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唱：黄金之约

冀星霖 · 发表于 2009-5-20 13:3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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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唱：黄金之约
（组诗《路纳以西》第三章）

☆我似曾许诺以金黄的帅旗
护送你的花轿。还暗自甩出彤红的泥巴，
飞入帘饰。执辔挨近，窃听你的嗔怒
像雨后的山涧，急促、婉转，
跃过顽劣的砥石的，一尾鲤鱼、一枝美伊花。

◎我一直以为，骑白马而来的人
和你一样漫无边际，从土峁上跳下时，
像一只山鹫敛翅而栖，不扬起尘土。
高高的树枝连理相结，宛若斑驳的彩云。
你像我喜爱的风筝，向左，向右。俯瞰草地。

☆我肯定许诺在你的檐下
栽种五角叶子的枫林。九十九天
就长到你的窗前。天天西风,
以最轻最艳的霞光，浸染怯生生的叶脉。
多明亮啊！每个夜晚，枫叶沙沙…沙沙…

◎我只是许诺和你一起飞翔，
假如我们臂上的汗毛长成翎羽，
就天天练翅，飞过泥泞的阡陌，掠过石榴树梢，
有一天飞过大江，就不读书了，
径直飞到云端，直到月宫的桂树枯老。

☆但是，我读了许多书，像一条河
发源于白皑皑的雪山。我见过山洪狂暴，
结识了冷僻的巉岩。春天之后，桃花源里，
花瓣凝露，像伤感的琵琶泛黄。
流经都市时，我被灯光照射，仿佛浑浊。

◎化装舞会上，光线时明时暗，
那金黄的一束，偶尔夺目，好像我偶尔回味儿时之约。
披着翅膀的身影有些肥胖。戴眼镜的同学
热衷于社会实践，现在购山采矿置厂。
我的露台向西，盆栽着不会枯萎的铁树。

☆山梁的阳光明晃晃，剑麻零乱。
我试着嚼了三个青橄榄，始终苦涩，
甘甜的回味那么短暂。如果再次摔倒，
你不再晒笑我的窘样。溪水已不像记忆中清澈，
我击键的十指，打不出捣衣的象声词。

◎多像儿戏呵！我撕下来的半截剧照，
另一半确实漫无边际。都市里没有尘土飞扬。
二十年没见到过一匹白马，就像记忆中难谴的幻象：
山腰的白云，我准确标识它的位置，走近时，阒然无影。
想象中，蹄印像纸剪的新月，洁白无光。

二〇〇九年五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