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第一次心动

月上湄梢 · 发表于 2010-1-6 11:41:34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登录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

因为小时候聪明伶俐，5岁多就上了小学，中间还跳了一级。所以周围的同学都比我大。小时候不爱说话，高中毕业前不敢和男生说话，有男生坐面对就会脸红，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16岁。
那年刚换到城郊一所教学质量很好的重点中学，那里以学生勤奋和高考上榜人数多而著名。十月的一天到了那个学校，校舍很漂亮，周围十多公里荷塘，小山环绕，风中总是飘来植物的清香。
因为在家娇生的，没吃过外面的饭也没有住过校，又不和周围同学说话，所以觉得特别孤单。

第一个和我说话的是前排的一男同学，他的名字是一句成语，我就叫他成语。长得有点像谢霆锋，只是没他那么高，1.70左右，却清秀许多。
他成绩很好，特别是数学，英语不怎么样；我英语很好，数学不怎么样。所以他问我英语多，我问他数学多。每次打饭的时候，看着那些拥挤热切的人群，我总是怯生生地站在一边。这时他总会看到我，总能听见他说：“把碗给我！”我脸一红就递给他。他打好饭递给我，不说话；我红着脸，低头接过，也不说话。
时间就这样默默地过了两个月，我的饭总是他打，我们说话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他回头看我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他的眼神像秋池一样清澈深邃。
我家在市里，一周只能回去两天；他家在镇上，下午放学就回家。不知何时，他出现在晚自习上，我暗自高兴了好久，漫长的晚自习我再也不觉得孤单了。
冬天的宿舍有点冷，我生病了。那天我蔫蔫地趴在桌上，他问：“你是不是生病了？”我说：“是”。于是很快他到哪里找了四颗黄色的药丸让我吃下去，说是感冒灵，并且倒掉自己的茶，端来了温开水。
吃了药我没什么起色，下午依然很难受。那天他原说去小姑家，来回要骑车要两个多小时，所以不能上晚自习。晚八点多的时候，天下着雨，他一身泥泞地来了。拿了一包药给我，说小姑父是医生，他说了症状，特地为我开的。又倒来了水，看我吃了药急急地走了。他说还要回到小姑家去，那时雨越下越大。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愣了好久，内心一直不能平静。当天晚上怎么都睡不着，他的影子和药一起在肚子里翻滚。不久，感冒好了，但他的影子似乎留在我的胃里。

时间平静而默默地过去，学习是我们的全部，我们没有别的可说。一天中午快放学的时候，他忽然半侧过头，似乎主要还是对着他同桌的男生念一首诗：“什么门开了，波涛进入了梦，夜不成眠。”我装着没听，却极力竖起耳朵。
他离开的时候，故意把那那试卷大小的诗平铺在课桌抽屉的边上。我故意不走，等同学们都走完了，一把抓过来看！这朦胧地表示什么呢？我的心怦怦跳起来。忽然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我赶紧把诗放回原处。
是他！他进来了，看到他的诗歌原封不动地还在那儿，一把抓过来撕得粉碎，脸色很难看。
下午，我看见他在收拾东西，跟旁边的男生说要搬到最后去坐。仿佛又听到他念诗：“门开了，却又关上，只有梦醒时，抚平心中那一道裂痕”。然后，他走了，从此在班上我们再没有说过话。

我很失落，但我要装得什么事都没有。常常眼光瞄向他在的角落，看得出他很颓废，成绩下降，老师也批评了他。
快到新年了，我很想给他寄张明信片，真想问他那首诗是写给我的吗？如果是，真想告诉他我也喜欢他！真希望他振作起来。想了一周写下如下的几句话：有一双眼睛在默默地关注你，希望你学习进步。我们一起等到高考结束。祝你考上理想的学校，你的好朋友。我没敢写名字，也怕他认出来，字体也尽量和平时不一样。
明信片寄出去了，我好几天吓得不敢上学，请了四天病假。回去上课了，再不敢再朝他看一眼，有关他的情况却万分在意。
高考很快来临，听说他考上了银行校，很多次回校，都没有见到过他。

八月的一个下午，刚下过雨，空气清新而凉爽。美院的同学拉我去他所在的镇，要选有民族特色的布做作品。
那天我第一次戴了隐形眼镜，眼睛大得让人不认识。同学大赞我玉立亭亭。当时我的长发垂下来，一根天蓝色的缎带系成蝴蝶结，随着白色的连衣裙摇曳。我说不清自己是否怀有期待，却一直期待着什么出现。
我们在镇上转了一个多小时，再也没有什么可看的，才恋恋不舍跟着同学往回走。快走完他家所在的那条长街，一个影子忽然站在白云下面！我看见他阳光里，那样熟悉的眼睛，闪着欣喜的神情。
他说：“你来了吗？”我说：“啊。。。”
我的头一下子嗡起来，只听到额头上什么东西劈劈啪啪的响，我相信人是有静电的，在某些时候起反应。我亲身经历了，什么叫有电。
我听不清他说什么，似乎说他家就在那里，让我去玩。我好像说这次就不了，不知道还说了些什么。我们好像只停留了一分钟，或许不到一分钟，他从我的身边走过。
那个下午，那个夏天，我经历了今生第一次强烈的撞击，一切都和原来一样，身旁的同学却不知道，我已变成了粉色，有双眼睛从此在天空定格为金色。

我没有他的电话，也不清楚他的住址，纵然清楚以我的性格也不敢去找他。于是各自上学，纵然同在成都，我们也没有联系过。
两年后他毕业回家实习，听说在他们镇的税务所。电话薄上有他们所的电话，我试着拨通了，我问他们是不是有谁在那里实习？他刚好就在旁边。
我说：“你毕业了吗？”他说“啊”。
他问：“你是谁？”我说：“我是你的同学，你猜呀！”
他说：“你是不是罗。。。？”一个女同学，他就记得她呢。我说不出话，放下了电话。

又过了四年，有一次回老家，同学们说到他结婚了，生了一女儿，喜欢酗酒。刚好有同学知道他的传呼，就用我的座机给他打过去。半天才回，同学都走了。
他问：“你是谁？”我无意识地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才想起来是他，他的声音依然一样。
他沉默了好多秒，问“你过得好吗？”我说：“还好。”
他说：“你结婚了吗？”我沉默。。。
“你还记得你写的朦胧诗吗？”我鬼使神差地问。
“记得”他很清晰和坚定。
“是写给我的吗”我忍不住问了这么多年一直想问的问题。
“是，你看了吗？”他有些不敢相信。
“是”我再没有说话...
在又一个夏天，又一个下午，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然而，已过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