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爱与恨的边缘

王述东 · 发表于 2009-12-2 21:5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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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我叫王佟儿，2007年4月1日被福县人民医院鉴定为精神病患者，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但我又还活着，因为心还是会痛，下面讲述的是我的一段凄惨的爱情经历，看完了，你们可以愤怒，但，不许哭……

我的小时候，家在宝山寨，那是一个很穷的山寨，我的父亲是一个矿工，常常半夜才从矿场回来，挣得钱并不多，我有一个妹妹。
我的父亲对我们的拮据生活感到很苦脑，那时候家里样样都要节省，我们姐妹穿的衣服通常都是表姐穿旧不穿的，买8块钱的粗布衬衫，5块钱的解放鞋，父亲常常会跑遍整条街道的店铺，,在价格上常常与店主计较半天。
我十八岁那年，父亲为我寻了一户人家，是漳河村陈大宝的儿子陈二宝，那时候，父亲每天晚上都会巴哒巴哒的抽着焊烟袋，乐滋滋的说出那句我一听就只会哭的话：“佟儿，只要你答应这门亲事，陈大宝就会给我们2000元的聘金，而且你嫁过去以后也会不愁吃不愁穿，他虽然坐过牢，但都是过去的事了。”
陈二宝家里开了一个商店，而且还搞代料香茹，年收入好的时候有两三万，陈二宝比我大十岁，至所以到如今还没有结婚，是因为他坐过牢。从我懂事的那时候起，我就一直喜欢读灰姑娘的故事，我甚至常常幻想自已有一天会变成一只美丽的白天鹅，在我的脚下有一群蛤蟆望着我唾液欲滴，而我仰起高傲的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就朝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飞去，但是我终归没有逃脱现实的宿命，我要嫁给一个坐过牢的无赖。
在我父亲收了陈家2000元的聘金后，我的身份不再是王家的黄花大闺女，而是陈家未过门的媳妇，按照我们那儿的惯例，我得去陈家住一个月，叫做试婚，离开家的那一天，虽然我的眼泪已经哭干，但一想到以后要与狼共枕，我的眼泪仍然会止不住的往下流，在乡亲们欢快的祝贺声中，我的妹妹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哭，但是人们都沉醉在喜庆的气氛中，没有人看得见我们的眼泪。
在陈家的第一个晚上，我没有吃饭就早早的就躺下睡觉了，为了防止意外，我开着灯，晚上八点钟的时候，陈二宝端着一碗荷包鸡蛋，站在我床前，吱吱唔唔的说：“佟，佟儿，起，起来吃点儿，我妈打的荷包鸡蛋，还放了我刚刚去集上买的红糖，好甜的。”我偷偷的把眼睛露出一条缝，我看见陈二宝脸红的像小孩子做错什么事似的，我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不要被他善良的外表给欺骗了，不是有一首歌里面唱男人都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吗？我装作睡着，我看见他把荷包鸡蛋放在床边的桌上，把嘴凑过来，在离我20公分的距离停下，迟疑了足足5秒钟，然后就长驱直入的朝我嘴亲过来，也许是黄花大闺女的本能反应，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被子里抽出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啪给了他两嘴巴，然后我一下坐起来用冰冷的眼神瞪他，我是想用眼神告诉，有种的你再把嘴伸过来试试，他可能是有些胆怯了，我看见他一声不吭的用手捂住脸乖乖的出去了，我估计我下手是重了点儿，因为这两嘴巴打得我手钻心的痛。我心里不觉害怕起来，我不知道等下他们一家人会用怎样的方式来折磨我。我满房间的找一些桌椅板凳之类的可以用来把门堵住的，或者防身用的剪刀什么的，但一直都找不到，我甚至幻想等下我遭受凌辱的时候会有一位大侠从天而降把我救走。
11点多的时候，我看见陈二宝又推开房门进来，我把心一横，心想，只要你敢硬来，我就一头撞死在墙上，陈二宝这下提着一个手提袋，他提到我面前有些腼腆的说：“佟儿，我听你妹说，你从小就爱吃麻花儿糖，这是我去镇上给你买的。”我知道从漳河村到镇上有20多里路，还有几里路是山路，而且今晚又下着小雨，我看见他被雨淋湿的头发和脸上隐约可现的手指印，眼泪突然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陈二宝一下就急了，他把赶紧把手提袋放在到桌上，拿了纸巾坐在床边上递给我说：“你不喜欢也不要哭呀？那你喜欢吃啥子嘛，你说，我马上去给你买。”我哭得更加历害了，因为我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人管我喜欢吃什么，我坐在床上，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二宝手就那么伸着，可能是他刚刚被我打怕了，不敢妄动，我就一下扑过去依偎在他怀里，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他湿漉漉的衣服上蹭，突然一股强烈的汗臭味扑鼻而来，我又一下将他推开生气的说：“怎么这么臭呀，还不去洗澡。”他可能感受到了我的恩泽，像免子一样快乐的跑去洗澡了。
半个钟之后，二宝端了一碗水进来，我又用眼瞪他：“我又没让你给我端水。”他憨笑道：“要不要在我们中间放一碗水呀，我怕犯错”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说不用了，不料他把水往桌上一放就迫不极待的想往被子里钻，我用力一脚把他踢开，又用眼睛瞪着他说：“你想干什么，给我滚出去。”他在房间里东瞧瞧，西望望，然后很小心的把窗帘拉上，又去给我拿了一瓶果汁放到桌上说，那你早点儿睡吧，晚有什么事儿你大声叫我，我就住你隔壁，然后就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从那时候起，我改变了对二宝的看法，我不相信他会真的违法乱纪坐过牢，后来，从邻剧张婶儿的口中得知，有一次，一个煤矿商看中了二宝家的一块地，要用来做煤场，说好的是一亩地给2000块，后来只给了1200块就把地占了，二宝爹就去跟他们理论，坐在那里不让拉煤的车进去，矿主就带了几个地痞把二宝爹打了，二宝正在山上弄代料菌，听说了一口气儿跑回家拿了把铁锹就去那儿跟他们拼命，最后那个矿主和几个地痞硬是被打得跪在地上向二宝求饶，并答应一定会按每亩2000元给清征地的钱，当天晚上，二宝就被派出所带走了，以打架闹事，扰乱社会秩序的罪名关了6个月，二宝的事迹因此也就传开了，人们都知道陈大宝的儿子陈二宝坐过牢，是个无赖。但我觉得我爱上二宝了，他虽然比我大十岁，但在我面前，他有时候就像一个乖孩子，有时候又像一个哥哥，让我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踏实和平静。
我们的婚礼经过双方父母的协商订于明年元旦，并且我和二宝决定去镇上的风景名胜地玉印岩去拍婚纱照，后来我们终于动身了，在镇上最有名的天长地久婚纱店，化妆师按照我们的要求硬是把我们整成了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二宝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还打花边儿领带，看上去就像电视里的白领，而我按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那样，身着一身白色婚纱，头上还扎有两朵蝴蝶节，我们在玉印岩山上拍完了又去玉印岩山脚下拍，山脚下拍完了又去山脚下的河里拍，河里拍完了又上河对岸的草地上拍，摄影师一张帅气的脸硬是被我们折腾成了一张苦瓜脸，最后一直到天黑不得已才下令收工，回去的路上，二宝突然神秘的对我说：“佟儿，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去就来。”说完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我突然感到一丝莫名的恐惧向我袭来，我不自觉得想起昨晚的一个梦，我梦见二宝拿着一束玫瑰花哭着对我说再见，我想开口说不要，却怎么样也说不出来，我想过去抱着他却怎么样也动不了，后来我就眼睁的看着二宝向远处走去，那是一个很远的地方，他的背影逐渐变得模糊，直到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努力的安慰自已这只是个梦而已，而且梦里面的事情往往都是反着的，我向着二宝离开的方向追去，我沿着公路大叫二宝的名字，我走到离小镇不远的交易市场，我看见市场马路中央围着一群人，我用颤抖的声音问走过来的大伯发生了什么事，大伯很遗憾的摇摇头说：“出车祸了，现在开摩托车的跟开飞机似的，唉，撞了一个人。”我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我看见二宝血淋淋的躺在马路上，右手还拿着一束火红的玫瑰，我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躺在家里的床上，我看见父亲坐在我的床边，妹妹站在那儿一个劲儿的望着我哭，我一把抓住父亲的手问：“二宝呢，二宝现在在哪儿？”我问得很急，声音都结巴了，父亲和妹妹都不说话，我一下不能控制住情绪，哭着又问：“二宝呢。”父亲很平静的说：“你先安静一会儿，那2000块钱我已经退给二宝他爹了，你又没过门儿，你现在跟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向父亲大吼，我说你快告诉我，二宝现在在哪儿？父亲也火了，刷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向我咆哮：“你这丫头，还长脾气了是不是，老实跟你说吧，宝娃子是矿长找人撞死的，矿长上前儿找人来提亲，说是他家娃儿看上你了，还给了咱们20000块钱的聘金，就算没死我也不能让我闺女嫁一个坐过牢的无赖……”
“二宝……”，我一声惨叫，一口鲜血从我口中喷出来，随即我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