表达能力,原谅我再介绍一个人。他原名叫陈光,外号叫大头,是六年级的学生,大约十五岁,我怀疑他应该是他学校的元老了,因为总是理光头而被叫做劳改犯,而我弟弟总习惯说他其实最像强奸犯了。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下了几天的雨换来了不多见的大好天,这让我整个上午都挺高兴,还有我手中的期中考试分数,悄悄地再看一眼,我发现自己真TMD是个天才。爸妈去十里外的集市卖牛,我们哥俩就吃烤馒头片,这是我的拿手“好菜”了。
左等右等小和还是没有回来,我锁了门、穿过小巷,一直向学校的方向走去,走到半路上见小和从去学校的路垂直的路走来。
满身的尘土、脸上几道刮红的伤痕,两个眼的泪水在脸上划了两道沟。那整天快乐地跟天使似的、活泼地跟小狗似的我可爱的弟弟成了这副模样,我还真有点不相信。
“哥——大头骂我——我也骂他——他就打我——55555555555555”。
“走,上他家说理去!”我拽着弟弟向大头家走去。我当时竟然没有想到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古训,可这并没有影响以后故事的发展。
讲到这里,尚军却突然打断了我,说,你有这么说吗?就你那样,是你弟弟拽着你的向强奸犯家去才对。
我并不想跟尚军那小疯子争这种小细节,所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虽然我好象没干过什么大事。
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那强奸犯,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如果让弟弟和妈妈来就好了。那强奸犯果然名不虚传,一顶光头像是民国时的蒋介石,身高更是“无可度量”,也许他已经知道我们想干什么了,在我开口之前我已经被踢了一脚。
经过一番搏斗(或者说是被搏斗),整个图画定格在一个镜头:强奸犯正用力把小和的头往沙堆里摁,我举起砖头,愣在那里。
我在思考,用那不大的聪明的脑袋思考,这一砖头该不该砸下去。一瞬间想了很多,关于死、关于监狱、关于父母。
尚军说的太对了,我那熊样定是干不成什么大事,那砖头终是没砸下去。在强奸犯放开小和后,我一直把那砖头带回了家,一路上把砖头磨得没有了沙砾与尘土,满手成了土红色。
那天晚上妈妈问小和的脸怎么了,我抢先说跟同学吵架闹的,妈妈语重声长地对小和说以后要好好向哥哥学习,不要瞎闹腾,以后上高中考大学过上好日子~~~~~~~~~~(省略几千字)。小和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后来的一个星期,小和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那次不经意地看到了小和的日记,上面写着:
“大头今天打了我,哥哥太弱帮不了我,我恨他;班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了,都说我们姓孙的都是孙子,我恨他们;妈妈总是拿哥哥跟我比,我不恨她,但心里很不舒服。”
讲到这儿,尚军又插话了,你偷看别人日记,犯法,我说那是不经意的,他说谁知道呢?看我解释不清要发怒了,尚军说,快讲吧,偷看就偷看了,我不告诉小和就是了。
请允许我倒一下带子。
那天我带着砖头回到家以后就把它用报纸包住放在了床下,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让弟弟不再受欺负,我要活的有种,等有了钱就雇人打强奸犯,给他打成残废,打成植物人。
看到小和的日记后,我就蒙了头了。上学时带着砖头,没有拿书包,没有去我的学校。
推开小和教室的门,我径直走了进去。
“哥,你怎么来了”。一星期了,他终于对我说了一句话。但是我没有理他,一直走到了最后一排、走到了强奸犯面前。他坐在那里,还对我奸笑、带着敌视地笑,还好他没有站起来,也许对他而言,一个拿着一团报纸的瘦干巴对他不会造成什么威胁。
然后我就对他一笑,然后他就不笑了,再然后我举起包着报纸的砖头,一下子砸了下去。
鲜红的血在光头的头顶上喷了出来,像盛开的红色玫瑰,可那特富美感的图案瞬间被氧化成了黑色如阴暗的黑夜向我袭来。伴着一些人的起哄,小和的尖叫,我演绎了人生的第一场精彩的电影。。。。。。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