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樊哙吃肉 仆从取来猪肘子,送到樊哙面前。 樊哙接肉在手,凭着职业的敏感,立即明白,这肘子并没有煮烂,再扫一眼仆从的神情,樊哙一切都明白了:“仆从又在使坏,而且更加阴损毒辣!如果我张嘴就吃,一定咬不下半点肉来,那将是很出丑的事情。自己出丑事小,但这样一来,我就明显输了一招,气势受挫,救主公的难度就更大了。” 樊哙心中暗笑:“用这种鬼蜮伎俩对付别人可能有效,使在我樊哙身上就是自讨无趣了!我是谁,我家祖传八代以杀狗为业,是吃肉的祖师爷,生肉熟肉扫一眼就分得清清楚楚;闭着眼,掂一下就知道几成几分熟。” 樊哙动嘴想要仆从再去换一条肘子来,话都设计好了:“兄弟,这肘子煮得火候不足,连四分熟都没有。兄弟,你没有吃过肉,分不清生肉熟肉。我是九级杀狗技师,相当于工程师,最能分辨生肉熟肉。生肉是不能吃的,吃生肉的是野人。兄弟,麻烦把这条肘子送回锅里再煮一下。方便的话,再放些盐,我口重!” 樊哙设计的这段话之阴损绝不亚于仆从拿生肉戏弄人,更浸染着许多的讥讽和嘲弄。在戏弄人的方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又能说得客客气气,通篇不带半个敏感字眼,没有给项营将士留下一个发作的把柄。特别是,其中樊哙提到自己杀狗出身,充满自豪,又有视对方为猪为狗的歹毒,更兼一股腾腾杀气。 话到嘴边,樊哙突然忍住。想到“杀”字,樊哙暗中鼓掌叫好:“如此好肘子,正该俺老樊技痒!正好表演俺老樊家的祖传屠技。” 于是乎,樊哙弯身将盾牌倒扣在地上,盾牌的握环在凹下的一面,倒扣在下面,盾牌就不容易再拿起来了。这是在自我彻底解除武装。这一点,地球人都知道!随之,樊哙单腿半跪在地上。给人的印象是,樊哙自动置身于项庄、项伯两把剑的监视之下。然后,樊哙把肘子放在盾牌上,这一点会让在场的人感到莫名其妙。樊哙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就是要让站在身旁的项庄、项伯猜不透自己要干什么。最后,樊哙低头看着肘子,右手很自然地移向腰间,握剑柄,抽宝剑,切肉,取肉,丢肉进嘴,切肉技法娴熟,吃肉神色豪爽。樊哙做这一切的时候,没有感觉到项庄、项白有任何动静,一切顺利! 樊哙大喜过望:“我身处困境,眼看即将滑向深渊,仍百无一计。结果却是天上掉馅饼,我绝处逢生,手中平空有了一把宝剑。” 樊哙切肉的动作更加娴熟,直将剑演得如同新磨的一样,削肉如泥。剑壮英雄胆,樊哙不由得牙根处使劲,全然感觉不到那是半生不熟的猪肘子肉。他当然感觉不到,他正在聚精会神地咬牙切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