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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玄幻连载:妖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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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5699 | 回复143 | 2004-7-20 18:59: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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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里的骆驼——赢政作品,长篇玄幻连载。

第一卷  乾

第一章  云山彼端,巡山魍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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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万里,起伏万千的群山簇拥中,拔起两座孤峰笔削的耸云险峰,松林花草满山,恍若滔滔林海,盛暑一到,两山立即变得雾雨腾腾,偶有霞光从中射出,当地人称之为“云山”,两山山口挤压处,长年呼啸冷冽的山风,发出震耳欲聋的狂暴吼叫,如万兽奔腾,惊涛裂岸,骇人心惊。  

林间小道在“云山”之下的谷中向南蜿蜒伸长,两侧梯田绿意盎然,乃当地村夫祖祖辈辈一直传下的糊口宝地,云山西面的北岭绵亘如带,却是峰峦叠嶂的深山沼泽,中间一条浑浊的泥河滚滚向南,河阴一岸,绵亘数百里的山峰野岭,林木稀落,有些地方甚至寸草不生,褐黄色的土岩裸露地表,令人油然泛起沉重漠然的闷燥感,荒林幽谷中龙蛇丛生,多虎豹毒虫出没,瘴气锁林,白骨处处,被当地人视为“迷瘴沼泽”。  

“钟家坳子”自然村所在地,正是“云山”和“迷瘴沼泽”交界带的一处幽谷开阔地,虽然山坡上的土地不算贫瘠,但绝不够全村近两百多户人家的口粮,往往村中男丁从幼年开始就跟随同村壮年猎户上山打猎,捕获些山鸡,狍獐,野猪等野物吃用,皮毛也能在外界集市上换些油盐铁器。  

“钟家坳子”里的男丁大多姓钟,偶有别姓,全村二百一十三户人家几乎都沾亲带故,从祖上至今,村中的男人大多从外娶回婆娘,传承香火,就这样因为穷依然有很多光棍儿,却很少有人愿意离开这个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幽谷,生于斯,长于斯,无论天灾人祸,村民们还是战天斗地,依然故我。  

村里最好的一处平地建有一座祠堂,供奉着“钟家坳子”的历代祖先,祠堂有三进,格局虽小,依然有章有法,两侧衔辔分置偏堂,供奉着伽蓝与文殊菩萨,左进摆着土地和灶王爷神像,由于长年未能修缮,已经大半倒塌,难遮风雨。  

可能村民把祖先看得比诸天神佛更重的缘故,上天也懒得保佑此地,“钟家坳子”依然很穷,祠堂里的神像依旧破烂,此处也慢慢沦落成为村中小童聚会的场所。  

六个身穿粗布短衣的小童,兴高采烈的簇拥者一个高大壮硕的男孩,倒提着打来的野味,夹杂着一阵清风,从祠堂门外飞快的奔了进来,七人各占干燥角落,围坐一圈,稻草事先早铺好了,显然是轻车熟路。  

天色已晚,祠堂中更显晦暗,粗壮男孩看来是这帮小孩的领袖,对身旁一个扎小辫儿的瘦子嚷起来道:“猴子,还不快蜡烛伺候,等摧呢?一会儿没你份啊!”  

被叫做“猴子”的扎辫瘦子名叫钟侯,生的活泼灵动,他爹给他起这个名字是期望他能够封侯拜相,“钟家坳子”人丁虽然不兴旺,却也有几个知书达理的读书人,历来重视教育,钟侯他爹正是村中颇有名望的说书先生,常年在外面的茶馆酒肆里说书贴补家用,在这一亩三分地也够得上德高望重。  

钟侯听到粗壮小子的招呼,大刺刺的站起,两眼滴溜溜一转,笑嘻嘻的一抱拳,恭敬道:“大帅有令,小将莫敢不从,风里风里来,火里火里去,誓死追随大帅,咳咳~”  

钟侯正把粗壮小子说的开怀不已时,就听这小子干咳一声,一摇两摆的走到一个小胖子面前,傲然道:“钟三馗听令,本将奉大帅口谕,命你为先锋官,逢山开道,遇水搭桥,给本将军点蜡烛去!”  

众人这时都在添置柴火,搭放木架,准备烤肉,小胖子双眼一眨不眨的正盯着草堆上的獐子,口水直挂嘴角,幻想着到嘴的美味,猛然听到钟侯的差遣,苦恼道:“猴哥,又是俺哪!俺都饿的走不动了,这次叫小临去吧!”  

钟侯听到“属下”不服管教,心道这还了得,故作惊奇道:“你没听过子曰:噫兮乎,令行禁止,莫若大焉。老子曰:不点蜡烛兮,不吃肉乎?”  

钟三馗被钟侯一唬,张大嘴挠了挠头,愕然道:“老子这么说过?俺吃肉不点蜡烛他老人家都知道?”  

钟侯两眼一眯,双手卡腰,晒道:“老子就是你猴哥我啦,还不去!没有小临晌午帮柱子哥设陷阱,你能吃到獐子肉?”  

钟三馗两眼一红,悲切道:“天地有正气,你真没义气,就会使唤俺,嘿,等俺练成了盖世武功,成为一代大侠,到时候~哎呦!”  

钟侯伸手给了他一个暴栗,大喝道:“什么大虾大侠的,等你成大虾了我剥皮吃!”  

终于,钟三馗任命了,晃着一身肥肉,龇牙咧嘴的艰难爬上横梁,点燃了祠堂中的那盏大灯笼,幽黄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光影摇荡,在祠堂中倍添阴森感。  

粗壮的小子名叫钟铁柱,一直是这帮孩子的首领,经常带着他们到后山拾些干柴,运气好了打几只野兔山鸡一类的小型野味,像今天这样打了一个獐子的机会很少,林中的獐子很狡猾,能够凭借嗅觉闻出生人的气味,只有在逆风处才能见到,还要配合眼力,准头才能射到,由于小孩们人小力微,像今天这样的收获还多亏了被叫做小临的小孩提早设置的陷阱,可遇不可求。  

钟铁柱从身后拽起一把闪亮的粗刃柴刀,先拿过一盆水将獐子剥皮洗净,挖开内脏,切开四肢,拿起一条大腿递给身边的一个小孩,吩咐道:“春旺,把这条獐子腿给你娘带回去,你娘的腰疼一到风雨天就犯病,多补补身子!”  

“诶!”被叫做春旺的小孩生的浓眉大眼,一脸忠厚相,感激地答应一声,接过獐子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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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风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4-7-20 19: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妖蛇天劫,初窥大道

此时,天地之间一片晦暗,祠堂外的天空之上,浓重的乌云翻滚咆哮,狂风怒吼,树木摇晃,砂石纷飞,一株老松受力不住,“咔嚓”一声从中断为两截,云层之上电光耀目,噼叭乱响,闷响变成了轰隆隆的雷鸣,豆大的雨水倾盆而下,卷起地上的黄土形成泥溪,朝地势低矮处流动,溪流越聚越大,电光雷鸣间,天地之间顿成一片银亮。  

“尔等速速离去,快走!”  

钟寅初一声暴喝,祠堂两扇木门顿时倒卷飞出,催促道,“尔等紧记,一直向前跑,无论发生何时都不要停下,不许回头,快走,否则晚矣!”  

钟临将紫金引雷锤收归怀中,痛哭出声,一众孩子终于明白钟寅初所指的“泄露天机,引天雷自灭”的意思,虽伤心欲绝,又怕辜负了钟寅初的一片苦心,无不强忍热泪,朝着钟寅初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随着领头的钟铁柱,奋力冲出祠堂,遁入漫天的风雨。  

天雷震荡,狂风怒卷。  

七人刚跑上村间的小道,就觉得眼前突然亮芒一片,忍不住回头望去,就见天空浓云不住下压,黑云之间突然闪现出一阵强芒,一道闪亮的天雷从九天之上怒劈而下,直指祠堂屋顶,“轰隆!”一声巨大的爆响,将几人震的耳鼓发麻,四肢颤抖,再睁目望去,原本就破旧不堪的宗祠,现在已经变成了冒着青烟的一堆瓦砾,土石之上燃起滔天的绿火,直把石头都烧成了粉末。  

雨更大了。  

这阵惊雷将全村老幼全给惊醒了过来,无不心神俱震,惶惶不安,纯朴的村民以为是惹怒了苍天,越发恐慌骇然,几个老人更是浑身颤抖着磕头祷告不止,祈求天神息怒。  

这时,七人哭喊着回到村民聚居的寨旁,向家中大人和村中名望哭诉了刚才的遭遇,整个“钟家坳子”顿时一派愁云惨雾的景象,知道七人虽小,却不敢拿这样的大事开玩笑,于是全村人行动起来,收拾能拿得走的细软,准备次日立即离开此险地。  

此时的钟临一等将刚才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村民交代清楚,就立即狂奔回自己搭建在山坡拐角处的茅屋,由于他家的地就在山坡斜上,为了照顾自家耕地,就找了这样一处缓坡用茅草油毡搭建起了这个小屋,门前开了一道泄洪沟,不惧雨天顺山而下的泥石流。  

“嘭!”  

薄木板制成的一堵门本身就是虚掩的,被钟临这么猛力一踹,轰然洞开。  

正斜靠在铺上抽旱烟袋的钟天德被吓了一跳,刚才的滚滚轰雷已经把老人家折腾得不清,翻来覆去得睡不着,正费心琢磨着咋回事儿,又怕孙子在外出事儿,正要抽完这袋烟出门看看,就看到了浑身透湿,一脸紧张的钟临。  

老头从没见过孙子这个样,从来钟临都是那种不紧不慢,遇事不惊的性格,就算是面对山中大虫虎豹,也少有这么惊惧骇然的神情,看到他这样,不由心中一紧,忙问道:“临儿,咋了?出了啥事儿?”  

钟临大口的喘了几口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蛋因为过速奔跑充血而变的通红,微微平复了一下,才原原本本的将方才遇到之事复述了一遍。  

钟天德也被他说得头皮发麻,连续追问了几次细节才算弄明白,知道他孙子不敢在这点上说谎,爷孙俩刚要动手整理细软和能拿走的东西,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声。  

先是钟天德停下了卷铺盖的动作,接着是钟临也脸色苍白的不动了,刚才外面风声呼啸,雷雨隆隆,听不真切,现在雨停风歇,才算真正注意到外面的响声,“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好像谁在拖着一头野猪走路的声音。  

“糟了!”  

钟天德伸手取下了床头墙壁上挂着的那张黄桦弓,背上了一袋自制的羽箭,扬手拽起枕头旁的弯刀递给钟临,放在床头的弯刀是防备野狼和猛兽的,一直在放在伸手可及处,防止突然蹿进屋中的野兽毒物,弯刀蒙着一层内蕴青光,显得锋利异常。  

钟天德吹灭了堂前的油灯,如野狐般轻巧的猫着腰蹿出茅屋,丝毫不见老态,钟临双目一亮,也不废话,机警的跟上,一老一少都是脚尖儿轻点地面,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响声。  

或许是刚才那阵暴雨的缘故,密聚在天空的浓云已经散开,皓月如轮,银黄色的月光重新洒满大地,连远处的山峰都看得很透彻,月影清幽,鉴人毛发。  

祖孙二人爬在一处凸出的山石后,四周是丈余高的小灌木丛,野草高与肩齐,举目望去,前方三十几丈外的树林中,两盏绿灯笼上下齐动,一条白练般如小河宽的东西,正蜿蜒着朝“钟家坳子”所在的方向“涌”去。  

钟临的长随爷爷进山打猎,早就练就了一双夜能视物的夜眼,瞳孔紧缩下,更是看得真切,这一看差点没吓得叫娘,远处哪是什么两盏绿灯笼,分明是一双碧绿阴狠的眼珠子,透出森寒诡异的闪光,一条白色的花斑纹巨蟒,吐着长长的血红信子,扭动着如江河般庞大的身躯,急速的在密林中穿过,地上的枯枝落叶被其沉重的身躯碾压,发出了一阵“沙沙”声,在这样的夜里,听的让人毛骨悚然,脊梁骨直冒寒起。  

空间中微微的气味越发浓烈,逐渐变得腥臭扑鼻,让人作呕,钟天德也算是阅历如海了,也被如此恐怖的蛇妖吓的手足冰冷,知道蛇虫对移动的物体和声音最敏感,轻轻的扯了身后的钟临一把,给了他一个眼色。  

钟临坚定地摇了摇头,爷爷是让他回村子示警,自己设法引开蛇妖,他当然知道此中凶险,坚决不同意,就在爷孙两个用目光争执不下的时候,就看到从巨蛇的四周升起了腾腾的白雾,还淡淡的透出一股让人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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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风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4-7-20 19: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山中一日,百年江湖

薄纱女子似乎对钟临的欺骗更加不可容忍,虽没一下子要了他的命,却也咬牙切齿,怒斥道:“人类都是一样的口是心非,枉我这么相信你个小鬼与众不同,既然这样就让我把你们斩尽杀绝,你以为他们跑得掉么!”  

不知道为何,倒地不起的钟临有了一种错觉,那就是面前这个“妖女姐姐”在这愤怒的一刻反而忽然有了人性,那是只有人的身上才具备的感情。  

钟临强忍伤痛,两手撑地的缓缓站起,对正处在盛怒之中的女子嘴角一掀,挤出了一抹苦笑:“姐姐在上,小弟如是一个人,宁受死于姐姐掌下,可为了全村五百多口人命,不得不如此了,多谢姐姐让小弟临死之前得闻大道!”  

说罢,早已暗握于手的紫金引雷锤被他猛抛向天,双目灵光闪动间,充满着一往无回的壮烈,仰天喝道:“九天神雷,尊吾法咒,乾坤二用,皆秉中宫,律令,疾!”  

几乎在秘咒声起的同时,紫金引雷锤猛然爆发出夺目的强芒,苍穹之上形成一道刺眼的光团,带着流动的电光火花,狂然劈向下界。  

薄纱女子骇然仰目,想移动身体却被法器引发的莫名光线笼罩,指头尾都动不了,只得提聚全身法力汇拢成团,厉啸一声,用气团迎向狂然猛劈的天雷。  

“咔嚓”一声轰隆爆响,大地震动,空间中暴起无数的雷电火花,震的钟临眼耳口鼻同时渗出了鲜血,夺目的白色强芒刺的他眼睛一片生疼,耳中嗡嗡颤动,“咕咚”一声坐翻在地,却感到地表在不住的上下震抖,瞬间,往常的生理感觉好像一切都不存在了。  

天地之间仿佛静止了一下,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钟临艰难的撑开眼皮,看到的却是冒着浓烟的地表和浓浓的烟雾,空间中刺鼻的焦糊味使他还确信自己活着,想要站起来却感到肌肉麻木刺疼,四肢颤抖,头痛欲裂。  

尘埃慢慢落定,钟临透过尘雾望去,一道熟悉的倩影依旧站在自己身前,只不过粉红色的薄纱已经焦黑扭成褶皱,本如瀑黑发已焦黄卷曲,女子抱膝成团,周围地表完全被天雷劈的焦黑,身上黑斑片片,浑身冒烟,原本玉润白皙的肌肤再也看不出往日的光泽,脸上一片煞白。  

钟临对如此结果毫不感到意外,钟寅初交给他法器的时候就明白告诉他,法器形成的天雷不比天降神雷,只属于法术引发自然界的元素发出一击,乃后天下乘术咒,对着凡人绝对可以让其形神俱灭,但对着有近五百年道行的成形蛇妖却只能阻她一阻,伤其根本却不能。  

女子缓缓的伸展四肢,站起身形,天雷的一击已经使她受了不轻的伤,对修行的影响更是难以估计,嘴角挂着两行血印,心中已然狂怒,双手虚空一爪,对钟临厉嚎道:“给我死来!”  

钟临随着女子的动作,就感到自己四周空间猛然向内挤压,把他的肌肉骨头狠狠向内脏挤去,庞大的压力碾压的他心脾内脏几乎爆裂,百骸犹如被万蚁撕咬,针扎剧痛,脑中浑浑噩噩,呼吸困难,越发急促。  

就在他自忖必死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龙吟般的清啸,啸声穿云透地,山林震动,就见到一个背着大酒葫芦的邋遢老道,脚踏长剑,凌空飞来,在半空中怒喝一声:“孽畜,休要伤人!”  

就见一道如一汪秋水般的冷寒剑光电闪而至,周围满是剑芒刺破空气的呼啸风声,钟临周身压力猛然一松,迷迷糊糊之间只来得及聚积仅余的一点力气,朝天空大喊一声:“道长,莫杀我姐姐!”  

刚一说完,好似一下子轻松了下来,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霞光万道,云海滔滔,千峰万峦的群山环抱之中,从高山积雪而化的清溪依山势蜿蜒而下,汇集成潭,山巅朔风凛冽,大雪纷扬,满天旋飞飘舞,银妆素裹,一派妖娆的白色世界。  

山腰处积水成潭的天池峰却是一派春色,春江花溪,潺潺泉水,微风过处,怡荡东风,挟着浓浓的春意拂过,寒潭上顿起银鳞万点,衬以朦胧远山,榆柳点缀其间,恍若仙境,让人泛起迷醉美感。  

窗外一阵苍鹰清鸣打断了钟临的好梦,睁开双眼,就看到一排排长短不一的翠竹,用麻绳固定,错乱而又充满自然至理般的组成了整个房顶内层,微微一动,左右望去,才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竹床上,身处在一个翠竹搭成的小屋。  

钟临翻身坐起,胸腹之中的刺痛感使他记起了昏迷前的夜晚,不知道为何却到了这里,身上还穿这个不伦不类的道袍,仔细打量四周,发觉屋子内的摆设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除了一张竹床就是一个简单的洗漱木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个大的不象话的木盆,地板也是竹子排列组成,下床踩入其上,略有松浮感,鼻中充满了一股淡淡的草木味,想必是竹子发出的。  

让钟临最感兴趣的是挂在竹墙上的一幅水墨画像,既不是西天诸佛,也不是人间先贤,画中之人酒糟鼻子,耗子脸儿,麻杆般的瘦弱小个头却撑起了一件宽大而又邋遢的道袍,此人背着个比他本人脑袋还大三圈的赤红酒葫芦,手舞三尺青锋,嘴角翘上嘻嘻而笑,背靠日月星辰,花谷秀川,一个出家的道人眉目之间却一脸贼像,看得钟临忍不住呵呵笑出声。  

“小子,你笑什么?”  

一股明显装出来的威严喝问传来,还是把钟临吓的一缩脖子,扭头望去,就见到画中之人正晃晃悠悠跨进房门,丈外都能闻到一阵酒香,这老道看的真切,努力想使自己在钟临面前走的四平八稳点,却忍不住走两步打一个饱嗝,邋遢的肥道袍不知道多少年没洗了,满是油腻,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比他还高,剑鞘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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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风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4-7-20 19: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拜师峨嵋,无道玄机

一株娇艳的野山红兰花上,轻爬着一只黑纹黄蝴蝶,一阵清风拂过,黄蝴蝶扇起了两只薄翅,脚离花蕊,顺风  翩翩起舞,上下起伏的轻落到一个土堆之上,悠闲的享受着和煦的暖光,不解的望着一个跪在土堆旁的青年,不明白这个青年为何如此伤心。  

青年盯着面前的土堆痛哭失声,不住用两手抓捏着身下的泥土,浑身轻轻颤抖,显是心中悲怆,望着爷爷的坟墓,一幕幕往日的情景浮上心头,直到亲眼看见这处新坟,钟临才明白自己不是做梦,就在自己从昏迷中苏醒的三月前,钟天德在担忧孙子的煎熬中,再也驮不过那个寒冬,灯枯油竭,驾鹤西游,从小跟自己相依为命的爷爷就这么的去了,一时间怎么也接受不了。  

“小子,还看不破呢!”  

邋遢老道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钟临的身后,看着他的双目之中隐伏了一层怜爱之色,淡淡道:“朝露昙花,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你爷爷只不过重归来时的地方,天地间孕育生命万物的源头,一旦阴阳相交,龙虎相济,就又回来了,这有何伤心?”  

钟临止住哭声,双膝伏地朝邋遢老道磕了一个响头,感激道:“多谢道长将爷爷厚葬,钟临愿伺候道长起居饮食,鞍前马后,以报道长大恩!”  

说罢,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嘿嘿!”  

邋遢老道双目一亮,怪叫道:“那倒不必,不如做贫道的开山大弟子来的实惠!”  

钟临愕然道:“弟子?”  

邋遢老道看他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光火道:“凡人想见贫道一面也是难比登天,想贫道当年斩妖除魔,太~嘿嘿,那个名号总之是大大的响亮,你个臭小子还不愿意怎地?”  

说到“太”什么的时候,罕有的脸红了一下,好像不愿提起。  

钟临赶忙道:“不不,我是怕小子资质愚蠢,那~我~这个!”一时间慌了手脚,怕道人误会,紧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当下钟临不在多言,爷爷死后世间再无亲人,多了一个师傅他是求之不得,纳头便拜。  

邋遢老道哈哈大笑,七年前初见钟临就觉得此子甚有道基,几百年来老道驭剑神州,遍览群山,降魔卫道,游戏人间,从未动过收徒的心念,一见钟临下,多年未动的凡心也被拨动,七年来对钟临身体的了解甚比他本人,明白面前这小子正是修炼道法的一块璞玉,一经雕琢前途不可限量,欣然道:“如此甚好,本派将在你手中发扬光大,嘿嘿!”  

好似老道多年计划的阴谋终于得见曙光,忍不住又是一阵嘿嘿奸笑。  

跪在地上的钟临看到老道得意忘形的样子,突然升起了一股上了贼船的感觉,疑惑道:“师傅,咱们~~那个本派是何派?”  

邋遢老道解下从不离身的酒葫芦,大灌了一口,拂须傲然道:“本派那个~~还没有名字,不过有徒儿的加入,今天正式立派,为师出身道门,如今身处峨嵋天池峰,就叫做‘天道门’好了,嘿嘿,你就是本门开山大弟子!”  

“啊?”  

钟临吃了一惊,没想到庙大无僧,进门就是个佛,居然成了开山大弟子,看着面前“师傅”红光满面的陶醉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越发觉得蹊跷,愕然道:“师傅,您老人家?”  

钟临当初看老道凌空驭剑,道法高深,本想应是名门大派的得道高人,现在越来越觉得像个孤魂野鬼似的流浪道士,不免心中嘀咕。  

老道嘻嘻一笑,伸手抡圆了就给了钟临脑袋一巴掌,知道这小子心中想什么,若无其事道:“贫道本乃一大派长老,怎奈仙法超绝,那个~嗜好广泛,呵呵,你明白了,于是!”说着话锋一转,尴尬道:“于是被踢出门墙,除名教宗,只好四处云游了。”  

钟临:“……”  

老道脸皮果然不是普通的厚,脸上一红就恢复常态,哈出一口酒气,眉开眼笑道:“起来吧,你既入了本门,就该有个道号,嘿嘿,再起太麻烦,今后就在徒儿俗名中加个‘道’字好了,贫~那个,为师往日道号就不提了,吾徒称呼为师‘醉道人’即可!嘿嘿!”  

醉道人一阵志得意满的怪笑,仿佛对第一次替人起道号很感兴趣,对师徒礼数却一点也不关心,乱七八糟一通介绍就算给钟临改过名字了,从此,钟临正式更名为钟道临。  

钟道临暗叫命苦,也明白他这个师傅没啥架子,估计被扫地出门就是因为他“广泛”的嗜好之一“嗜酒”,站起身子,苦着脸道:“师傅,徒儿该做些什么?”  

醉道人神情转为肃穆,眼中精芒一闪,严肃道:“修真炼法,气意息三者相辅相成,必需功勤不怠,文守武炼,一日不可松懈,切不可躁急心浮,贪功求进,以至于遁入魔道,昧火焚身,切记!”  

说着,探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运劲轻轻一弹,小册子疾如离弦之箭般飞向钟道临,却在离他身前两尺的地方突然停下,缓缓而落。  

钟道临接过薄册,细摸之下竟是羊皮,见青色封皮顶端上书“无道经”三字,翻开一看,只见十页羊皮纸洋洋洒洒写满蝇头小字:  

“天地始一,人身无尽,万法自然,去留无意,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气生于穴,穴成于气,恃之不见,持之不得,生之畜之,生而不有,玄穴初成,纳身之精,意化魄精,真气始成,气随穴走,虚极守静,善建不拔,善抱不脱,凝气为实,固穴为址,塞兑闭阳,开兑济阴,阴藏于阳,阳隐于阴,孤阳不生,独阴不长,地宁神灵,谷得以盈,知雌守雄,宇明天溪,重为轻根,静为噪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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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这是我一个朋友的作品
委托我来连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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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风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4-7-21 18:50: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脱胎换骨,白猿献媚

山花烂漫,木秀花香,林中猿猴欢啼,山谷虫鸣鸟唱,郁郁葱葱的山林又焕发出了蓬勃的生机,一扫冬日颓废的倦气,尽量伸展着繁茂的枝叶,与清风齐舞,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清晨。

蓦的,一声龙吟般的清啸传来,穿林透地,响彻云霄,宿鸟惊飞,蛇兽骇遁,山林中突然出现一道急速掠近的青影,只见他背背巨盆,轻巧如狸猫般无声腾挪,不住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变换着身形,双脚轻点枝干,流星赶月般从一株老松跃向另一株苍天巨柏,就连林中猿猴见到此人堪比鬼魅的身法,也崇拜的连连双手捶胸,“叽叽呀呀”咧嘴笑个不停。

眼看就到林木尽头,眼前就是山岩嶙峋的潭谷,青年嘻嘻一笑,脚尖儿猛踏枝头,树木摇晃间,青年如大鹰般腾空而起,迎面的逆风吹得他破旧的道袍猎猎作响,随着空中气流的走势,上下滑翔着朝寒潭降去。

刚到寒潭上空,青年凌空翻了一个跟头,背后巨木盆不知何时已经举在手中,疾速的在寒潭水面掠过,白花翻滚,青年脚踏潭水,怀中木盆中的清水却是纹丝不晃,就那么两腿如轮,踏波而行,如一缕轻烟从水面上闪过,稳稳的停在寒潭一面的碎石空地上,呵呵而笑,显然对自己很满意。

青年此时的样貌和刚入峨嵋的时候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精瘦的骨骼变得粗壮孔武,一双精光灿灿的眸子,虚空生电,好似能看透三界,越发深邃难测,让人望之心惊,四肢变得硕长灵巧,辗转腾挪间如羚羊挂角,毫不拖泥带水,全身肌肤散如婴孩般的娇嫩,又内蕴力量的闪光,充满爆炸性的能量,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好似一头草原上正在猎食的豹子,又好似不动苍松。

青年正是跟醉道人已经学艺六载的钟道临,六年中便尝人间辛酸,噩梦连连,却也把他锻炼的如脱胎换骨般,活脱换了一个人,光看他那如婴孩一般的肌肤,就不知道是掉了几层皮后才重新长出的,粗看之下柔弱无骨,却不知道已能剑砍不伤,加上体内修炼《无道经》所载练功法门所得来的真气,更胜铜筋铁骨。

“咦?”

钟道临刚要捧着大木盆回去,耳旁突然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细听之下还夹杂着山猴“叽叽喳喳”的怪叫,不免心中一动,举着大木盆,朝声音发出来的西山纵去。

西山洪椿坪是他经常游逛的地方,有时砍柴拾些野生蘑菇,知道那里生活着一大群野猴,胆子颇大,不惧虎狼,照师傅醉道人的说法:“峨眉的猴子,建安的黄蜂,都成精了!”这峨嵋的猴子正是指的在洪椿坪生活的这群猿猴,钟道临听到惨叫声似乎是猿猴所发,叫声越发低微,于是脚下加快,在林中电闪而逝。

来到西山洪椿坪脚下的密林外,钟道临就见空地之上聚集着超过百只的各类猿猴,“叽叽叽叽”的围着空地上的一只通体雪白的通臂猿,白猿个头很大,唇下居然生出了三缕白须,看来年龄不会比自己小,这时候不知怎么了,正凄惨的吼叫着,浑身痉挛的在原地打滚,四肢乱挠着土皮,又不住的敲打自己的前胸。

老白猿似乎是这帮猴儿的首领,四周的大小猴儿们看到它这样都是抓耳挠腮,可又不敢靠近老白猿的左右,老白猿已经陷入疯狂,四肢扑打,草木乱飞,不论人猴儿,认谁上去都会被它给一爪子撕裂,于是老白猿的猴子猴孙们急得围着它团团乱转,叽里呱啦闹个不停。

猴群突然发觉钟道临这个生人走进,就好像一碗清水倒进热油里,马上炸了锅,几个粗壮的黑色猿猴,支棱着大耳朵,呼呼腾腾就朝他冲了过来,爪子抡圆了就朝钟道临抓来,小猴儿们也龇牙咧嘴,在外围“吱吱吱吱”露着黄牙朝他吓唬着,几只老猴儿则分置左右,来回蹿跳个不停,间或吼两嗓子,遥遥指挥着猴群,对钟道临形成了包围。

钟道临没想到猴儿群这么大反应,明白是怕他趁机伤害到老白猿,赶忙放下水盆,经脉内气意聚行夹脊,疾速上行至泥丸午位,气机则沿任脉下行,至双臂少阳经后从双手虎口处透掌而出,“嘭嘭”两声撞飞了两只攻来的黑毛猿,伸手挡开了另几只的钢爪,眼看猴群又要重整阵型攻来,大喝道:“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白猿伤势!”

“轰!”

以钟道临为中心,庞然爆发出一股向外涌动的气团,将猴儿子们给硬生生的推出圈外,这一手把精明的猴儿们给震住了,一扭猴儿脸,叽叽乱叫的蹿蹦跳开,在一丈五六的地方遥遥包围着钟道临,护卫着老白猿,却没再次攻来。

又是一声大吼,老白猿一声惨嘶,原地抽搐着,猴儿们更是急得上蹿下跳,唧唧唧唧乱成一团。

钟道临一皱眉,看来老白猿快疼昏过去了,再不施救恐怕要死“猴”,于是一边功聚于体,一边从双目之中将善意传给挡在面前的群猴,小心翼翼的朝老白猿走去。

猴儿们初见钟道临含有善意的目光犹豫了一下,可等他走到离老白猿还有不足三尺的距离,猴们却谁都不干了,怕他伤害猴王,一股脑的冲来,也不管打得过打不过,一个个张牙舞爪,龇牙咧嘴的晃动着长尾巴冲上,圈外的小猴儿们也捡起地上的枯枝碎石,不住朝他砸来,一时间烟雾隆隆,猴嘶猿啼,乱成一团。

钟道临心中这个骂呀,暗道一群傻猴,真是猴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却也不敢再出手,怕越弄越糟,任凭猴子将他的衣衫撕裂,反正真气聚体,不惧刀剑,只把眼耳口鼻护好,蹲下身子细看白猿的伤势,也不管眼前群猴乱舞,爪影重重。

老白猿这时候已经疼糊涂了,浑身颤抖,气若游丝,出气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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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筑基洗髓,乾鼎坤炉

醉道人正懒洋洋的躺在花圃旁的竹椅上晒太阳,哼一段小曲,喝一口红葫芦里的烈酒,显得悠闲自在,钟道临的进境让他很满意,总算没看错眼,心想再过一段时间,等给这小子筑基完毕,就能传授他道法秘咒了,当年不满师门孤傲自大,兴起了自立门户,结合佛魔道三界内各家所长修炼的念头,以求突破炼神还虚的境界,上窥无上天道,勘破死结。

谁知道两百年的时光如飞燕渡涧,匆匆而逝,道法却毫无寸进,直到遇上钟道临的那天,他才从内心深处明白,自己苦苦等等的那一天,终于来到。

醉道人正哼着小曲,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忽然,全身僵硬了一下,两眼爆发出从未见过的亮光,停止了所有的动作,鼻头一阵颤动,“噌”的一下从竹椅上蹦起,眼睛直盯着疾速射来的青影,发出了饿狼般的绿光。

稍时,醉道人再次确定自己没有认错后,“啊呀!”一声怪叫,腾空而起,如离弦之箭朝来人射去,速度快的不像样子,既如猛虎下山,又如赶着投胎,还有点恶狗扑食的意思,只见花圃旁虚影一闪,人就在一里半开外了。

风急火燎般从猴儿山逃回的钟道临,正急速的在山道上移动中,就觉得眼前一花,突然现出了师傅的人形,吓得赶忙停住,也幸亏他这几年进境颇大,这才没连盆带人一古脑撞过去,犯下“不敬尊师”的重罪,可盆中满满的“猴儿酒”却不小心溅洒出了一小股出去。

钟道临眼看这不足小半杯的“猴儿酒”就要被土地爷喝去,就见对面醉道人一脸比他还要紧张的多的神情,伸出食指朝正下落的那股酒水一点,大喝道:“律令,定!”空中差一尺就要落地的酒水突然凌空静止,成为了一股菱形水线。

醉道人呵呵一笑,食指一打弯,那股酒水顿时成一水线,射进了他的嘴里。

醉道人“猴儿酒”刚一入嘴,就觉得一股甘甜爽津的滋味透肤入骨,鼻中充填着迷人沁香,没有过的飘飘欲仙感觉直冲脑际,他紧闭双嘴,生怕飞出去半滴,闭目享受的一哼唧,暗忖琼浆玉液也就不过如此,猛然想起了什么,双目一挣,朝钟道临喝道:“都拿来!”

说罢赶紧闭上嘴,再不愿意因为说话而张开,双手却第一次想帮自己的“苦命徒弟”抱起面前的巨木盆。

钟道临嘻嘻一笑,千辛万苦才抓住师傅的软肋,那能轻易放弃,身子一侧,背对醉道人,扭过来头故作可惜道:“哎,可惜了这美酒了!”

醉道人绕过钟道临的身子,却看到徒弟也跟着他转身,知道有些蹊跷,鼻子狠嗅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道:“这酒有何可惜?”

老道心叫:臭小子找死。

要不是看在钟道临怀抱“猴儿酒”,任谁都不怀疑醉道人能立马赏赐他个大劈雷。

钟道临看到了醉道人双目之中的浓重杀机,心中害怕,嘴上却喝道:“师傅,那个~你别吓我,您老人家知道徒儿这六年是被您吓大的,大不了徒儿豁出去了,咱们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徒儿这条小命无所谓,可这酒嘛!”

说着,做了一个要举盆往外摔的动作。

“呀呀~慢!”

醉道人厉吼一声,犹如晴天打了一个霹雳,吓了钟道临一哆嗦,醉道人老脸憋得青紫,转眼换上了笑眯眯的无比和蔼神态,冲钟道临挤了个灿烂笑容道:“怎么会嘛!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师疼乖徒儿还来不及,哪里会吓你,嘿嘿,肯定是徒儿看错了,嗯,一定是看错了,来,把盆给我,你跑这么久也累了,去歇歇吧!嘿嘿!”

说着又要伸手过去抢木盆。

钟道临一背身,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满的嘀咕道:“师傅,您老人家别跟徒儿来这套,不然徒儿可真的破盆子破摔啦!想要这酒嘛也容易,师傅需答应徒儿三件事,不然就看看是您老人家抢得快,还是徒儿摔得快,小徒知道您老人家法术高深,不过嘛,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万一洒点出来,这个嘛!嘻嘻!”

醉道人眼看受惯自己折磨的“老实徒弟”突然变得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知道蒙混不过去,急忙道:“三件事小意思,徒儿尽管说,绝对~~我说你个臭小子拿稳点,别乱晃!”

醉道人见钟道临扭头间身体摇摆,猫烧尾巴的又是一嗓子,生怕“猴儿酒”从木盆中洒出。

钟道临看到醉道人抓耳挠腮的紧张劲儿,心叫这倒是个好办法,木盆中的猴儿酒随着摇摆的身体越发的左右晃荡,嘴里却连珠炮般的要求道:“首先,师傅不能事后报复,而且徒儿整天爬高蹿低也够些年头了,今后除了伺候您老人家饮食起居,一切乱七八糟的杂物免除,这一条您可答应?”

醉道人看到这小子越来摇的越厉害,点头如捣蒜,忙答应道:“些许小事儿,答应,答应!”

钟道临偷偷一乐,总算是甩掉了一个大包袱,接着道:“这其次嘛,徒儿老觉得您老人家没传给徒儿真本事,简直把徒儿当丫鬟使了!”

想起这六年来挑水,砍柴,打坐的血泪历程,和浑身上下的内外伤,钟道临越想越怒,光火道:“到底这道法应该怎么练,您老人家都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活,都跟本开山大弟子说说!”

醉道人忙连连摆手,暗中大骂,没想到这被长期压迫的人一旦得势,简直不要命了,不过美酒在前,这口气只能咽下,赔笑道:“为师今天正准备传你‘阴阳五行符咒’与‘御剑决’,嘿嘿,这道法修炼嘛,分筑基,祭符,驭物,炼器,契妖,聚灵,还虚,不灭,归仙九个层次,如今徒儿刚算勉强过了‘筑基洗髓,乾鼎坤炉’的筑基一关,此九层必须循序渐进,不可躁急,为师修炼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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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太乙光符,三莲绽朵

太子坪上的平整黄岩经过亿万年的风蚀日灼,透出一股岩浆般的火红色泽,坐落在太子坪之上的卧云庵与其上的金顶寺毗邻而居,乃佛家修行法地,平时寺庵中的僧尼除了下山取得些生活必需品外,足迹甚少踏入尘世,只有每日从金顶寺与卧云庵传出的阵阵清幽木鱼敲击声和那悠扬的梵音钟吟,才提醒着人们这里还聚居着些三严弟子,菩萨门生,而金顶寺之上就是峨嵋巅峰万佛顶了。

醉道人不知道为什么,打一开始就对一众佛僧尼姑很不耐烦,严禁钟道临和这些光脑袋木鱼疙瘩打交道,按照他师傅的说法:“白天撞和尚,孤魂乱游荡,夜晚遇尼姑,十世不脱俗”,认为这些出家的和尚尼姑破坏了此处仙山灵气,这些僧尼对醉道人好像更加讨厌,于是就算是钟道临和偶尔下山的小僧尼偶遇道旁,也只是互相装作没看见,直至今日这种情况也不知持续了多少年。

半空中的光灵符上下飘荡,居然也带有醉道人的“鄙视”世间一切光脑袋脾气,领着身后不住叫苦的钟道临绕了一个大圈,进抵万佛顶。

万佛顶上,一块晶石般的火红色巨岩屹立在峰顶至巅,反射着万道霞光,巨岩外层晶莹剔透,内里却浑浊如和田白玉籽料不透明,撒发出一种油脂光泽,就好像岩石中内蕴朵朵漂浮着的白云,让人看不真切,正是醉道人所说的“日牙岩”。

蓦的,光灵符通体一亮,金黄色的光芒突然耀眼许多,火红巨岩仿佛受到了感应,腾的从内至外放射出夺目亮芒,整块巨岩烧着了似的将周围的空气变得扭曲开来,升起了白腾腾的烟雾,将万佛顶隐在一片朦胧中。

光灵符开始无火自燃,不是窜出火苗,而是就那么的从外层至内逐步发亮而又凭空消失,钟道临抬眼望去,随着光灵符的缓缓燃烧湮灭,面前的整块“日牙岩”变得清水般透明了起来,岩中白云已经消失,换上的是一个人首蛇身的白蛇妖,全身赤裸的蜷曲一团,被封印在巨岩中心。

猛的,白蛇妖全身震了一下,从十三年的长梦中缓缓醒来,眼皮一睁,透出了迷茫的闪闪微光,正好看到“日牙岩”外含笑而立的钟道临。

钟道临明白光灵符消失的时候就是蛇妖被重新封印之时,轻轻一笑,对巨岩中的蛇妖一躬身,笑道:“白蛇姐姐安好,小弟钟道临有礼了!”

话后,又是深深一躬,对面前曾经害过他的白妖,却提不起半点怨恨。

岩中白蛇微微一愣,面前身披道袍,自称“钟道临”的青年简单的往那一站,就显得傲骨凌峰,仿若不动明王,又显得洒脱不羁,飘逸脱俗,恍若出尘野鹤,两种截然不同的特点却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而又不显得矛盾,一双眸子精芒内蕴,正含着善意的柔光望着自己,露着好似他乡遇故知般亲切的笑容。

白蛇终于明白到面前这个青年就是当初“云山”下那个自然村的钟临时,脸上露出了欣喜而又惭愧的目光,幽幽道:“你不恨姐姐了?”

虽有岩壁阻隔,声音却异常清晰。

钟道临一听,忙连连摆手,诚恳道:“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没有姐姐的点化,小弟如今还身处三界之中,机缘天定,小弟对姐姐感激还来不及,如何会恨姐姐!”

白蛇粉脸微红,喜道:“果真?”

钟道临含笑点头,故作无奈道:“不过美姐姐可要保重身体,好好修行,否则你我姐弟就真的不知道要隔多久才能再见到了!”

白蛇心喜的望了他一眼,抿嘴笑道:“还是临弟弟嘴甜!”随后脸上罩上了一层愁雾,悲凄道:“可姐姐如今被太乙真人封印在此,受日灼月寒之劫,恐怕再难有相见之日了!”

言下甚是悲凉,回忆起当初被封印时的情景,对自己的孽果知之甚详。

钟道临讶道:“太乙真人?”

心道,这又是何妨高人,白蛇姐姐怎是被太乙真人封印的?

“咦?”白蛇一脸迷惑,奇怪道:“姐姐虽看出临弟弟如今已非吴下阿蒙,已经跳出三界轮回,达到肉身不坏的小乘境界,不过没有太乙真人的光灵符咒,如何能解的开这受万载日光照射的‘日牙岩’光明封印?”

“呵呵,这个死老头!”

钟道临一阵贼笑,心中迷惑豁然而解,狠狠道:“姐姐一定说的是小弟那整天占人便宜,半疯半醉,为老不尊的师傅了,嘻嘻,原来他叫太乙真人,我看也没什么嘛!”

白蛇露出了羡慕的眼光,神情转为恭敬,严肃道:“弟弟福缘深厚,能拜太乙真人为师,他日得成正果,位列仙班不在话下,临弟怎可对仙人如此不敬,这样的机缘千年难逢,如若是姐姐,能得到他老人家指点一二,就算失去五百年道行又有何可惜?”

钟道临不信道:“老家伙那么厉害?”

白蛇眉头一皱,有点怀疑他这个“人类弟弟”是否真是太乙真人弟子了,点头道:“肘传丹篆千年术,口诵黄庭两卷经,鹤观古坛槐影里,悄无人迹户常扃,太乙真人法咒高深,神通难测,呼风唤雨能遣天界神兵,驱六畜生灵,仙剑道法,幻化宇宙,与日月大地同寿,一身本事取其万一就可毁山断江,手中赤焰葫芦吞天吐地,如何不厉害!”

钟道临听得目瞪口呆,喃喃直道“不可能”,忽觉周围光线越发淡了下来,抬头一看,光明符已经快被奇异光线烧尽,心中一凛,焦急道:“姐姐在上,如师尊真像姐姐所说那般神通广大,反而不必担心,我师傅说过如今姐姐你身上戾气未消,尚要经过几番劫难方能渡过,大道至乐性余,至静则廉,望姐姐能够安心修炼,机缘一到,自能脱困,也正好安身此日牙岩内,渡过五百年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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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繁星刺月,天剑凌尘

醉道人又砸过来一个不怀好意的目光,不屑道:“要为师亲自指点你小子的脉络才明白点,高兴个什么?悟性差远了,今后出山历练别说是贫道的徒弟,为师这张老脸都让你丢光了!”

钟道临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尴尬笑了笑,心中一闪念,拍马道:“师尊,这猴儿酒嘛也容易,要知道当初是弟子救那傻白猿一命,所谓救命之恩,那个~~”说到这里却忘词了,只好含糊道:“那个~当然要滴水之恩,永酒相报,嘿嘿,改天徒儿把那群傻猴酿酒的方子给偷学回来,也好孝敬师傅您老人家!”

“嘿嘿嘿嘿,好徒弟!”

醉道人本不屑的冷漠脸上突然容光焕发,透着一层油亮,老脸笑成了一朵花,大赞特赞道:“这个悟性嘛!其实乖徒儿也算不差了,这份孝心更是令山河为之动容,那个天地为之色变,这件事要抓紧,那盆酒为师支撑不了多久,自此猴儿酒入喉,其他世间俗酒再难下咽,长此以往,为师道法将停滞不前,嘿嘿,为师吃不到肉你小子也别想喝汤!”

说着神秘一笑,得意道:“你以为本道传你天地异宝‘乾坤袋’是因为你够资格吗?嘿嘿,就是让你个臭小子下次抄人老窝要赶尽杀绝,鸡犬~那个滴酒不留,嘿嘿嘿嘿!”

要是老白猿听到醉道人这通高论,不领着猴子猴孙跟他玩命才怪,钟道临当初装了一大木盆“猴儿酒”就已经把这个猴王给气晕了,那小子师傅更狠,干脆就要将他的猴门给灭了,被这一老一少看上,这群峨嵋上的长寿灵猴可算是倒了八辈子猴儿霉了。

钟道临也是一阵自卑,本以为师傅突发好心给了个好东西,没想到还是被老家伙算计了,不由呻吟一声,悲切道:“徒儿谨遵师傅法旨!”

醉道人想到今后喝酒不愁,精神抖擞,大喝道:“乖徒儿,看好了,还有两式!”

就见老道右手一扬,竹子做成的长剑“嗖”的一声飞到半空,醉道人咧嘴一笑,赶紧抽空灌了一口“猴儿酒”,随后伸出右手食指,轻松遥控竹剑,笑嘻嘻开始念咒:“令驭神剑,遥指凡尘,剑魄道魂,湮灭万象,疾!”

不住下落的竹剑随着醉道人秘咒清吟,忽然止住下坠之势,悬停空中,竹剑变得如碧玉般通体翠绿,猛然从竹见内部暴刺出无数青光,流星般的青芒剑雨疾风骤雨般砸下,直刺密竹林,“噼噼啪啪”的断裂声响起,凡是被青光扫中的翠竹无不纷纷断裂,枝折杆裂,落叶纷飞,茂密的竹林眨眼间被开出一条宽约三丈的通道,通道内空空如也,笔直的延长到一眼看不到边。

醉道人轻轻接住掉落的竹剑,紧接着异常“负责严谨”而又详细地向他的“懂事徒儿”交待了驭剑行功和秘咒法决, 一点也不嫌麻烦,直到最后才呵呵一笑,对钟道临招呼道:“乖徒儿,来,给为师复演一遍此式‘繁星刺月’,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钟道临刚才已经听得相当清楚,看醉道人驭剑时一副轻松的表情,信心满满的走前两步,接过来师傅手中的竹剑,满不在乎的傲然一笑:“这有何难,轻松平常,看本开山大弟子的!”

醉道人含笑点头,直叫“孺子可教”,满意的走到一旁,等待钟道临祭剑出招。

钟道临大刺刺的吸了一口气,猛地将手中竹剑大力掷向天空,想他这两年挑水砍柴日夜不停,力量何止千斤,竹剑“嗖!”的一声破空呼啸,越来越高,直在高空变成一个小黑点------没影了!

“咦?”

钟道临两眼瞪天,一声惊咦,竹剑左等左不下来,右等右不落地,挠了挠头,尴尬的望了望旁边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差点没背过气去的醉道人,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朝天空狠“呸”了一声,暗骂竹剑不给面子。

钟道临双手卡腰等了一会儿,耳中传来了划破空气的轻轻啸声,越来越大,不由得精神一震,眼看竹剑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就要落地,口中大吼一声,右手食指遥指天空竹剑,厉喝道:“令驭神剑,遥指凡尘,剑魄道魂,湮灭万象,疾!”

坠落中的竹剑不情不愿的缓缓停下,差点就摔了下来,在天空飘来飘去,却就是不静止,随着钟道临秘咒完毕,朦朦胧胧透出一股绿光,“嘭”的一声闷响,整把竹剑突然暴成碎粉,夹杂着呼啸的风声和点点剑气,兜头盖脸的朝下界砸来。

“哎呀,不好!”

钟道临一声蹊跷的怪叫,想要收剑却无剑可收,漫天竹粉狂怒而下,还伴随着无数绿芒,可比他师傅耍这一招的时候漂亮的多,可方向却全错了,只见漫天剑刺猛然砸向一间竹楼,“噼噼叭叭”的脆响传来,竹楼十六根承重柱被剑雨扫中了左侧和中间的八根,再也驮不住上层的小竹屋,竹屋扭扭歪歪朝左方倒下,正好又撞到下层的剑雨气幕之上,“轰”的一声闷响,整个竹楼轰然化成废墟,一片狼藉。

醉道人两眼呆滞的望着自己住的竹楼被他的“乖徒弟”一招轰塌,脸上一阵白一阵黑,不但竹楼彻底被轰平了,竹屋内自己精心绘制的自画像铁定也完蛋了,还有无数炼制的丹药都在瓷瓶里装着,除了木盒里的药材说不定能“大难不死”,那些丹药估计今后吃的时候要伴着土灰了。

醉道人越看越怒,越想越恼,两眼发出了野兽般的寒芒,扭头对他“乖徒儿”钟道临厉吼一声:“御剑决最后一式‘天剑凌尘’,臭小子给本道爷看招!”

老道五指在胸前抱团虚抓,两手一画圆,在中心凭空出现一个光团,急速膨胀为一把巨大的光棱巨剑,闪着强烈的光芒,嗞嗞作响。

“浩荡乾坤,凌尘天剑,覆冒阴阳,御执衔辔,斩!”

蓦的,光棱巨剑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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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踏尘历练,茶肆妖踪

“嘿嘿!”

醉道人也不客气,手拂长须,亲切笑道:“此去东北八百三十里,利州路正北有一地名为利州,半月之前,方圆百里笼罩在蒙蒙紫黑尸雾中,为师怀疑乃些许僵尸作怪,咬噬生人百姓造成此处尸灾,为师用乾坤设位,日月悬象给徒儿起了一卦,你此去凶~那个吉中藏吉,嘿嘿,大吉大吉,定可扫灭这些不入流的孽障,顺便嘛~~嘿嘿!”

说着话锋一转,贼笑道:“你知道了,此去一趟路经几处州府,徒儿可略施相林摘星,龙虎风水之小术,间或打发些阴魂小鬼,弄点银子香火钱回来,那个~泸州老窖顺便替为师打上几角,嘿嘿!”

钟道临听到僵尸就毛,等醉道人说到算卦,风水,简直觉得师傅在让他去骗钱,不由讶道:“师傅,您没教过徒儿看相风水之术呀,这~这不是骗人么?”

醉道人怒道:“胡说,出家人怎会骗人,这种小道还用教,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物生乎身,人皆有一元二极三魂四肢五脏六腑七魄八卦九窍,诸内形于外,你天眼早开,略窥三界生灵前世今生只是算个些许皮毛而已,有本门开山大弟子出山,谁遇到谁的福气,何有骗人一说,不过记得收香火钱。”

钟道临苦着脸道:“师傅,那风水咋办?”

醉道人更是嘻嘻贼笑,老脸一阵乱颤,双目发亮道:“不过是些五行之内的图宅术,遗体受荫,寻龙捉脉和葬先荫后而已,藏风得水,地形藏气,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四灵四方分聚灵韵,二十八宿神兽分踏七星,你连何方灵气所聚,何方戾气所积都看不出来?嘿嘿,小术而已,徒儿出去至少是个宗师级的!”

钟道临愕然道:“这么简单?”

醉道人看到钟道临心理防线坍塌,来了精神,鼓励道:“就是嘛,为师就说一理通万法明,不过你此次下山,一是历练,二是尚有些机缘,三嘛,呵呵,此去途径奔狼原,虎啸林与天鹰涧,分别盘踞着三个成精的妖灵,如能收服,对你此行灭妖和今后修炼甚有助益,要知三妖尚未大成,却正好是五行当中之三的守护灵兽,嘿嘿,这三个小东西杀戮太重,你如能收了也算一份善缘,他们不比凤鸣坡,麒麟窟和五毒沼泽等等‘三界十大凶地’的那些千年妖兽,以徒儿目前的功力,对付这三个小东西应该不是太过凶险,嘿嘿,明日就动身,为师再传你几样法宝收妖,记住泸州老窖,等那群猴把新酒酿出来,再~~嘻嘻!”

一阵奸笑传来,心中不知道又图谋着猴子们的什么,不过老白猿领着的那群猴是肯定要遭殃了!”

钟道临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只得呻吟一声:“是!师傅!”

次日清晨,天池峰,竹屋外。

钟道临不好意思地接过醉道人手中的大布幡子,脸上一阵通红,这白色大布幡子上书“乾坤尽于吾手,日月略藏心中”十个金字,旁边还有一排小字“批卦,解命,看相,寻龙风水,三界皆至尊,妙法冲灵霄”,口气之大旷绝宇内,称雄四海。

也难怪钟道临不好意思,这左看右看,简直就是江湖骗子嘛,醉道人专门仔细挑了根儿长竹做幡子杆,竖起来一家伙就是三丈长,光那块大布料就一丈八,举起来比座庙门还高,平放比一艘小船还广,就算是一排小字,个个都比脑袋大,这要是往市集街口一站,不引人注目也难,但不阻碍交通也绝不容易。

醉道人看着自己龙飞凤舞的行草,满意地摇头晃脑,看了看,一皱眉,向身旁的钟道临征询意见道:“徒儿,为师觉得还是不够醒目,是不是再大点?”

钟道临一脸紧张,心头一阵猛跳,骇然道:“师傅,您老人家这手字世间少有,不,真乃举世无双,要是重新泼墨,恐怕达不到如此完美的意境了,咳~我说师傅,天色不早了,徒儿晚回来一天,您老人家就晚一宿喝上泸州老窖,您看是不是徒儿即刻动身?”

钟道临心中暗骂,这家伙竖起来,十里之外眼神儿不好的都能瞧的跟放在眼前似的,这哪是布幡呀,整个举着一扇巨大城门,还得是都城那种尺码的,这要是再大点,累就能把他累死在半路,吓得赶紧劝醉道人打消重新做的“欲望”,省得变成两扇城门,那就真的要尽速投胎了。

醉道人觉得钟道临说得“有道理”,再做还要费功夫,于是点点头,吩咐道:“法宝不要乱用,那三个小妖能收就收,收不了你就逃,法式做完记住收银子,酒要带够,僵尸乃死灵,给我统统灭掉,路上遇到光脑袋的不论僧尼一律远离,这些都清楚了吗?”

钟道临一阵猛点头,急道:“师傅放心,徒儿记下了,这就动身,您老人家多保重,那个~~不用送了!”

说完,也不管醉道人还有什么交待,举着个巨大布幡朝师傅一鞠躬,扭头就往山下跑,风声刮的布幡猎猎而响,生怕再被醉道人叫住。

醉道人看着钟道临如电般射往山下,满意的点点头,暗道六年来身法进境不俗,举着个“小布幡”还挺利索,想起一人呆在峨嵋也了无生趣,于是晃悠悠的祭起古剑,轻踏其上,直冲云端,朝西北昆仑方向飞去。

五月中旬,山下正是春末夏初。

钟道临没敢走洪椿坪,怕被那些“傻猴”看到,绕道长老坪,顺着息心所,牛心石,两河口一路往下,温度越来越热,比山上要高出不少,空气也浑浊了许多,不过十三年来首次下山,还是让他兴奋不已。

自他从“钟家坳子”降世到如今,外面的世界都是听大人和师傅谈论的,他自己却从未出过远门,对外界的好奇感渐渐超越了沉重使命感,反倒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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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七星咒现,白龟踏浪

“爷,您第一次到咱们梓州地界吧,难怪!”

店小二介绍道:“此去东方十三里,就是洛江渡口,这十几年来也邪乎,不知江中盘踞着个什么妖怪,反正是过路商旅只要不投些鸡鸭猪羊入江,您就甭想过河!”

钟道临神情一呆,疑惑道:“果真如此?那不是要不少盘缠才能过去,这不是雁过拔毛吗,怎么你又说这妖怪乃河神?”

店小二也是喜欢热闹唠嗑的主,看有人连这个都不知道,来了精神,介绍道:“道爷您有所不知,这江中的妖怪从不伤人性命,只是如果不给祭供,舟船行至江心必然会被江水卷翻,可落水的行旅和一众货物却会被浪头安全送回岸边,从没枉害过一条人命!”

顿了顿,又道:“六年前我们这儿大旱的时候,此江中的妖怪兴风做雨,周围二百里旱地要不是这阵子雨水,早就颗粒无收了,一来二去人们也就把这妖怪尊成河神了,您要想过去,够几十人凑个几钱银子,买些鸡鸭投入江中即可,还能保您安渡洛江对岸,不然这里的船家也不敢让道爷您上船!”

“噢!”

钟道临来了兴趣,只听过妖怪害命搜魂,吸人阳气的,想不到这里还盘踞着个“知书达理”的妖怪,不免来了劲头,两眼一亮,贼笑道:“小二哥,要是贫道把这妖怪给收了,可有银子拿?嘿嘿嘿嘿!”

他总算没忘记师傅的苦苦叮咛,一有动静就先想起来收银子,至于是否打得过妖怪,则到时候再说,大不了一看势头不妙立马远遁就是。

“别呀!”

店小二一听钟道临要收妖,吓的小脸一白,连连摆手,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苦着脸道:“您瞧我这张臭嘴碎的,道爷,您行行好,就当小的是在放屁,您可千万别惹毛了河神,这些年也有几拨不信邪的僧人道士,刚到江心施法,还没怎么着呢就被浪头卷走没动静了,要是周围农夫知道您这消息是从小的嘴里给透出去的,那还不把小的皮给剥了?您老高抬贵手,千万别!”

店小二像是受到了惊吓,脑袋扑棱棱一阵猛晃,明显对面前这个什么鸟什子“天道门”高足没信心,心中苦笑,这吃肉的小道士死了不要紧,要是惹怒了河神,倒霉的就是他了。

钟道临心里也一阵嘀咕,按照方才店小二所说,看来已经有几位佛道修真之士在这里触了霉头,已经折戟沉沙了,自己这点道行管不管用心里也没底,而且听小二话里的意思,就算是收了这位“知书达理”的妖怪,也是掏力不落好,只得叹了一口气,问道:“小二哥,要凑多少银子,贫~哎,在下不轻举妄动便是!”

店小二呼出一口,紧张的心终于放下,喜道:“道爷,您放心,一钱二银子就行,二三十位也就几两银子了,能买不少东西了。”

钟道临一阵不舍得,醉道人就给了他不到二两的碎银和几吊铜钱,刚一出门一下子就花掉积蓄的近一成,说什么也不好受,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知机应道:“行,小二哥,你忙你的,明日在下凑银子便是!”

店小二看这位小道士已经开窍了,欣喜的点了点头,告了一声歉,赶忙快跑回茶棚内,催促伙房先把钟道临的饭菜茶水给提前弄好了,伺候这位“大爷”早点用饭,省的再惹他不快,反而跟妖怪拼命,那就真的殃及池鱼了。

钟道临最后一个入座,确是最快把饭菜吃到肚子里的,一阵筷插碗举,风卷残云的用食完毕,又叫小二包了两斤风干兔肉放入怀中,以备做路上吃用,之后笑嘻嘻的赏了小二两枚铜板,把账一会,大摇大摆的朝林中走去。

店小二笑眯眯的接过赏钱,看到钟道临慢悠悠的走入茶棚外的树林,以为他是要出恭,也就不在意的忙活着自己的活计。

钟道临剔着牙,一晃三摇的挪到林中,等到树木遮住了茶棚众人的视线,忽然诡异贼笑了一下,身形突然一挺,眼中精芒一闪,鬼魅般穿林而过,纵身朝洛江蹿去。

钟道临想法很简单,对方是盘踞河中妖怪,他乃修道真人,都是修炼法术跳出三界的生灵,也算沾亲带故,非是外人,不如井水不犯河水,去说服妖怪免了他的一钱二银子,他过他的洛江,妖怪该收行商的过河费还照旧。

他心中也一阵得意,去妖怪那里串个门子,套点交情就能免了“巨额”开支,又能多交个“知书达理”的妖怪朋友,何乐而不为,却从没想过人家妖怪答应不答应。

穿林而出的钟道临疾如烈风,快如怒电,一股青烟般飘到林外土路,行不多久,耳中已经听到了“哗哗”的波浪拍岸声,空间中的湿气也慢慢加大,举目望去,一条银带般的大江慢慢从小便大,从细变粗,出现在了眼前。

洛江很宽,横跨逾百丈,白浪滔滔,江水湍急,波涛滚滚的朝下游冲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水声,两岸青山重叠,林木茂盛,水面上腾起了阵阵水雾,阳光照射下,银鳞万点,彩虹凝空。

站在洛江岸边碎石滩之上钟道临享受的吸了口湿润的空气,望着怒浪飞溅的洛江,暗忖怪不得过路商旅行客都乖乖的交过河银子,这要是舟船行至江心翻了,就算是妖怪不要他们的性命,光呛水就能把人折腾个半死,浸水的货物更是不用说了,所谓两害相较取其轻,识时务者为俊杰,任谁也不想没事找事,在这样的怒江中洗个凉水澡。

钟道临一边心里盘算着先前那些来收妖反而被妖怪收了去的和尚道士是否也是对交过河银子不满,一边右手二指手捏印决,口中轻喝道:“乾坤,刃现”,用秘咒从怀里“乾坤袋”中唤出了紫剑“拂风”。

乾坤袋所装物事,皆乃收其魂魄,要知万物蕴灵,只要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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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道妖斗法,拂风翻江

这人当然就是钟道临,他被白龟戏弄了一把,呛了一大口江水,小算盘本想算计白龟,省半吊雇船铜板,没想到反被对方弄了个烧鸡大窝脖,灰头土脸,尚未触到江底就赶紧祭起了一道“洪水符”,念起了“御水咒”,五行之水遇火则克,济水则同源相斥,符咒刚起,周围江水立即被无形之力分开,如不是这样,早把他给呛晕了。

精者水,魄者金,神者火,魂者木,思者土,要知道醉道人传给钟道临的七道灵符分别对应七道秘咒,金,木,水,火,土,光,暗,“赤金符”对应“固金咒”,“木灵符”对应“长生咒”,“烈火符”对应“火焰咒”,“洪水符”对应“御水咒”,“土灵符”对应“五岳咒”,“光明符”对应“太光咒”,“暗黑符”对应“幽冥咒”,火生于木,祸发必克,由此衍生五行相生相克,光暗阴阳更迭往复,内蕴包含宇宙万物的法源,神秘莫测,所以“洪水符”一出,“御水咒”方起,江水自遁。

“嘭!”的一声拔木塞的响声,钟道临夹杂着漫天飞舞的水花从江中猛拔了出来,空中一个翻滚朝岸边纵去,“扑通!”一声,他竭尽全力还是不能一跨十五丈的距离,如大石投江般“咕咚”摔入江中,江水再被“洪水符”破开,“嘭!”的一声水响,水花飞溅,钟道临又从江水中拔出,咬着牙翻滚着窜入高空,再次朝岸边飞纵而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双脚终于踏上了岸边的碎石滩。

“老王八,道爷饶不了你!”

钟道临累得气喘吁吁,在岸边不住抖动着刚落江中时被江水浸透了的破道袍,一边还不忘举剑朝江心的老白龟一阵破口大骂,“老不死的臭乌龟老甲鱼,小爷今天不把你拆皮煎骨熬王八汤喝,老子就不是你亲爹,是你干爹,你等着,咱们俩不算完,本道爷今天跟你耗上了,你姥姥的!”

暴怒下,钟道临连幼时和玩伴相互叫骂的词也吐了出来,气的江上老白龟一阵颤抖,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这么命大,道行也不是盖的,就是修养很不好,一个出家人张嘴就骂人先辈。

老白龟也不肯吃亏,拾骂道:“娃娃,别大言不惭,本宫遍游五湖四海,什么风浪没见过,还能被你个杂毛小妖道给唬住不成,嘿嘿,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道,哈哈哈哈!”

钟道临全身升起了腾腾的白烟,正用体内三焦内力将衣服上的水分给蒸发掉,闻言贼笑了一下,瞄了江心处露出不屑面容的老白龟一眼,冷笑道:“你个老家伙以为本道爷跟你逗着玩哄孩子呢,嘻嘻,这地方挺宽敞,正好练练本门的剑法,也不知道我师傅教的对不对,嘿嘿!”

想起了自己那个到处占人便宜,为老不尊的师傅,又是一阵贼笑。

老白龟看到钟道临贼笑的神情和眼角狡黠的闪光,没来由的浑身一阵发冷,口上却不依不饶:“娃娃,别光说不练,有何法宝不如亮出来看看!”

“呵呵!给鼻子你个老王八还上脸了,对你还用得着法宝?”

钟道临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后神情转为肃穆,三指轻捏的“拂风”紫刃猛地浑身一亮,“叮”的一声龙吟般的清响从不住颤抖着的剑身中传出,紫汪汪的重重光影盘旋疾转,顿时将他层层包裹,人形消失原地,无数点劲气勃然从紫光气团中爆发,呼啸着向江心刺去,龙卷风般的剑芒劲气怒涛狂涌,如山崩海啸朝老白龟猛卷。

老白龟在剑鸣的同时就知道不妙,等狂浪般的紫焰剑芒怒卷而至时,惊骇欲绝,万没想到对面小道士有如此高的道行,可这时想躲下江水也晚了,只来得及将四肢头尾缩入龟甲,“噼叭叭”一阵爆响,老白龟被劲气卷起,猛然被气流带入高空,银白龟甲遇到紫色剑芒如斧劈木般暴起片片甲粉,四散飞舞。

突然,钟道临连人带剑一起凭空不见,转瞬飞入半空,“拂风”剑尖儿颤抖着一分为三,人剑合一朝江心半空的乌龟壳射去。

“嘭嘭嘭!”

三声爆响传来,老白龟龟壳之上顿现三道缺口,龟甲后部更被整个削去一块,“扑通”一声,银花朵朵,直从空中被砸入江水之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在半空的钟道临哈哈一笑,凌空翻了个跟头,右手提剑一甩,“拂风”剑背猛拍到江水之上,激起一道浪花,就借这一拍之力,整个人如大雁腾空,划过一条拱桥般的抛物轨迹,安然落于江边。

钟道临功聚双目,两眉之间松果腺所在的三界天眼立开,朝江底一望,不由哈哈大笑,刚才还意气风发不信邪的老白龟,这时候已经疼得浑身痉挛,在江底不住颤抖,如丧家之犬朝江中深处蹒跚挪步,丝丝血水不住从龟甲中冒出,显是受伤不轻。

钟道临两眼一寒,继承了醉道人“趁他病,要他命!”的手法,运功聚音成线向江中老白龟贼笑道:“老王八,有种的别跑嘛!今后这里你也别住了,本道替你修缮一番!”

话音刚落,就见他右手一扬,“拂风”嗖的一声被甩到半空,随后钟道临伸出右手食指,斜指上天,遥控“拂风”,口中咒决顿起:“令驭神剑,遥指凡尘,剑魄道魂,湮灭万象,疾!”

下落的“拂风”随着钟道临秘咒清吟,忽然止住下坠之势,悬停空中,“拂风”通体紫焰腾腾,猛然从剑身内部暴刺出无数紫色强芒,流星般的紫芒剑雨疾风骤雨般砸下,直往江中刺去,“轰隆隆”的闷响声从江底接踵传来,江水由清变浊,江底的河沙碎石翻滚咆哮,翻江倒海,大地震动,两岸河堤受力不住,接连朝内崩塌,砸入洛江江底。

钟道临看到江堤都被轰塌,吓了一跳,生怕造成江水决堤,一旦冲毁两岸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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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五雷滚滚,天鹰翎翔

“天鹰涧”乃梓州西北一百七十里许,洛江上游两山相夹的一处大峡河谷,滔滔洛江之水正好从两山中穿过,周围峰峦起伏,群山叠嶂,青山翠柏苍绿,虫鸣兽行其间,日月之光透过河峡穿谷而过,结成七色彩虹,如天桥横跨两山,西山“苍雾”东山“栖霞”,无数的苍鹰翱翔两山之间的山涧之中,来回盘旋有若天鹰渡涧,故名“天鹰涧”。

钟道临骑着老白龟,循洛江而上,踏浪而来,抬头看到这无数展翅苍鹰来回翱翔盘旋的“天鹰涧”,也一时没了头绪,不知道如何从这么多的鹰中找出他要找的那只,只得拍了拍龟甲,疑问道:“那只‘五雷神鹰’藏在何处,你可知道?”

胯下老白龟苦笑着摇摇头道:“大仙明鉴,小妖世居江河湖海之中,那天上的畜牲栖息何处,怎是老龟所能知晓,不过几次小妖略施小术,想要驱散这群怪鸟时,总能见它从北方急速飞来,应该在离此不远的北面一个巢穴中,具体何处,小妖确实不知!”

钟道临听老白龟这么说反而心中一动,嘿嘿笑道:“那还不容易,前辈过去施法,让它自投罗网便是!”

白龟吓了一跳,见这小子要用它这把老骨头来“钓鹰”,心神一紧,老脸一红道:“小妖打不过它!”

“呵呵!”

钟道临轻笑一声,心道你要能打过也不用被迫迁走了,不怀好意的瞄了它一眼,晒道:“谁要你跟它拼命,只要它一现身,你就遁入江水之中,由本道来收它!”

老白龟本想告诉他就算躲入江中,还是会被闪电给劈个七荤八素的,但见钟道临的神色不善,也就不敢多说,只得任命的一点头,在岸边密林外放下钟道临,怀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情,朝前游去。

老白龟劈波斩浪,夹杂着一股浪头,渐渐游到两山之间的江道。

漫天飞舞盘旋的鹰群中发出了阵阵鹰鸣,突然躁动了起来,显然是发现了不断逼近的老白龟,不明白为何这个大王的手下败将又来找死,于是一个个精神抖擞,舒展着两扇大翅膀,一双双鹰眼闪着森寒的冷芒,无数苍鹰杀气腾腾的从空中朝江上的白龟俯冲过来,硬比金刚的弯曲鹰嘴对准白龟露出的脑袋四肢和尾巴猛啄。

老白龟也不含糊,几百年道行不是白修来的,四肢不住拍打着江水,摇头摆尾,扭动着巨大的身躯,从江水中不断引出水柱朝天上飞舞的鹰群轰去,腾腾水花翻滚,无数水柱接连腾空而起,只要老鹰被水柱撞中,立即就会被震晕过去,不受控制的往江中栽去,就算是侥幸未被震晕的老鹰,羽毛也会被水浪浸湿,一旦飞不到岸边,也会沉江溺毙。

虽说老白龟也被鹰群叼啄的满身伤痕,可还是游刃有余的用水柱不断击落飞鹰,老鹰们下雨般的不住落下,“扑通扑通”掉往江中,惊起朵朵白花,死伤惨重,老白龟一个单挑一大群,居然略占上风,看的隐藏在一旁树林的钟道临不住点头,暗道这老家伙还真有两下子。

“天鹰涧”大江两岸,一时间鹰鸣翅舞,白浪滔天,热闹非凡,

蓦的,天空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唏鸣,声音虽不大,却直钻进钟道临的耳膜,刺得他耳朵一阵生疼,漫天飞鹰听到这声清鸣无不欢欣鼓舞,士气大震,用力清鸣着回应这声唏鸣,却停下了俯冲的势子,只是来回的在白龟头顶盘旋,好像等待着王者的驾临。

北方的天空慢慢出现一道黑点,来的好快,马上变得越来越大,一只头上长着五彩羽冠长翎,通体金黄的大鹰,伸展着巨大的金翎羽翅,快如电闪般凌空掠来,金黄的翎羽反射着太阳的光辉,一片金灿灿的闪光,刺人双目,一双鹰眼锐利森冷,让人望之心寒,一对赤红色鹰爪直朝下界老白龟的脑袋抓来。

“五雷神鹰”终于现身。

老白龟听到那声再熟悉不过的唏鸣就是浑身一哆嗦,咬着牙等把“五雷神鹰”引近,到了“五雷神鹰”伸爪子往他脑袋上一抓,它可不干了,原来就吃过大亏,知道对方厉害,立马将脑袋四肢蜷回龟壳,脚底抹油朝江中沉去。

“五雷神鹰”冲势不减,依旧直刺江心,“扑通!”一声水响,白浪飞溅,钟道临看得真切,“五雷神鹰”一半身体猛撞入江水,伸爪狠抓了老白龟龟壳一下,撕去一块甲壳才腾空而起,身上丝毫没沾上一滴江水,也不知道羽毛是什么做的。

“五雷神鹰”头顶朝天,黄金般流光闪动的弯嘴一张,猛然翻身朝下点了一下头,就在钟道临以为它要用闪电劈老白龟的时候,一道亮晶晶的霹雳突然从他自己的头顶怒劈而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结结实实轰中了一记。

钟道临“妈呀”一声鬼叫,万没想到“五雷神鹰”攻击白龟只是虚晃一枪,实际的目标却是自己,给他来了个声东击西,立马被电的高高乱蹦,毛发根根竖起,一股电流从头顶直透脚背,浑身不受控制的剧烈痉挛,颤抖不已,衣服上冒起了股股白烟,焦黑了一片。

这还是他有过经常被电击的经验,抗电能力强绝,要是换了旁人早呜呼哀哉了,他也不想想,在万尺高空翱翔的雄鹰,生的是怎样的一双鹰眼,眼力是何等的锐利,就算离地万尺,也能看清密林中的一只不起眼的小耗子,更遑论“五雷神鹰”这只天界鹰王了,可笑钟道临自以为藏在林中就能瞒过,立马被劈的头晕眼花,神志不清,咧着大嘴直哆嗦。

天上金色五雷神鹰振翅一抖,颇为兴奋的呼扇着两扇巨大的羽翎金翅,带起了呼呼尖啸的狂风,不住朝两旁空间刮去,一对冷冷的鹰目不屑的望着林中的钟道临,好似在嘲笑这小子自不量力,欢快的清鸣盘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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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炼妖壶现,天鹰归心

“呵呵!”

钟道临被老白龟老顽童似的报仇劲儿给气乐了,怒气下去不少,朝白龟喝道:“别拍了老家伙,把那贼鸟给本道爷弄上来!”

“遵令!”

老白龟这时候老脸兴奋的通红,早把钟道临当成了神人,听到吩咐赶紧答应一声,龟爪子抡圆了就给了“老鹰粽子”一记巨大的响巴掌,将“五雷神鹰”一巴掌轰飞了出去,“咻!”的一声划过一条弧线,重重摔回了河滩,犹自不解很的献计道:“大仙,咱们把这扁毛破鸟给开膛破肚阉了吧,嘿嘿!”

老白龟想起大仇得报,又能把这鸟给扒皮拆骨,兴奋的拍着浪花朝岸边游来,似乎对亲自动手更加心动。

五雷神鹰被这一摔,也给震醒了,听到老白龟的话,恼怒的“嘎嘎”乱叫,一双鹰眼狠瞪着老白龟,浑身乱扑扇弹蹬。

“啪!”

钟道临伸手就对着五雷神鹰脑袋来了一巴掌,怒骂道:“贼鸟,捆着还不老实呢?是不是刚才劈你道爷爷没过瘾,还准备再来几下子!”

想起刚才自己的狼狈相,钟道临又是一阵大骂,拳打脚踢就招呼了他嘴里的“贼鸟”一顿,“贼鸟”被这阵拳打脚踢折磨的“嘎嘎”惨叫不止,看到势头不对,终于老实下来,不动了。

老白龟这时候已经兴高采烈的爬过来了,对钟道临献媚道:“大仙道法果然高深莫测,绝艺经纶,老龟有幸能见识到如此仙术,真乃~~哎呦!”

钟道临抬手给了老白龟小脑袋上一巴掌,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贼笑道:“真乃什么呀,别跟我装糊涂,您老还是快去看看你的河府有没有被什么虾米螃蟹一类的给占喽,你那些宝贝还在不在,快去!”

想起还没敲成功的竹杠,钟道临又是一阵催促,老白龟没办法,暗道这小子记性还真好,苦着个脸,慢吞吞的挪回江中,去看它的河府是否健在。

“嘿嘿!”

钟道临一声诡异的贼笑,两眼笑眯眯的盯着地上被捆个结实的“五雷鹰鹰”,打趣道:“贼鸟,服不服?”

“嘎!”

“五雷神鹰”本乃天界神物,因犯天条被贬下凡间化作一头雷鹰,遁入妖道,何曾受过如此侮辱,立刻暴怒的嘶鸣一声,两支赤红鹰爪就想朝钟道临抓,怎奈被藤条捆的太结实了,只能在石滩上不住咆哮翻滚,顿时有了鹰下凡尘被道欺,龙入浅滩被虾戏的悲伤感觉。

钟道临看到“贼鸟”犹自高傲的不肯服软,也不生气,腰盘一挺,站起身形,右手反掌向上,掌心朝天,轻喝道:“虚域妖灵,虫动含命,命系於天,星辰凌犯,炼妖壶,现!”

咒言钢毕,就见他右掌之上凭空出现一个金色气团,如银河星云不住转动着悬臂,幻化出一个黑点,黑点慢慢变大,化成了一把银光闪闪的细腰高嘴石壶,金色气团慢慢消失无形,石壶缓缓落入钟道临掌中,正是当年女娲娘娘赠与老君的“炼妖壶”。

当初共工氏打架输了想不开,一头撞上了不周山,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多亏女娲采五色石以补青天,功盖凡尘,受封九天,后来殷纣王荼毒苍生,女娲用“招妖”石唤千年狐狸精,九头雉鸡精与玉石琵琶精三妖下界改变殷商气运,加快其灭亡,使得姜子牙能够顺利引领众妖,覆灭商朝,这把“炼妖壶”正是用当年的“招妖”石采九虚之火炼化而成,本名“封妖壶”,能收三界妖灵肉身,封魂灭魄,威力强绝。

女娲娘娘将此壶赠与上清玉洞紫宸金闕台老君后,太上老君又用“忘尘涅磐草”根茎汁液装于壶内,更是使得此壶威力暴增,不但可以封妖灭魂,而且配合术咒秘法,可炼化其真身魂魄,老君遂将其更名为“炼妖壶”。

“忘尘涅磐草”也绝非俗物,当年神农为著百草,孤身云游神州,当日恰逢偶遇此异花,见此草形象特异,从未着墨,心中欣喜,便摘入口中含化,诸般因果,前世轮回一一显现心头,终于顿悟众生百态,宇宙法源,遂放下尘世因缘,手持异花于昆仑之巅捏指含笑而涅,随风而逝,故钟道临此“炼妖壶”一出,就连傲视凡尘的“五雷神鹰”一见之下也吓得浑身颤抖,不住悲鸣,它本天界神物,当然明白此物的利害,不由得全身瑟瑟发抖,惶恐惊骇不安。

手持“炼妖壶”的钟道临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脸上却假装的异常肃穆,伸手取下壶盖,壶口对准“五雷神鹰”大喝一声:“收!”

三道白烟顿时从“炼妖壶”中飘出,不一时,悲风飒飒,惨雾迷迷,从“炼妖壶”中隐隐透出了阴寒冷森的鬼哭神嚎之声,白烟慢慢将雷鹰全身笼罩,捆在它周身的藤条顿时化为尘粉,可雷鹰身体却犹自动也动不了,只能摆动着大头,不住的悲鸣嘶唏,浑身战栗抖动着约化越小,缩成一团。

“嘎嘎!”

“五雷神鹰”惊骇欲绝,两只鹰眼满是恐惧的目光,对着钟道临悲鸣不止,大脑袋一上一下点着,好似求饶一般,可怜的样子让人不再认为它还是一头神兽,而是一只待宰羔羊。

钟道临看着雷鹰已经快化成一头普通大雁的尺寸,再化下去可能就真的要被化为魂魄,收归壶中了,心下暗道应该差不多了,摆出一副和蔼的面孔,对面前雷鹰笑眯眯问道:“鸟兄,现在服了么?”

“嘎嘎~嘎嘎!”

五雷神鹰全身痉挛颤抖,已经快神志不清了,听到钟道临问话,立即大脑袋磕头如捣蒜,可怜的求饶不止,它金色的身体上,硬比铁石的羽翎已经开始冒烟了,再这样下去就算钟道临收法,它也会变成一只秃毛鹰,吓得悲惨嘶鸣着,不住点头,原本凌厉的鹰目之中,如今只剩下求饶的可怜之色。

也难怪连如此高傲的五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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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翻山啸岳,罗汉伏虎

朵朵白云在身下漂浮而过,万缕霞光普照大地,入目的天空湛蓝的像一块透明的宝石盖子,将大地完全的笼罩其中,温热的阳光从斜后方射来,弄得钟道临懒洋洋的,扑面而来的狂风夹杂着阵阵的凉意,朝下望去,郁郁葱葱的绿色山川秀岭被一条条银带蜿蜒穿过,江河湖泊迎着霞光,泛起银鳞万点,苍茫大地第一次略缩着呈现到了钟道临的眼中,心里慢慢浮起了那种天高任翱翔的畅快感觉,一切都让人为之迷醉。

“嘎嘎!”

钟道临身下的雷鹰突然发出了一阵清鸣,大脑袋一沉,呼扇着两只金翅朝下面的云层冲去。

钟道临的四周忽然变得一片白茫茫,尽是水蒸气形成的云雾,只得双手紧抓着雷鹰脑袋上的五色长羽翎,从天而降,稍许,人鹰穿过云层到达了一座参天巨木林立的高山,四周山势绵延起伏,郁郁葱葱的林木包裹了峰峦叠嶂的山脉,大风一过,无数枝叶随风摇拽,恍若林海,中间那座最高的绿山,原始林木遮天蔽日,古树参天,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虎啸林”。

钟道临呼啸一声,紧提了雷鹰脑袋上的五色羽翎,示意它盘旋过去看看,雷鹰吃痛的“嘎嘎”怪叫一声,不满的晃了晃脑袋,大头朝下,顺着气流的走势,朝下方密林滑翔而去。

本是绿茫茫的一片,渐渐能够看清树木的枝叶,地上的景物慢慢放大了起来。

“咦?”

钟道临俯首一望,发出了一声惊咦,只见林木内无数宿鸟成群惊飞,“吱吱喳喳”从林木中飞出,大地不住卷起波浪般的土墙,片片林木成片而倒,树林深处偶尔透出红光,只是被枝叶遮盖,看不真切。

“嗷~~!”

蓦的,一声响震云天的虎啸传来,林树瑟瑟作响,飞禽走兽更是惊骇欲绝,不住从树林中狂蹿而出,四散遁逃。

钟道临这时候已经骑着雷鹰到达了密林的头顶几十丈高的距离,从天空望去,只见原本被大树遮盖的森林已经被开出一道道泥土翻出地表的开阔带,巨木被连根拔起,歪七八扭倒向四周, 一道道翻滚着的土墙如决堤洪水不住朝外涌来,又是一排排树木被掀倒。

突然,林中传来一声暴喝,钟道临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身披黄布袈裟的高大和尚,如金刚罗汉般敞胸露怀,怒目圆睁,脚踏一双破僧鞋,脖挂十八颗拳大的檀木珠,手持一柄巨大的方天画戟,不住大喝着挥舞铲动,一道道猛烈的金光狂卷而出,直潮密林深处涌去,金光碰上挡道的树木野草,就像是摧枯拉朽般就将其化成尘灰,毫不停滞的勇往直前。

钟道临双眉一皱,心里猛地紧了一下,那林中的金刚和尚不知怎的,让他生气了一股熟悉的亲切感觉,看到大和尚似乎有点吃紧,急忙抡手一拍雷鹰的大脑袋,喝道:“小雷,下去!”

“嘎!”

五雷神鹰甩头发出一声唏鸣,金翅一收,大头朝下一点,瞬间俯冲了下来。

等到雷鹰降到密林头上约一两丈的距离,钟道临腰身一挺,大喝一声,双手一按鹰背,斜冲而起,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带着丝丝的风声,朝大和尚所在的开拓地跃去。

刚一着地,钟道临还没来得及跟大和尚打招呼,就听一声暴怒的虎啸声传来,大地震动,眼前忽然卷过来一条土龙,眨眼到了面前。

钟道临吓了一跳,在空中看地上的景物都缩小了不少,这时候再看,朝他涌来的土墙差不多有三人高,这要是被砸中,马上就要被活埋进去,赶忙脚尖儿猛点地面,翻身拔高而起,在半空翻了一个跟头,跃过土龙的头顶,翻往一旁,踏地站好。

刚刚站定,钟道临举目一望,就见前方山石之上,一只斑斓黑虎正用一双铜铃巨目,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一条红彤彤的大舌头从长着四支獠牙的血盆大口中伸出,呼呼的冒着白烟,两双虎爪将身下坚硬的石岩都抓成了碎末,一条足有丈许长的大尾巴“啪啪”甩动间,破空声尖啸刺耳,穿人耳膜,正是他要找的-------“啸岳地虎”。

“嗷~~”

“啸岳地虎”蓦的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大尾巴“啪!”的一甩,它面前的地表忽然翻高了起来,三堵涌动着的土墙猛冲而至。

“哇呀呀呀呀!”

那个手持方天画戟的大和尚怒喝阵阵,没在意这个凭空出现在身旁的小道士,伸手取下了脖子上挂着的檀木念珠,甩手朝黑虎扔了过去,大喝道:“收!”

十八颗拳头大的檀木穿成的念珠串旋转着朝冲破了土墙,发出了微微的黄光,罩着“啸岳地虎”的脑袋就套了过去。

“嘎!”

这时,天上突然传来一声厉鸣,五雷神鹰知道眼前地上这只“大黑猫”就是主人要找的妖怪,立刻引出一道闪电,朝“啸岳地虎”劈去。

“嗷~”

“啸岳地虎”一声巨吼,看到敌强我弱,头上还有个自己根本就伤不到的“大鸟”,大黑脑袋一扑楞,翻身从石岩上跳下土地,躲过雷电,四肢一抓地,猛然消失在原处,一股股地皮接连向上翻起,朝山林深处涌去。

“土遁?”

钟道临惊叫出声,右手反掌一伸,大喝道:“乾坤,刃现!”

光团从其怀中闪出,转眼化作“拂风”紫剑,钟道临接剑在手,抬腕一抖剑花,一式“三莲绽朵”瞬间使出,紫影重重,他全身转眼被层层紫光包裹,消失原地,无数点劲气勃然从紫光气团中爆发,呼啸着向土地翻滚的方向追去,龙卷风般怒涛狂涌,“噼噼叭叭”的爆响传来,原本就被“啸岳地虎”掀翻到底的树木,接连被紫芒扫中,粉碎爆裂,木削纷飞。

剑芒眼看就要追上涌动着的土堆,大地陡然间颤动了起来,从中而裂,一条条纵横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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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风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4-7-21 19:04: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天佛神珠,月狼疾风

“孽障!还不受死!”

伏虎和尚大吼一声,提起沉重的方天画戟就往“啸岳地虎”的头上刺,一心要超度了它。

“慢!”

钟道临祭出“拂风”,用剑背挡了伏虎和尚一戟,“当!”的一声金属交击的震响,火花飞溅,震的钟道临虎口一阵酸麻,差点握不住剑,暗呼厉害,赶忙道:“先别伤它!”

说完,把“拂风”交到左掌,右手一阵乱甩,慢慢才有了点感觉,可见伏虎和尚的力量有多雄浑。

伏虎和尚看到钟道临阻止,收戟不解道:“为何不除掉这个妖孽?”

钟道临赶忙解释了醉道人吩咐的事情,说明了此妖对炼法的重要性,一旦归服,反而是个绝大的助力。

伏虎和尚点点头,虽不明白一个小道士养个黑虎有什么好处,但也不再起杀机,钟道临看到啸岳地虎已经被“小雷”劈的神志不清,走路不稳了,赶忙制止住天空上还兴奋欲劈的雷鹰,慢慢走到“啸岳地虎”的旁边,提剑喝问道:“地虎,数百年来你盘踞在此,杀戮太重,本道奉师命前来收你,本该将你封魂灭魄,收尔肉身,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现下仍有一线生机,你可愿意入我‘天道门’,从此清修道法,静悟天地法源?”

啸岳地虎比钟道临当初收服“五雷神鹰”的时候痛快多了,吐着冒白烟的大红舌头,不住趴在地上点脑袋,浑身疼的“呜呜”直哼哼,血盆大口一张,吐出了一个黄褐色的珠子,表示诚心归服。

钟道临笑呵呵的将“土培珠”还给“啸岳地虎”,伸手拍了拍它的大脑袋,笑嘻嘻道:“从今后给你赐名‘小黑’,起来吧,今后随我降魔卫道,如存异心,定斩不饶!”

最后一句声音转为凌厉,吓的黑虎不住“呜呜”点头,似乎表明心志,绝无二心。

钟道临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到黑虎口中,让它自己咬碎了吃掉,治一下被电劈软了的筋骨,扭头问伏虎和尚道:“大哥,如今小弟还要去前方百里地界的‘奔狼原’收服那‘疾风月狼’,不如一同可好,然后你我直奔利州,汇合小猴,再去探那僵尸的巢穴所在!”

伏虎和尚欣然点头同意,能遇到钟道临,对上僵尸的胜算更大,两人又是十几年未见,尚有很多话要说,当然赞成。

钟道临也是很兴奋,本来一个人对上那帮邪乎僵尸的毛怵感觉轻松了不少,仰首呼啸一声,召唤下“小雷”,五雷神鹰听到主人传唤,一声清鸣压云头俯冲了下来,金翅一收立于钟道临身边,一双锐利的鹰目斜瞄着黑虎,不耐烦的摆了摆头,意思让它滚开点,直吓的一旁“啸岳地虎”蜷缩着朝外围躲开,就像老鼠见了猫,惹得钟道临和伏虎和尚直乐,暗呼软骨头,中看不中用。

他俩哪里知道,“五雷神鹰”本是仅次于金龙,火凤两大神兽的九天星妖,对上麒麟,朱雀,白虎,玄武都不含糊,虽说还没成长完毕,但比上“啸岳地虎”这只大地土灵兽,高了不只是一筹,黑虎见它一下来,不害怕都难。

钟道临喝止了“小雷”的不住挑衅,走到“啸岳地虎”的旁边,揪着它脑袋上的大耳朵就给拽了过来,斥责道:“还指望你个黑猫帮本道捉妖除魔呢,看你那德行,快去驮着我大哥,咱们去‘奔狼原’,收了那个狡猾的‘疾风月狼’去!”

“啸岳地虎”被钟道临揪的“嗷嗷”直叫,爪子在地上抓出了几道深痕,苦着老虎脸趴在那个原来要“超度”它的大和尚身旁,舔着大舌头向伏虎和尚示好。

伏虎和尚哈哈一笑,也不推辞,纵身跳上了黑虎的背,伸手大力一拍“啸岳地虎”的大脑袋,轻喝道:“走!”

那边钟道临也骑上了“五雷神鹰”,转眼间冲天而起,斜冲云霄,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

“啸岳地虎”被伏虎和尚巨大的身躯一压就是一哆嗦,又挨了一巴掌不敢吭声,跟个大黑猫似的,可“五雷神鹰”一飞走,立刻精神起来,恢复了山林之王的王者本色,“嗷~~”的仰头一声震天虎吼,长尾巴一翘,如一朵黑云般驮着伏虎和尚朝山下降去,速度之快,比上五雷神鹰这只天上的飞兽,也不遑多让。

空间慢慢晦暗下来,大地已经被皎洁的月光铺满,皓月如轮,清幽的月光照的大地一片银白,虚影凝空,鉴人眉发,远处的河流山川,慢慢被罩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黄白色,好像雾中楼台,水中景阁,让人看不真切。

天上鹰鸣阵阵,地上虎吼隆隆,钟道临和伏虎和尚穿过山区,行至一片开拓的平原,极目所望,被月光照耀下的草地不再呈现出一片葱绿,而是变得青黄发白,一眼看不到边,只有远处朦胧的山脉陇廓,才偶尔使得单调的景物变得有层次起来,不至于那么苍白。

“哦哦~~”的狼嚎声隐隐从远方透出,盘踞在“奔狼原”的恶狼成千上万,方圆百里之内人兽绝迹,都被这群不下万头的恶狼给祸害干净了,不住朝外迁徙,而这群狼也跟着人畜挪动,造成了这里百里空旷,鸟无人迹,万亩本可用来作为耕田的肥沃土地,长满齐肩野草,荆棘丛生。

钟道临和伏虎和尚二人跳下雷鹰和地虎,聚到一处草堆后商量对策,要知道野狼生性凶猛嗜血,冷酷无情,但却不乏狡智,要在这样空旷的平原堵住“疾风月狼”似易实难,一旦被这头狡猾的狼王发现不妥,即有可能仗其快如疾风的速度逃出伏击圈,如果让这头狼王领着狼群蹿入人类聚居的村镇周围,造成生灵涂炭,那就真的万死不抵其疚了。

二人商议片刻,取得了一致的意见,决定先“引蛇出洞”而后来它个“瓮中捉鳖”,由伏虎和尚和啸岳地虎打头阵,引出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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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恩威并重,双雄入城

钟道临提着“拂风”从“小雷”背上跳下,双足刚踏地就赶忙从怀中掏出一粒“三黄保命丹”,剥去封蜡递给浑身染血的伏虎和尚,伸手扶着他的肩膀,检视着背后的伤口,关切道:“大哥,伤的不严重吧?”

尚未说完就从怀中取出伤药,帮伏虎和尚擦洗伤口,涂肤上药。

伏虎和尚哈哈一笑,将“天佛珠”收回脖上,连连摆头,轻松道:“些许小伤,不足挂齿,这孽畜也真狡猾,原来一直就藏在周围,等洒家方露疲态就从旁偷袭,哈哈,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不知临弟正对它虎视眈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伏虎和尚一副轻松表情,不住哈哈大笑,状极豪猛,真如金刚罗汉下界,斩妖神佛踏尘。

钟道临包扎完伏虎和尚的伤口,看到他尚未吃药,急忙催促道:“小伤不治,也会变成恶疾,大哥赶紧把药吃了!”

“唉!”

伏虎和尚拗不过他,只得把黄药丸吞下,想起了点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伸手打开盖子,一股药香传来,八粒龙眼大的白色封蜡药丸并排而放,他拿出来四粒,递给钟道临道:“你把这‘九转还魂丹’拿去,今后说不定有用得着的地方,我这些年用去了两粒,还剩八粒,你我一人一半,遇到重伤也可预备着救命!”

钟道临心中感动,知道伏虎和尚的脾气,不敢推辞,赶忙接过来放入“乾坤袋”中,心中一动,趁机把醉道人给他的“三黄保命丹”“黑胶续脉丸”和一瓶“碧绿九叶灵芝琼浆”等等疗伤灵药分给了伏虎和尚一半,可对他这个大哥,还是感激不已。

他这次出山历练带的“三黄保命丹”“黑胶续脉丸”和“碧绿九叶灵芝琼浆”等等这些炼制的灵药虽然不是俗品,但比起来‘华严禅宗’的‘九转还魂丹’可就微不足道了,‘九转还魂丹’采集天下至寒至热至毒的一百单八种天地间奇花异草炼制,取阴阳之极端换魂赎魄,能将人从黄泉路上给提回来。

‘九转还魂丹’一炉下来能炼成二三颗就是不错了,而且就算是‘华严禅宗’这佛门第一派,没有十几年搜集绝难凑齐上百种珍奇药材,这些药材穷平常人一生说不定都难以集齐,炼法修道之人宁可用自己的成名神器换一颗而不可得,可见这‘九转还魂丹’是如何珍贵,而伏虎和尚想也不想就给钟道临一半,怎能不让他感激涕零。

伏虎和尚就像做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随手接过钟道临递给他的“天道门”丹药,放入怀中,缓缓走到“疾风月狼”被活埋的土堆旁,扭头向钟道临皱眉问道:“这孽障不会被闷死吧!”

钟道临轻轻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过来,沉声道:“死不了,它也就是被小雷给劈晕过去了,伤了大哥,让这妖狼多受点罪也好!”

伏虎和尚哑然失笑,落力摇头应道:“利州僵尸肆虐,也不知背后是个什么鬼物操纵着,钟侯一个人孤掌难鸣,你我赶路要紧,不能意气用事,阿弥陀佛,今日杀戮甚多,有违我佛慈悲,要是你我不速速动身,等那僵尸再添人命,那就真的罪过了!”

顿了顿,仰头看了看地上的处处狼尸,担心道:“这狼群虽说被洒家跟地虎重创,但依然不能伤其根本,要是再祸害周围百姓,那~”

伏虎和尚想到未能斩草除根,不免忧虑。

钟道临想了想,摇头淡淡道:“天地之间自有其生存法则,去了‘疾风月狼’这个头领,狼群分散各部,今后必相互征战不休,而且万物生灵自有其天敌,如果把这些狼完全屠戮,反而会造成另外的灾害,还是让平衡的法则来论断吧!”

伏虎和尚点点头,单手朝浮尸处处的草原暄了个佛号:“我佛慈悲,百千万亿众生,一切有为法,顺应法源因果轮回,生灭皆缘,设复有人,若有罪,若无罪,扭械枷锁检系其身,念众生佛法,皆悉断坏,即得解脱,无尽意,菩萨摩诃萨威神之力,巍巍如是。”

钟道临不管一旁正在超度亡灵的伏虎和尚,单指一点虚空,祭出了“土灵符”,光芒闪烁间,埋着“疾风月狼”的土堆从中分开,现出了躺在坑底一动不动的双头银狼。

钟道临心中警照突现,不由冷笑一声,挥手唤出了“拂风”紫剑,剑尖遥点双头银狼,冷哼道:“孽畜,居然跟本道装死,还想偷袭不成,道爷没空跟你蘑菇,一是你从此洗心革面入我道门,二是我现在就收了你,来去与否,一言可决!”

原来钟道临刚用“土灵符”破开土地,就发觉坑内含有一股不住聚集的灵气,一寒一热此起彼伏,跃跃欲出,明白这匹狡猾的“疾风月狼”想趁其松懈的时候偷袭,故立即唤出“拂风”,一有不妥干脆就将它立毙当场。

“嘎嘎!”“嗷!”

“小雷”和“小黑”听主人一说这只躺在地底的双头贼狼在装死,都大感兴趣的挪了过来,从土坑上伸出一颗大脑袋,两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满有兴趣的盯着装死的“疾风月狼”看,不明白这家伙再搞什么名堂。

“呜~”

疾风月狼跟“五雷神鹰”和“啸岳地虎”一样,都是通灵神兽,知道上面那个小道士已经发觉自己的小算盘,只得“呜呜”低鸣着从坑中爬起,抖了抖身上的泥土,从坑底跃了上来,低着两个脑袋忐忐忑忑的从雷鹰和地虎旁走过,温顺的匍匐在钟道临身前,大舌头一舔一舔的,似乎是服了。

钟道临闭目感觉了下周围的磁场,发觉这家伙确实把灵气散去了,看来聪明“人”更容易服软,睁眼用剑背拍了拍“疾风月狼”的俩脑袋,冷哼道:“比你厉害得多的雷鹰和地虎都被本道收了,你还搞这么多花样,要你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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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恩威并重,双雄入城(2)

钟道临没空搭理这三个家伙争位子,迈步走到伏虎和尚身旁,问道:“大哥,你我是否现在立即赶赴僵尸出没的地方?”

伏虎和尚法式已经做完,闻言想了下,摇头道:“我们还是先到利州城歇脚,钟侯跟洒家约定,三日之后在城内‘天仙醉’碰面,依我想钟侯那小子不见得直闯僵尸老巢,应该是探听虚实为主,你我还是先到利州城等他会面,然后行动不迟!”

钟道临点头同意,听师傅的意思,那处百里尸雾重重,僵尸散布利州城西北六十里处的近百里方圆,自己和伏虎和尚贸然前往,能斩除些死灵是没错,但终究不能彻底解决僵尸的问题,只能先探明背后究竟是何方妖孽在操纵,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这场危机,却对钟侯一人前去虎穴颇感担心,皱眉道:“猴子一个人,万一有个闪失,那~”

伏虎和尚摇了摇巨掌,拍了拍钟道临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他有符咒秘甲护身,就算不能伤敌也可自保,再说那小子鬼灵精怪的,只有他去惹别人,谁能占他的便宜,不用为他担心,他们龙虎山别的都马马虎虎,上不了台面,就是捉鬼赶尸还有两手,放心吧!”

钟道临呵呵一笑,心中勾画出一个舞动桃木剑,撒着符纸的嬉皮笑脸小道士形象,这钟侯从小就对他依赖,他妹妹小蓝儿更是把他当成亲哥哥,比对钟侯还亲,一想到还有几天就能见到这小子,心中一阵欢喜,欣然问道:“大哥,钟侯如今长高了吧?”

伏虎和尚想到钟侯也是一脸笑意,没好气道:“长高个什么,瘦得跟猴儿似的,光长心眼了,跟着他的那个疯疯癫癫的师傅四处捉鬼骗钱,唬人的本事一套一套的,唉,真该当初劝他入我佛门,唉!”

伏虎和尚对钟侯不肯当和尚始终耿耿于怀,认为那小子不学好,他这个当大哥的也失职。

钟道临却听得两眼一亮,贼贼笑起,醉道人吩咐他此次出山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去弄些香火银子回来救急,本身心里还没底,如果钟侯那么有经验,倒是不妨把僵尸的事情处理完毕后,一同搭伙去弄点香火钱,钟侯负责捉鬼,他负责斩妖,真是绝配,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不觉笑出了声。

伏虎和尚眉头一皱,疑惑道:“洒家让他入我佛门难道不是劝他走正道么?你笑什么?”

“呃?没有!”

钟道临赶忙连连摆手,这要是让伏虎和尚知道他心中所想,还不要骂死他,赶忙打岔道:“大哥,时日不早了,咱们吃点东西,尽快上路吧!”

“嗯!”

伏虎和尚点点头,两人随便用了些随身携带的干粮,雷鹰,地虎,风狼三小更没问题,大口大口的嘶咬着地上的狼肉,吃得不亦乐乎。

少时,二人和三小用完食饭,伏虎和尚换下了身上的血衣,又到溪流中洗漱一番,重新上路,向利州城的方向行去。

正午,利州城内。

利州城城郭不算很大,透过高不及两丈的土城墙,不算宽广的土石马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各类小贩的沿街叫卖声彼此交杂,有卖瓜果菜蔬的,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山农挑了两担干柴火静静的坐在街角吃着自带干粮,期待买主上门换俩小钱的,有的干脆就是靠身体打把势卖艺的,无一不想将面前行人的目光留住,赚几个铜板,以求养家糊口,各类吆喝声响成一片。

偶见几个大腹便便的商贾,身披锦袍,穿金戴银,摇摇晃晃的手舞折扇,带着一群狐假虎威的跟班儿悠闲而过,这些富贾和逛集市的行人好似对城外六十里处的僵尸作乱毫无所觉,步履轻松,神态祥和,仍自歌舞升平,城内一片繁华。

从城门处缓缓走来的一僧一道,渐渐吸引住了行人和街旁商贩的目光,无不对着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三三两两逛街的行人甚至扎了几个人堆,对这从城外走来的二人品头论足起来了。

这些人越看越纳闷,一个黝黑壮硕的大和尚,坦胸露乳,宽松的披着个土黄僧袍,大脑袋油光锃亮,粗眉巨目,一双眼睛跟一对大铜铃似的闪闪发光,四肢巨大,走起路来呼呼扇风,还倒扛着一把破旧的“铁枪”,这哪是平常出家的僧人呀,简直就是一尊下界的金刚罗汉,让四周行人无不暗竖大拇指。

再瞧那个小道士,这群行人和做生意的小贩可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袍破的不成样子,好像被烧过似的焦黑发黄,打着的补丁都形成了一层层褶皱,头发也短短的焦曲着,皮肤娇嫩如婴孩,可嬉皮笑脸的脸上却生了一对贼光闪闪的眸子,不时发出狡黠的亮光,让人直呼邪门,不明白这挺有精神的小道士怎么跟刚从火炉里出来似的,浑身焦黄,他们可不知道这都是“五雷神鹰”的杰作,钟道临他们“天道门”又穷,只有这一身道袍,只好凑合了。

行人再看钟道临的这身行头,无不散发出一阵阵的笑声,这小道肩上卧着一头金鸟,脑袋上还生了五根彩羽毛,昏昏欲睡的栽脑袋,只往小道士的脖子里钻,道士背后领着一只凶狠的大黑猫,迈起步子来摇摇晃晃,可偏要摆个四平八稳的架子,走路直晃,大黑猫尾巴后边还跟着一条长着两个脑袋的银毛小狗,小红舌头一吐一吐的乱蹦,紧跟着大黑猫不敢掉队,速度却是不慢。

人都喜欢稀罕事,这一僧一道的入城,给原本就热闹的利州城,更是平添了几许笑声。

长街不宽但很长,从这里望到拐弯处,差不多有个二里许的模样,离城门不远的街旁拴马棚里,拴着几匹吃酒住宿客商的骡马,正由专职负责伺候马匹的小二刷毛喂料,后面,一座朱漆红楼耸立其中。

楼高三层,八角翔翎角,斜勾其上,青砖琉璃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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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酒楼妖狐,奇门遁甲

二人也不管周围食客差异的目光,钟道临看到大堂太吵,笑呵呵的把店小二拉到一旁,笑问道:“小二哥,这二楼靠窗的台子有空的么?我们还要等一个朋友,要张大点的桌子。”

说罢给了小二半吊铜钱,虽然舍不得,可为了能够得到一张楼上靠窗的桌子,只得咬牙打赏。

店小二接过半吊铜钱,原本对这俩人带“家畜”进门的不快感觉转眼消散,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作揖赔笑道:“道爷,您老明鉴,二楼也满了,要不您两位上三楼包厢如何?听着小曲,慢慢品茶,待贵友到来,一起上菜不晚,您看呢?”

“呃?”

钟道临心中苦恼,怕自己的那一两多银子连壶茶都买不起,只得将伏虎和尚拉往一旁,低声问道:“大哥,您身上带的有银子么?”

伏虎和尚大脑袋一摇,奇怪道:“洒家要那些身外之物做甚?”

钟道临翻了翻白眼,暗道完蛋,苦着脸道:“那咱们还是在大堂找个小桌子吧,小弟也没银子!”

伏虎和尚了然点头道:“哦,你怕吃酒没钱会账是吧,不用担心,钟侯来了就有银子了,你我尽管叫,不妨事!”

他觉得钟侯的银子就是自己的,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妥。

钟道临心想反正一会儿就是约定的时间,等钟侯那小子来了应该有银子给,否则光“三小”来回乱逛,惹出个事儿来就不得了,想了想也就放下心事,走到小二身前吩咐他准备一间包厢,这听曲子就免了。

店小二答应一声,领着钟道临和伏虎和尚来到三楼的五间包厢其中之一的“翠竹厅”,刚一推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熏香味,二人颇为满意,落座点了几个小菜,一壶碧螺春,吩咐小二让伙房先准备热菜,尔后攀谈了起来。

“天仙醉”三层的五间雅厢阁左右衔辔各两间,中间正对楼梯的“清波”厢阁最大,面向街道的一方开有窗隔露台,令厢房内的人可对热闹的街景和远处的楼阁建筑一览无遗,五间厢房围圈合抱而成,恰好露出楼梯口的广阔空间,隐含五行土系阵法,喻为五土求财,其间开出两块活土带,遍植彩花绿草,阳光透过天窗射来,花草枝繁叶茂,给一座普通的酒楼平添了几股自然的气息与植物的清香。

川中建筑多厚实,“天仙醉”不像苏杭楼阁衬景,点缀,映象等尽在其中,却多了一份朴素的雅致,将原本酒楼的喧嚣,封闭和压迫感用简单的采光和植物绿色就将其化为无形,让坐在“翠竹”厢内的二人毫无身在酒楼的感觉,谈兴甚浓,加上房间中熏香烟雾袅袅,更加使人越发迷醉。

二人正谈起此次僵尸作怪,究竟会造成多大的灾祸,突然“叮!”的一声琴弦拨动声,从门外清晰的传来,半卧在台上的雷鹰腾的双目之中闪出寒色,一旁的地虎和风狼同时竖起了耳朵,毛发猛然竖立起来。

钟道临眉头一皱,和伏虎和尚交换了一个眼色,淡淡道:“有妖气!”

伏虎和尚微微点头,哈哈一笑,扬声朝外笑道:“不知是何方高人驾到,来与洒家兄弟二人喝杯水酒可好!”

窗外寂静了一会,一个娇柔的女声轻轻传来:“奴家调琴惊扰了二位客官,请恕冒犯之罪!”

伏虎和尚听是一个女人,眉头一皱,不再说话,钟道临笑嘻嘻的扬声道:“既是调琴,何有惊扰一说,不过姑娘琴音当中隐含杀伐之意,不会是怨琴弦不正吧!”

钟道临隔着一层木门,仍能感到一股强烈的妖气,可不一会儿却消失无踪,心中暗凛,分明门外之人故意散发出妖气,凭此来测探二人的道行,却不知此女到底是谁,居然能够将自身气机掌控得如此玄妙。

那股柔弱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似乎带着淡淡的幽怨:“如此一说,公子定非肉眼凡胎,不如奴家献上一曲拙艺,公子也好指点一二!”

话音未落,清幽的音符已经接连跃出,委婉的旋律透过木门传来,只让钟道临心中升起了一幅夕阳映江面,熏风拂涟漪的景色,那种“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的壮阔景色油然而生。

忽然,万籁皆寂,琴声陡然一转,清音尖锐连成鼓点,轻盈的曲调忽然变得如疾风骤雨般奏响,他眼前猛然出现雄军百万,铁骑纵横,呼号震天,如雷如霆的沙场景象,尚未反应过来,似有寒香沁入肺腑,琴声再次恢复悠扬的节拍,如万木萧瑟,风雪飘零,一时间陷入了情绪悲凉激动,哀怨悲愁的心境。

一曲已毕,钟道临犹自漂浮在琴声所描绘的景色中,久久不能自拔,感到胸中一阵憋闷,过了好久才呼出一口热气,从椅中长身而起,叹道:“姑娘身陷囫囵,在下有何可以帮忙,尽管直言!”

此曲虽短,却道尽了“她”的一生,从平淡恬静的生活到后来突逢惨事,只知道今天仍难道魔掌,钟道临从一曲中听到的东西几乎就是门外之人的一生,醉道人琴,棋,书,画,酒,茶,剑七大嗜好“享誉”天道门,除了这酒他是品出不来好坏,其他的几项倒是颇有些天分,情入曲,曲传情,故此一听曲中之意,诸般前后已了然于胸。

“吱呀!”

厅堂和外界隔开的木门无风自启,现出了一个正盈盈下拜的黄衣女子,女子手托古琴,长发挽成发髻盘在俏首上,斜插着一朵白玉珠花,慢慢仰起的粉面之上,弯月细眉下的一双杏木饱含泪花,幽怨的目光直刺二人的心灵,让钟道临的心头为之一颤,赶忙过去扶起黄衣女子,关心道:“有话坐下说,别这么多礼!”

“是,谢道长不嫌奴家妖身!”

黄衣女子悲泣的又朝二人拜了一拜,才轻轻走到一旁末席斜身危坐,不敢和二人同侧。

伏虎和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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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酒楼妖狐,奇门遁甲(2)

钟道临闻得来声,身体也突然僵硬了一下,这十几年都没怎么改变的熟悉声音正是那个依赖自己的小弟弟,扭头朝来人看去,双眼含泪的微微点头,钟侯一声怪叫,“噌”的原地蹦起,大声哭喊着伸开双臂紧紧抱住了钟道临,大喊大叫:“临哥啊,你可想死我了,呜呜,你原来没死啊,我就说嘛,给你招魂了好多次都不见鬼魂出来,我就知道~哎呦!”

伏虎和尚大手抡圆了就给了钟侯一巴掌,眼圈也是发红,可还是怒喝道:“说什么鬼话呢,见了你临哥规矩点,你咒小临呢,什么招魂不招魂的,整天弄些鬼画符,乱七八糟,先办正事!”

钟侯嘟囔着摇了摇被打疼的脑袋,这才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花灵儿,一看之下皱起了眉头,显然发觉到“她”非是人类,可从小被伏虎和尚管怕了,不敢再和钟道临多说,只有用双手紧紧抓住钟道临的双掌,不住颤抖,手心都是汗,眼中满是激动的光芒,不眨眼的盯着儿时对他照顾颇多的临哥,怕一松手对方就会跑掉。

钟道临心中也是激动不已,没想到这个幼时的弟弟如今也快三十的人了,对他还是像小时候那么黏糊,微笑着把钟侯拉到自己座位旁坐下,给他介绍了花灵儿的身世和如今面临的情况。

伏虎和尚扭头对花灵儿喝道:“起来,带我们兄弟去那妖怪的洞穴,也好让洒家除此妖孽,以正法纲,还地方清静!”

钟道临忽然心中一动,轻轻道:“不急,钟侯刚到,不妨商量下如何行动再去不迟,倒不知我们兄弟如何跟姑娘你联系?”

花灵儿抬起头,轻声道:“奴家平常就在天仙醉后院厢房居住,如果三位大师能为奴家做主,收服二妖,灵儿可先去城外北方十里处的十里亭等候三位大师法驾,等三位大师用过斋饭,用此物就可唤奴家出来相见!”

说罢从手腕上摘下了一个响铃手环,轻轻摆动间,丁丁当当作响,伸手递给了钟道临。

钟道临接过手环,点头道:“那好,等我三人用些食饭,今晚子时一刻,咱们城外十里亭相见!”

跪在地上的花灵儿又拜了三拜,这才盈盈站起,悲切道:“多谢三位大师恩典,奴家先去了!”

说罢道了个万福,轻轻摆动腰肢,出门而去。

钟侯看花灵儿消失在门口,伸了伸舌头,晒道:“这不是个妖怪么?”

钟道临喝止道:“胡说,人家身世凄凉,妖怪也有好坏之分,你赶快歇歇脚,等会儿用些饭菜,攒足力气,晚上好动手!”

伏虎和尚诧异的望了钟道临一眼,不明白他为何因为钟侯的一句话就这么生气,钟道临却慢慢闭上了眼睛。

少时,钟道临猛然睁开双眼,迸发出一股凌厉的寒芒,刺的面前钟侯一阵心寒,赶忙道歉:“临哥,是我错了,不该说那姑娘是妖怪!”

钟道临呼出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脊梁骨透心的寒成一片,摇头叹道:“她不但是妖怪,而且比我遇上的所有妖怪都厉害,差点被她骗了,妖女果然厉害!”

“什么!”

钟侯犹自不明白钟道临为何前后变化那么快,伏虎和尚却闻声一声惊喝,眉头大皱道:“小临你是说这个狐狸精是在骗咱们?”

钟道临沉重的点点头,后怕道:“小弟也差点被她骗了,多亏钟侯这小子及时出现,让那妖女的心灵出现了波动,让小弟暗中留意上了,大哥说要立刻去收妖,那狐狸心灵又出现了微微的波动,可我发觉那不是恐惧,而是一丝嗜血的兴奋,只有亲眼看到计谋得逞的人才会出现这样的波动,就算是小弟跟我师傅天天斗智,也没能练的像她那么的有城府,差点就被她诳了!”

钟侯小眼滴溜溜一转,明白过来钟道临为何要大声斥责他,而后又闭目不语,想必就是感应到那狐狸真正离去了,才把底子露出来,赞成道:“不错,小弟看她烟波媚行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伏虎和尚喝道:“你又知道,干嘛不早说,也好让洒家一掌劈死那妖狐!”

钟侯一脸无辜的表情,急道:“要知道小弟常年在外做法,大千世界三教九流见得多了,她那种桃红脸色,是只有云雨行房交媾后才有的表情,那是极度充血造成的兴奋感尚未消退,可不是小弟乱说!”

伏虎和尚听钟侯这么一说,惭愧道:“哎,我这个粗人没你们俩从小的古灵精怪,要怎么办你们拿个主意,大哥掏力便是!”

二人连呼不敢,都知道伏虎和尚直肠热肚,秉性豪爽,丝毫不以为怪。

这时,钟道临给二人打了个眼色,三人停下话题,聊起了儿时的趣事,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店小二端来了饭菜和茶水,伏虎和尚起身接过茶菜,说自己摆可以了,吩咐店小二下去。

等店小二走远了,三人谁也没有动面前的茶菜,钟道临和钟侯掏出了怀中携带的干粮和风干兔肉,给不沾荤腥的伏虎和尚分了些干粮,三人围着吃了起来。

钟道临塞了一片兔肉入嘴嚼了嚼,看到面前一桌菜,皱眉道:“这茶菜不吃也要带走点,筷子头都在菜里搅一搅,省的引起那狡狐的怀疑,我看这房中的熏香也不保险,一会儿每人吃一颗解毒丹再说,有备无患,这狐狸心计太厉害,稍不注意,就会着了她的道!”

伏虎和尚点点头,吩咐钟侯把茶杯都留个唇印,再倒上茶,留个茶根,把饭菜也都带走点,问钟道临道:“我看你比那狐狸更狡猾,下面怎么办?”

钟道临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泄气道:“咱们来捉妖,反倒差点被妖怪算计了,刚才那些话多少是真的也没底,现在是敌暗我明,嗯,对了猴子,你这次去探路,可有收获?”

钟侯闻言一点头,而后委屈的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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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风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4-7-21 19:0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坤 第十八章 诛戮僵尸,撒豆成兵

钟道临神情转为凝重,看了看身旁的伏虎和尚,沉声道:“如果这妖狐是专门在这里设卡来堵住从八方来此探查的正道之人,那咱们的处境就不妙了!”

伏虎和尚点点头,如果这妖怪早就猜到此处尸雾必定会引来正道之士前来除魔,而早早在四周围设立消息哨,来个引君入瓮,那妖怪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决不会是单单借生人魂魄炼法宝这么简单,难道……

想到这里,伏虎和尚脸容发白,颤声道:“那妖怪该不会是专门引些修法之士前来,用佛道之人的‘元婴’来炼魔功凶器吧,看来引路妖人不会只是狐狸精一个,难道它们就不怕引来高人,来个捉鸡不成赊把米?”

“元婴”是修炼佛道仙法之人经过无数载苦修炼成的魂魄灵神,个人法力高低“元婴”的强弱也不同,是第二个“自己”,也就是纯法力形成的‘分身’,往往一些道家支派就是用“元婴”来借魂换魄,每到大限将至“元婴”就离体而出,寻找一个将死之人的皮囊来延续寿元,不灭大地,平常则都是紧紧地隐藏在身体的一处窍门,严加守护,一旦“元婴”受损,肉身顿成飞灰,而用“元婴”炼器,则是魔派之人才取的邪恶法术,人神共弃,天地不容,所以伏虎和尚才如此惊骇。

要知道一旦修法之人的“元婴”被用来炼制凶器,则此人将永远被封印在这个器物中,永世不得超生,就算法器被毁,修法之人的魂魄也随之湮灭,从此再也不存于色,欲,无色三界,六畜轮回皆不能超脱,实是惨之又惨。

钟道临沉沉摇头,两眼一闭,苦叹道:“如果真是这样,恐怕连我师傅都小看此处的妖怪了,本以为只是些阴灵所聚,死气堆积造成尸变,所以才放心让小弟这个不入流的小道士来斩草除根,没成想刚进入人家地盘反被对方给盯上了!”

顿了顿,扭头转向玄机子问道:“小玄,妖怪盘踞的那处所在究竟是何模样,你详细说一说!”

玄机子听两位大哥这么一说,神情也转为严肃,伸手取过一根竹筷,筷子头伸到茶水中蘸了蘸,在木桌上边画边道:“‘黑风洞’就在利州西北六十里许,东面是一个小村庄,早已人畜绝迹,全村老幼都被化为僵尸,已经是行尸走肉,从陆路过去只能从此经过,否则就要翻越两旁陡峭的高山,不过这些山岩壁陡峭,长满青苔,山中毒物遍布,虽然难不住咱们兄弟,却也颇为棘手!”

说着随手画出了山脉走势和中间的一条蜿蜒小路,又在村子的位置画了一个圈标明,续道:“那‘黑风洞’就在‘黑云山’脚下,此山长年阴风肃肃,黑云遮顶,山下石林皆黑,草木鲜艳含有剧毒,生满五毒怪虫,风从洞内朝洞外刮来,腥风阵阵,常人莫说是进去,就是通过那一片毒虫盘踞的黑石怪林就不可能,小弟也是从旁‘土遁’方能进去,里面纵横交错,就像一个大迷宫!”

伏虎和尚伸手朝桌上‘黑云山’北方一指,皱眉道:“那妖狐所说的利州西北一百七十里‘松雾岭万霞洞’应该在这个位置,却和此处相隔百里,不知道是何用意!”

玄机子用筷子在伏虎和尚手指处画了个水圈,疑惑道:“那处确实是连绵的山岭,终年云雾不散,但和黑风洞有没有关联,就不是小弟所能知道的了,想那狐狸精未必敢招惹正道仙师前去,否则毒虫虽多,高山虽险,却哪里能挡得住驭剑而来的高人,依小弟看那狐狸分明觉得二位大哥好欺负,这才现身领路!”

钟道临看了会玄机子画的地形图,点头道:“那就要看这妖怪是否真的那么厉害了,事不宜迟,咱们兄弟立刻动身,直抵‘黑风洞’,离今夜子时尚有三个时辰,务必在妖狐发现不妥前找到魔窟!”

顿了顿,不好意思地望了眼伏虎和尚,补充道:“如果打不过,咱们立刻逃!”

玄机子闻声连连点头,暗道深何吾意,可一旁的伏虎和尚脸上却现出不悦之色,巨木一瞪,暴喝道:“斩妖除魔本是我辈之责,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算是舍去这一身臭皮囊,也要和这些伤天害理的妖怪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伏虎和尚被妖怪拿修法之人的“元婴”炼凶器这种灭绝人寰的狠毒魔心,激发出了滔天怒气,听钟道临说打不过就跑,认为弱了士气,手下不免留三分气力不肯拼命,忍不住怒喝出声。

钟道临和玄机子大眼瞪小眼,都是一阵暗暗叫苦,伏虎和尚当年的牛脾气到现在不但未能消减,反而越发拧筋,二人苦笑连连,只得舍命赔“君子”,认了自己的小人所为,却对这个豪爽的大哥越发敬佩。

钟道临长身而起,轻喝道:“就这么定了,不是妖怪死,就是咱们哥三活,小玄拿些银两来,我去买些雄黄粉和避毒物的药粉,咱们即刻动身!”

卧着的小黑,小风和旁边窗台上正在用嘴巴梳翎的小雷听到钟道临要走,都蹿了过来,一旁的钟道临见玄机子不解的目光,介绍了收服“三小”的过程,听的玄机子暗暗羡慕,随后摇摇头道:“雄黄什么的没用,那些不是普通毒虫,这些东西起不了作用,小弟有兵甲护身,倒是不怕,就是两位大哥要多当心才是!”

伏虎和尚点点头,也站了起来,拍了拍钟道临的肩膀道:“洒家有‘天佛珠’在侧,不惧百毒侵体,为兄和小玄在两旁护住你,小心些也就是了,我们走!”

钟道临苦笑点头道:“那就多谢大哥和小玄了!”

他身上没有辟毒的宝物,听到那些毒虫根本不惧普通药物,只好任命了。

玄机子从椅子上站了来,刚朝外走了两步,心中一动,从怀中取出三个布娃娃,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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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诛戮僵尸,撒豆成兵(2)

三人穿山跃涧,快若风雷闪电,不一会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座低矮的茅屋陇廓,钟道临心想可能就是玄机子说的那个小村落了,朝低空“慢慢”跟着自己的雷鹰呼啸一声,招呼二人和“三小”停下。

这时他们脚下的土地变成了一片片黑灰色,黄褐色的土皮干裂着,点点分布在村落的周围,地上寸草不生,四周虫鸣鸟叫皆无,直如一片死域,往北方望去,浓黑的烟雾遮盖了一切,也看不到有山峰的样子,入眼尽是黑灰的烟尘,朦朦胧胧的,身处的空间充满了一股死臭味。

钟道临来到玄机子身旁,遥指远处草屋问道:“你所说的村子可是那里?”

玄机子举目一扫,点点头道:“不错,就是那里,如今已成鬼蜮,人畜鸟兽皆无,遍地都是僵尸四处游荡,杀不胜杀,咱们不用理会这些死灵,直接穿过去,进了黑雾笼罩的范围就是‘黑云山’脚下!”

伏虎和尚一提手中的重戟,皱眉喝道:“这些僵尸出来害人怎么办,既然来了就顺手清理掉,能灭多少灭多少,以免僵尸肆虐,造成尸灾!”

钟道临闻言点头,抬手轻吟,唤出了紫剑“拂风”,剑身一抖,沉声道:“出手要快,三刻钟的时间,能杀多少杀多少,不要恋战误了大事,走吧!”

说罢指点小雷,小黑和小风准备一动手就全力斩灭僵尸,三小欢快的答应一声,抖擞精神朝村落猛扑过去。

伏虎和尚从脖子上摘下“天佛珠”交与左手,闪身和握着一把“千年桃木剑”的玄机子紧跟钟道临而上,天上雷鹰厉鸣,地上虎吼狼嚎,三人唤出法宝,杀气腾腾的朝村庄冲去。

一阵阵阴沉的吼叫慢慢传来,遍布四周的僵尸闻到了生人的气味,都从各自藏身的阴地慢慢腾腾的爬了出来,密密麻麻的充填了村落四周,这些僵尸披着布缕,浑身的腐肉散发出呛鼻的恶臭,四肢僵硬的挪动着。

刚冲入村前的钟道临看到这些神情呆滞的僵尸也吃了一惊,这里面有老人孩子,男男女女铺天盖地的伸着双手围了上来,有些僵尸连四肢都不全,缺胳膊少腿的挪动着僵硬的身躯,五官早模糊不清了,脸上挂着肉末,无数尸蛆不断蠕动着从肉缝里面钻进钻出,让人看得直恶心欲吐。

一旁还能看得清面貌的两个瘦小僵尸好像是还没长成的两个孩子,全身赤裸,没有一处好肉,白骨已经变成了灰黑色,长满小虫,正张着流出绿水的獠牙血口,两双眼睛绿的发光,阴狠冷酷,恶狼般阴沉的低吼着,朝着钟道临这个到嘴的“肥肉”扑来,十根指头上的长指甲猛刺钟道临的脖子。

钟道临看的心中不忍,这都是些孩子啊,可如今哪还有半点生人的气味,只得含泪挥剑斩下了两个瘦小僵尸的头颅,仰天暴喝一声:“给我杀!”

“嗷!”

啸岳地虎一声怒吼,猛扑到钟道临身前,伸开巨爪撕碎了少了头颅还朝主人抓去的两个僵尸身体,一尾巴将肉块扫成了碎粉,紧接着朝一群僵尸密集处唤出了一堵土墙,眨眼把几十个僵尸活埋了进去。

可还没多久,地皮震动,那些被活埋的僵尸又从土地中伸出了爪子和头颅,缓缓的从土里拔了出来,依旧朝几人抓来,啸岳地虎看到土墙对这些僵尸没用,气的怒吼一声,猛扑了过去,巨爪翻滚,大尾狂卷,眨眼撕碎了几十个僵尸,又朝下一群扑去。

疾风月狼更是显出了冷酷的本性,丝毫没有害怕的神态,在场中变作了一团银影,急速的运动着,两颗狼头不住喷出烈焰和寒冰,燃起了处处火头,只要被烈焰烧着的僵尸无不浑身剧抖着惨嚎不止,疯魔般的抓向身旁任何活动着的物体,直到被烈焰烧的骨头都变成了尘粉,才算真正安静下去。

被寒冰喷中的僵尸全身马上结出了白冰,眨眼就被冻成冰雕,“咔嚓!”一声雷响,满天狂劈的雷电忽然降至,被冰冻了的死尸立刻被轰成碎冰末,僵尸群更是凄惨厉吼着,被一道道从九天引下的神雷成片成堆的炸成燃烧着的肉粉,尸骨不存。

“啊!”

一声低沉的惨吼传来,被玄机子“千年桃木剑”插中心脏的一个僵尸浑身冒出了白烟血泡,很快尸肉就被白烟融化成一滩粘稠的黑液,连骨头都被化掉了。

玄机子收回桃木剑,伸手从耳内掏出了木片,在掌中化做“奇门遁甲”竹简,提剑暴喝道:“奇门玄阵,印我法身,幽潜沦匿,变化于中,咒甲,疾令,着身!”

奇门遁甲竹简通体散发出五色彩光,脱离肉掌,凌空化为无数片竹条,漫天飞舞,玄机子被‘五行彩光’抬起到半空,竹条上用朱砂刻着的天师符咒忽然飞离竹简,猛印到他的全身,纵横交错的写满红色咒文,满天竹片四散而至,“嗑咔咔”一阵轻响在他身上组成了一件竹片“天师铠甲”,护住了他的全身,条条咒文由红变黄,闪烁着微光。

玄机子知道这铺天盖地围上来的僵尸如果不出全力,三刻钟的时间眨眼就过,伸手从怀中抓出一把黄豆甩向天空,两眼精芒暴闪,桃木剑遥指向天,大喝道:“天兵天将,调离神宫,坎离匡廓,运毂正轴,青赤黑白,各居一方,疾疾如律令,咄!”

咒言刚毕,满天黄豆猛然四炸暴开,腾腾白烟顿起,遮盖了十丈的空间,不多时,金光忽然从浓烟中闪出,一队队手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金甲金盔天兵和两员跨着白龙马的金甲天神突然凌空出现在浓烟中。

“唏~~”两匹白龙马前蹄凌空虚踏,昂首发出阵阵“唏咴咴”的啼叫,两员骑着白马的天将刚一出现就是一声暴喝,伸手一拽马缰,轮动手中车轮战斧和一把雕刻着白虎的大刀,催马狂奔,领着身后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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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风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4-7-22 17:25: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三界佛眼,毒洞中计

一旁正在撒“天师符”的玄机子看到钟道临一剑之威湮灭了一里的土地,不由暗暗咂舌,心道我的乖乖,这还是人么,怎么自己的门派就没有这么厉害的剑法,小眼滴溜溜一转,贼贼笑起,抬脚踹飞了一个逼上来的僵尸,看着钟道临的眼睛亮了起来。

天上五雷滚滚,天鹰翔翎,不住引发九天神雷下界,地上虎吼狼嚎,狂撕僵尸,天兵天将成队形的劈斩杀刺,一扫就是一大片,再加上一个和尚俩道士不断引发宝器的法力朝僵尸群猛轰,这一通杀,直杀得天昏地暗,日云无光,残肢断臂夹杂着腐尸肉块遍布村落四周,到处都是蠕动的血肉和乱溅的肉末,腐蚀许久的烂肠子挂得到处都是,扑鼻的恶臭只让人嗓子眼发痒,直想呕吐。

不到一刻钟,几乎村落之中除了四处燃起的火头和不住冒起的白烟,再也没什么“不出气”的生灵了,僵尸已经被杀得干干净净,至少在村落之中已经了无踪迹,算是比预想提前了许多,玄机子施法送回了金甲兵将,捂着鼻子走到钟道临身旁,哼哼道:“临哥,这处差不多了,刚才动静太大,如果引来妖怪的注意就不妙了,咱们还是先离开吧!”

钟道临和伏虎和尚鼻间也充斥着呛鼻的恶臭,闻言都是一点头,也不搭话,纵身就朝村外行去,一边还清理着衣物之上沾着的碎肉和尸血,心中都是恶心不已。

就这样,三人带着雷鹰,地虎和风狼快步离开了僵尸肆虐的村落,沿途又灭了几小股僵尸,走着走着视线慢慢的模糊了起来,遮天的黑雾浓密的遮挡了道路,除了眼前两三丈内的景物还依稀可辨外,四周已经陷入朦朦胧胧的幽黑之中,连尚未落山的太阳光芒都被拦在了外围,背后的村落早就消失在黑雾中。

眼看就到了“黑云山”脚下,地势已经蜿蜒向上延伸,越来越高,玄机子身穿竹甲,也没有脱下,走到钟道临身旁献媚道:“临哥,你那招剑法是什么名堂,可够厉害的,能不能指点小弟一二,传两招来用用,你知道我们龙虎山符法虽然过的去,可这剑法就马马虎虎了,嘿嘿!”

说罢又是亲切的笑了起来,两眼直发亮,要是能学到如此威力绝伦的剑法,再配合自己门派的天师符咒,那就真的天衣无缝了,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得意的笑声传出。

钟道临正举目望着四周的浓黑烟雾发愁,听到玄机子的话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不行,你不适合!”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心里正得意的玄机子如坠冰窖,瞪眼急道:“为什么我不行,临哥,你怕小弟练不好不成?”

钟道临停下脚步,鲜有的露出了严肃的神态,用手轻轻拍了拍正抓耳挠腮的玄机子肩膀两下,沉声道:“我不是怕你悟性不够,而是你我虽然同出道门,行功法门却是不同,道茫茫而无知,心傥傥而无羁,物迭迭而无非,如果强行传你剑法,今后你修炼符咒之法再难寸进是小,一旦你贪功求成,心急燥进,导致经脉真元紊乱,走火入魔那就糟了!”

伏虎和尚闻声在旁点头,对玄机子道:“不错,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病死苦,你跟此剑法无缘,也就不要强求,不然反而有了嗔、贪、执着之心,遁入魔道!”

随后笑了笑,安慰道,“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自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自心既无所攀缘善恶,不可沉空守寂,小玄想广学多闻是好,可更应该识自本心,直至菩提,真性不易,如能将你龙虎山天师咒法去芜存菁,未尝不能有所作为,何必偏偏空有宝山而不用呢。”

伏虎和尚一直对龙虎山画符赶尸那套东西很反感,但为了让玄机子明白诸法求之于本源,万法归宗其理自通的道理,忍不住劝说了几句。

玄机子无奈的点点头,也明白二位兄长是为他好,苦笑道:“多谢两位大哥指点,小弟练好自家功夫就是。”

钟道临看他这么失望,想起了他的妹妹,岔开话题道:“小玄,小蓝儿如今还好吗?”

他自小待小蓝儿就像自己亲妹妹一样,小蓝儿活泼聪明,也深得一众玩伴的喜爱,有什么好东西总是预先留给她一份,好用来逗她欢心,想不到沧海桑田,一眨眼就过了快十四年了,也就忍不住问起了小蓝儿的近况。

玄机子听到钟道临问起自己的妹妹,打起了几分精神,晒道:“她个丫头有什么好不好,几年也不来看他兄长一趟,被‘缥缈宫’的紫霞仙子收做关门弟子了,整天在昆仑山顶逗仙鹤玩呢!”

钟道临一行三人边说边走,渐渐耳中充斥着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响,慢慢变成了咆哮厉吼的鬼哭狼嚎声,阴森骇人,周围的湿气慢慢大了起来,暖风稀释了空气,托起了黑雾,渐渐能够看清周围的景色。

一条条嶙峋的黑色山石不规则的遍布四周,上面爬满了蝎子,蜈蚣,毒蛇和蜘蛛等各色毒虫,水洼处的烂泥里卧满了五彩六色的癞蛤蟆,浑身长着毒泡,艳丽非常,一看就是剧毒之物,只是伏虎和尚的“天佛珠”乃佛门至宝,本身就具有辟毒特性,这才不敢近身到三人附近,只要是伏虎和尚走到的地方,无不潮水般往外退出,一有近身的就会被玄机子用桃木剑扫开,将钟道临牢牢护卫在中间。

钟道临耳中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响,明白前面不远就是黑风洞,停下身嘱咐雷鹰地虎和风狼退出被浓浓黑雾遮盖的土地,在山外等候,否则就算是带上“三小”进了黑风洞,由于“三小”体型庞大,又是在洞内,恐怕施展不开,不但帮不了忙,反而成了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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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怨血鬼蛛,大威天龙

三人跌下地洞,上面的土坑入口立时坍塌,朝下砸了下来,眼中都是漆黑一片,耳朵里满是呼啸的风声和不住掉落的土石尘灰。

钟道临和玄机子手中的夜明珠早就抛飞了出去,不知所踪,在这深入地底的坑穴,所有光线全被关闭,只有伏虎和尚手中的珠子还散发着青光,照着三人苍白的脸孔,不住跌落。

三人一直伴随着漫天土石尘粉下坠,跌了约百丈的距离,突然间“嗡!”的一声,三人先后跌翻在一个网状物上,网的弹性极大,身体触网时先是向下沉落半丈许,接著整个人被反弹力抛上半空,可诡异的是身下的网子却牢牢的粘在了三人的身上,随着他们一起升降,来来回回上下先后数次,连人带网才算停住。

“这是哪里?”

躺在网上的玄机子一声呻吟,费了好大力才算把手掌从网子上拔了出来,放在鼻头前闻了闻,一股浓腥味传来,忍不住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钟道临紧闭双目,直到从上方落下的土石没有新的落下,才甩了甩头,把脸上的尘土甩掉,睁眼扭头一看,也是惊异莫名。

他们不知道被什么粘液给粘在了一张巨大的白网上,整整有几十丈见方,循着伏虎和尚手中夜明珠的青光望去,顶部离他所置身处最少有七十丈高,几乎是座小山的高度了,顶部的中间有无数个黑洞洞的通道,笔直延伸朝上,显然其中一个就是自己三人跌下来的地洞,

钟道临猛一咬牙,忍痛把头从粘网上拔了起来,带走了几缕头发,举目四望周围的环境,正身处一个庞大无比的空间内,四周阴风阵阵,腥臭扑鼻,这空间内的湿气很大,又带有腐蚀性的酸臭味,洞壁不断滴落水珠,碰到离网几丈的洞底,发出了“滴滴答答”的水声,显然离网下不远,就着地了。

“不好!”

伏虎和尚活动了几下身子,把僧袍都撕破了,却怎么也脱不开网上粘液的粘力,看到脖子上挂的“天佛珠”突然暴闪金芒,立刻惊叫出声:“这是蜘蛛吐丝结成的网,有妖物来了!”

血腥气渐渐弥漫开来,玄机子身上的“奇门遁甲”天师铠同时感应到妖气,猛然发出黄光示警,钟道临和身旁丈许远的玄机子对望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脸上无比苍白,如果身下缠着自己的宽逾几十丈的巨网是蜘蛛结成,那这个蜘蛛的身体要多大?

就在这时,两盏火红的大灯笼在黑暗中闪出了阴狠诡异的寒光,上下摇晃,蜘蛛网猛然震动了起来,一只五彩斑斓的红睛大蜘蛛,浑身长着粗若儿臂的黑毛,正瞪着一双森寒的红色巨目冷冷的盯着三人,六条庙门柱子般的粗腿长出了倒挂锯齿和黑绒绒的绒毛,正踩着蛛网慢慢爬来,一张长满尖牙的血盆大口不住朝外滴着红色的液浆,腥臭呛鼻,从嘴中伸出的一个尖锐肉管子,慢慢对准了离它最近玄机子的脑袋。

钟道临瞪大了眼睛,骇然看着这不住接近的庞然大物,脊梁骨直冒寒气,猛然一哆嗦,挣扎着扯碎了袍袖,暴喝道:“妖孽,有种的冲本道爷来!”

说罢唤出了紫剑“拂风”,一剑猛劈在了身下蛛网上,“叮”的一声清震,斩断了一条蛛丝。

“啊!”

玄机子一声惊叫,也幸亏他穿的是“奇门遁甲”天师铠,蛛网对他的粘力大减,听到钟道临的暴喝猛的醒过了神,电光火花间闪过了刺向他头部的一针,“噌”的一声朝后跌飞出去,吓出了一身冷汗。

伏虎和尚见钟道临一剑之威却只能斩断一条蛛丝,大吃一惊,在蜘蛛网上活动不便,铁戟更是舞不开,下肢都被牢牢粘在蛛网上,这样下去还了得,赶忙祭出“天佛珠”朝彩蜘蛛轰去,手捏降魔金刚印契,暴喝道:“大威天龙,释者诸佛,降魔真身,随吾法咒,般若波罗蜜!”

天佛珠陡闪璀璨金光,转瞬化为十八颗相互脱离的金光珠,来回旋转的朝彩蜘蛛轰去。

“嘭嘭轰轰!”的爆响声接连响起,彩蜘蛛见伏虎和尚祭出佛门宝物,也立即从腹中吐出串串蛛丝,带出了一个血红色的陀螺,发出了一阵鬼哭神嚎的凄厉哭声,蒙着一层黑雾朝“天佛珠”撞去,两件法宝围着广阔的空间不住碰撞,岩石碎飞,火星四溅,整个洞穴轰隆隆的颤抖开来,天佛珠一时间金光大胜,眼看就要把血陀螺给震碎。

蓦的,彩蜘蛛张着血盆大口“桀桀”笑起,尖肉毒刺猛地插入自己的头骨中,浑身长满黑绒毛的皮肤上顿时浮现出了无数颗人头,都是脸型扭曲着嘶吼着,发出阵阵凄厉的哭叫,彩蜘蛛红色巨目突然冒出了鲜血,口吐人言,阴吼道:“元神出窍!”

皮肤上的那些人头正是“怨血鬼蜘蛛”吸取无数修行之人的元神所幻化,都是些被深深封印在“怨血鬼蜘蛛”本命元神周围的魂魄,在它的法力呼唤下,鬼吼着从皮肤中破出,带着条条碧绿的血浆朝“天佛珠”猛扑过去。

“嘭嘭!”几声爆响,“天佛珠”化成的十八颗金光珠不断被怨灵冤魂的元神扑中,虽然把这些决死扑来的怨灵元神震的魂飞魄散,可金光珠却慢慢被黑色的血雾笼罩,金光慢慢暗淡下来,此消彼长,一旁的“怨血玲珑”趁机轰飞了三颗金光珠,其中的一颗隐隐的透出了血红裂痕,被黑雾眨眼覆盖,暗淡无光。

“阴阳无极,乾坤煞气,周流六爻,循环璇玑,五鬼听令现身,疾!”

玄机子双眸发出了凌厉的狠光,右手两指遥点虚空,大喝出声,竹片天师袍雕刻的朱砂咒文猛然从“奇门遁甲”中飞出,在虚空组成了五道令旗,眨眼出现青,白,赤,金,黑五色幽冥光团,化成五个幽灵般的亮影,猛朝天上的怨灵元神扑去,组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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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风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4-7-22 17:26: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怨血鬼蛛,大威天龙 (2)

猛然,伏虎和尚上身黄色僧袍炸成碎粉,露出了鼓荡荡的黝黑腱子肉,一条金色的四爪金龙赫然纹在它的胸前,口吐七星,穿云驾雾,龙身整个包围了他的上半身,四爪虚抓日月,栩栩如生。

“大威天龙,释者诸佛,九重天罗汉金身降世,驾吾佛神龙,借弟子降魔真身,般若波罗蜜!”

一时间,陡亮的璀璨金芒勃然从伏虎和尚全身狂然迸发,刺的一旁的钟道临和玄机子睁目如盲,洞窟顿成一片亮金色,腾的一声响震云霄的龙吟声传来,伏虎和尚全身变为金色,一条伸着四爪的金龙,突然从他身上飞了出来,全身金鳞闪闪发光,张嘴喷出一股金芒,昂首咆哮着朝“怨血鬼蜘蛛”猛扑过去。

“怨血鬼蜘蛛”惊骇欲绝,没想到对面的和尚居然修成了降魔罗汉金身,惨嘶着朝后狂速遁逃,却来不及躲开“九重天金龙”的一扑。

“轰!”的一声,金光四炸飞溅,“怨血鬼蜘蛛”被金龙盘旋着带入洞中半空,打着横的凌空解体,乱散的骨末肉泥夹杂着碧绿腥臭的血粉狂喷四射,眨眼被金龙喷出的金芒给融化掉了。

突然,一声惨嚎嘶吼声传来,一个拳头大的黑色幽冥亮团忽然从血雾中急速的蹿了出来,朝洞穴的深处快速遁去。

“妖孽,哪里逃!”

手持紫刃“拂风”的钟道临这时候已经劈开了蜘蛛网,踏上了洞底的泥地,见“怨血鬼蜘蛛”的元神要逃,两眼精芒暴涨,手中剑怒甩上天,两指虚空遥遥一点,暴喝出声:“令驭神剑,遥指凡尘,剑魄道魂,湮灭万象,疾!”

“御剑决”第二式“繁星刺月”转瞬斩出。

“拂风”通体紫芒狂闪,变为一道紫光猛射“怨血鬼蜘蛛”逃遁的元神,“嘭!”的一声脆响,被紫焰刺中的蜘蛛元神惨嘶出声却乍然而止,被“拂风”眨眼间轰成了碎芒,暴出了无数颗光团,四散飞舞。

钟道临看到被“怨血鬼蜘蛛”元神封印的怨灵冤魂四处逃匿,一咬牙,狠心甩手祭出了“五行针”,五行针尚未飞到半空就疾速的旋转开来,金木水火土五行彩光接连闪动,一层层的围在了旋转光轮的外围,形成了一个五彩漩涡,光华斗转,精芒四射,漩涡中心快速的幻化出了一个八卦阴阳鱼,旋转不停。

漫天的光团发出了凄惨鬼哭的嘶吼,被无形的强大吸力接连吸入阴阳鱼的中心一点,“噼噼叭叭”的响声传来,这些怨灵冤魂的元神接踵被“五行针”刺破,强烈的五行光转眼将其熔化成点点尘埃,魂飞魄散。

钟道临心中黯然神伤,索然无味的收回了“五行针”和“拂风”,痛苦的低下了头,知道这些和自己同是修行之身的方家元神,已经从此消失于三界之中,永世不得轮回,但这也是没办法,如果让这些被“怨血鬼蜘蛛”戾气怨灵炼化的元神逃出去,由于已经沾染了怨血和厉灵,从此也将遁入魔道,永远沉沦下去,他这么做也是不得已为之,暗下却悲伤不已。

“五行针”是采五行属性的玄矿用修行者自身三昧真火熔炼的法器,专破内家真气和法力形成的结界,内蕴的阴阳鱼配合五行光可融化掉怨灵冤魂厉魄,只是由于乃醉道人后天炼制的法器,比不上“炼妖壶”的威力,但由于可以当作武器用,故而也算不凡。

那边的伏虎和尚由于施法过度,召唤“九重天金龙”耗费灵力颇巨,已经陷入昏迷,倒地不省人事,正由玄机子搀扶着推宫过血,调理脉络,玄机子自己也伤得不轻,疲惫的坐倒在蜘蛛网下的泥地上,大口的呼着气,气喘吁吁。

钟道临平复了一下悲伤的心情,伸手入怀掏出一粒“三黄保命丹”递给玄机子,吩咐他吃下,又给陷入昏迷的伏虎和尚喂了粒碾碎的“黑胶续脉丸”,代替玄机子帮伏虎和尚调理脉络,许久,伏虎和尚才悠悠转醒,听了身旁钟道临的叙述,也是唏嘘不已,这么多同道之人就这么的烟消云散了,不由口喧佛号,肃穆而立,念起了金刚经,超度亡灵。

玄机子肋骨隐隐作痛,脸色苍白,刚才被“怨血鬼蜘蛛”趁他施法扫来的一腿,伤了骨位,脸色有些苍白,忍痛缓缓站起,走到一旁弯腰捡起了地上有些破损的“怨血玲珑”,拎着朝钟道临扭头苦笑道:“临哥,这鬼东西怎么处理?”

钟道临一皱眉,下意识的就想毁掉这件凶器,可想了想,轻轻摆了摆手,淡淡道:“用之为善则是法器,用之为恶就是凶器,一念之差后果截然相反,这东西专收魂魄元神,对我无用,你留着吧,或许今后捉鬼用得着,不过先要把其中的戾气消除干净,以免引起反噬!”

玄机子点了点头,走到钟道临一旁,晒道:“干脆送回龙虎山我师傅那里,这东西我看太邪乎,连天佛珠都差点被它给破掉,看看我师傅的意思再说吧!”

说罢将手中的“怨血玲珑”用秘法镇住,化作米粒般大小放好。

鬼蜘蛛巨大的身体暴开的骨末肉块喷的到处都是,石壁泥土都染成了碧绿色,散发出股股腥气,恶臭难闻,加上洞穴内鬼风阵阵,阴寒逼人,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仿佛阿鼻地狱般骇人心惊,以三人的修养也不免心中发怵。

伏虎和尚做完了超度亡灵的法事,细心的观察了洞底四周,心内疑云重重,眉头大皱道:“此处阴气太重,这么浓的血腥味不会只是这妖怪碎尸一处发出的,依洒家看,这里一定死过不少人!”

钟道临闻声点头,和伏虎和尚交换了一个眼色,伸手指着左方一个黑黝黝的坑道,沉声道:“应该是那处刮来的腥气,此处离洞口太高,除了小玄可以用地遁出去,你我都不知道此处是何所在,小玄又受伤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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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少年 | 2004-7-22 19: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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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兴趣的一种
支持也风兄
好久没见你啦
也风兄
也风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4-7-22 19: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下面是引用风雨少年于2004-07-22 11:19 AM发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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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也风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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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子,怎么今天才到新家来咯

热烈欢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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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风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4-7-22 19: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三界佛眼,毒洞中计

一旁正在撒“天师符”的玄机子看到钟道临一剑之威湮灭了一里的土地,不由暗暗咂舌,心道我的乖乖,这还是人么,怎么自己的门派就没有这么厉害的剑法,小眼滴溜溜一转,贼贼笑起,抬脚踹飞了一个逼上来的僵尸,看着钟道临的眼睛亮了起来。

天上五雷滚滚,天鹰翔翎,不住引发九天神雷下界,地上虎吼狼嚎,狂撕僵尸,天兵天将成队形的劈斩杀刺,一扫就是一大片,再加上一个和尚俩道士不断引发宝器的法力朝僵尸群猛轰,这一通杀,直杀得天昏地暗,日云无光,残肢断臂夹杂着腐尸肉块遍布村落四周,到处都是蠕动的血肉和乱溅的肉末,腐蚀许久的烂肠子挂得到处都是,扑鼻的恶臭只让人嗓子眼发痒,直想呕吐。

不到一刻钟,几乎村落之中除了四处燃起的火头和不住冒起的白烟,再也没什么“不出气”的生灵了,僵尸已经被杀得干干净净,至少在村落之中已经了无踪迹,算是比预想提前了许多,玄机子施法送回了金甲兵将,捂着鼻子走到钟道临身旁,哼哼道:“临哥,这处差不多了,刚才动静太大,如果引来妖怪的注意就不妙了,咱们还是先离开吧!”

钟道临和伏虎和尚鼻间也充斥着呛鼻的恶臭,闻言都是一点头,也不搭话,纵身就朝村外行去,一边还清理着衣物之上沾着的碎肉和尸血,心中都是恶心不已。

就这样,三人带着雷鹰,地虎和风狼快步离开了僵尸肆虐的村落,沿途又灭了几小股僵尸,走着走着视线慢慢的模糊了起来,遮天的黑雾浓密的遮挡了道路,除了眼前两三丈内的景物还依稀可辨外,四周已经陷入朦朦胧胧的幽黑之中,连尚未落山的太阳光芒都被拦在了外围,背后的村落早就消失在黑雾中。

眼看就到了“黑云山”脚下,地势已经蜿蜒向上延伸,越来越高,玄机子身穿竹甲,也没有脱下,走到钟道临身旁献媚道:“临哥,你那招剑法是什么名堂,可够厉害的,能不能指点小弟一二,传两招来用用,你知道我们龙虎山符法虽然过的去,可这剑法就马马虎虎了,嘿嘿!”

说罢又是亲切的笑了起来,两眼直发亮,要是能学到如此威力绝伦的剑法,再配合自己门派的天师符咒,那就真的天衣无缝了,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得意的笑声传出。

钟道临正举目望着四周的浓黑烟雾发愁,听到玄机子的话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不行,你不适合!”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心里正得意的玄机子如坠冰窖,瞪眼急道:“为什么我不行,临哥,你怕小弟练不好不成?”

钟道临停下脚步,鲜有的露出了严肃的神态,用手轻轻拍了拍正抓耳挠腮的玄机子肩膀两下,沉声道:“我不是怕你悟性不够,而是你我虽然同出道门,行功法门却是不同,道茫茫而无知,心傥傥而无羁,物迭迭而无非,如果强行传你剑法,今后你修炼符咒之法再难寸进是小,一旦你贪功求成,心急燥进,导致经脉真元紊乱,走火入魔那就糟了!”

伏虎和尚闻声在旁点头,对玄机子道:“不错,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病死苦,你跟此剑法无缘,也就不要强求,不然反而有了嗔、贪、执着之心,遁入魔道!”

随后笑了笑,安慰道,“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自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自心既无所攀缘善恶,不可沉空守寂,小玄想广学多闻是好,可更应该识自本心,直至菩提,真性不易,如能将你龙虎山天师咒法去芜存菁,未尝不能有所作为,何必偏偏空有宝山而不用呢。”

伏虎和尚一直对龙虎山画符赶尸那套东西很反感,但为了让玄机子明白诸法求之于本源,万法归宗其理自通的道理,忍不住劝说了几句。

玄机子无奈的点点头,也明白二位兄长是为他好,苦笑道:“多谢两位大哥指点,小弟练好自家功夫就是。”

钟道临看他这么失望,想起了他的妹妹,岔开话题道:“小玄,小蓝儿如今还好吗?”

他自小待小蓝儿就像自己亲妹妹一样,小蓝儿活泼聪明,也深得一众玩伴的喜爱,有什么好东西总是预先留给她一份,好用来逗她欢心,想不到沧海桑田,一眨眼就过了快十四年了,也就忍不住问起了小蓝儿的近况。

玄机子听到钟道临问起自己的妹妹,打起了几分精神,晒道:“她个丫头有什么好不好,几年也不来看他兄长一趟,被‘缥缈宫’的紫霞仙子收做关门弟子了,整天在昆仑山顶逗仙鹤玩呢!”

钟道临一行三人边说边走,渐渐耳中充斥着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响,慢慢变成了咆哮厉吼的鬼哭狼嚎声,阴森骇人,周围的湿气慢慢大了起来,暖风稀释了空气,托起了黑雾,渐渐能够看清周围的景色。

一条条嶙峋的黑色山石不规则的遍布四周,上面爬满了蝎子,蜈蚣,毒蛇和蜘蛛等各色毒虫,水洼处的烂泥里卧满了五彩六色的癞蛤蟆,浑身长着毒泡,艳丽非常,一看就是剧毒之物,只是伏虎和尚的“天佛珠”乃佛门至宝,本身就具有辟毒特性,这才不敢近身到三人附近,只要是伏虎和尚走到的地方,无不潮水般往外退出,一有近身的就会被玄机子用桃木剑扫开,将钟道临牢牢护卫在中间。

钟道临耳中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响,明白前面不远就是黑风洞,停下身嘱咐雷鹰地虎和风狼退出被浓浓黑雾遮盖的土地,在山外等候,否则就算是带上“三小”进了黑风洞,由于“三小”体型庞大,又是在洞内,恐怕施展不开,不但帮不了忙,反而成了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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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风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4-7-22 19: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怨血鬼蛛,大威天龙

三人跌下地洞,上面的土坑入口立时坍塌,朝下砸了下来,眼中都是漆黑一片,耳朵里满是呼啸的风声和不住掉落的土石尘灰。

钟道临和玄机子手中的夜明珠早就抛飞了出去,不知所踪,在这深入地底的坑穴,所有光线全被关闭,只有伏虎和尚手中的珠子还散发着青光,照着三人苍白的脸孔,不住跌落。

三人一直伴随着漫天土石尘粉下坠,跌了约百丈的距离,突然间“嗡!”的一声,三人先后跌翻在一个网状物上,网的弹性极大,身体触网时先是向下沉落半丈许,接著整个人被反弹力抛上半空,可诡异的是身下的网子却牢牢的粘在了三人的身上,随着他们一起升降,来来回回上下先后数次,连人带网才算停住。

“这是哪里?”

躺在网上的玄机子一声呻吟,费了好大力才算把手掌从网子上拔了出来,放在鼻头前闻了闻,一股浓腥味传来,忍不住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钟道临紧闭双目,直到从上方落下的土石没有新的落下,才甩了甩头,把脸上的尘土甩掉,睁眼扭头一看,也是惊异莫名。

他们不知道被什么粘液给粘在了一张巨大的白网上,整整有几十丈见方,循着伏虎和尚手中夜明珠的青光望去,顶部离他所置身处最少有七十丈高,几乎是座小山的高度了,顶部的中间有无数个黑洞洞的通道,笔直延伸朝上,显然其中一个就是自己三人跌下来的地洞,

钟道临猛一咬牙,忍痛把头从粘网上拔了起来,带走了几缕头发,举目四望周围的环境,正身处一个庞大无比的空间内,四周阴风阵阵,腥臭扑鼻,这空间内的湿气很大,又带有腐蚀性的酸臭味,洞壁不断滴落水珠,碰到离网几丈的洞底,发出了“滴滴答答”的水声,显然离网下不远,就着地了。

“不好!”

伏虎和尚活动了几下身子,把僧袍都撕破了,却怎么也脱不开网上粘液的粘力,看到脖子上挂的“天佛珠”突然暴闪金芒,立刻惊叫出声:“这是蜘蛛吐丝结成的网,有妖物来了!”

血腥气渐渐弥漫开来,玄机子身上的“奇门遁甲”天师铠同时感应到妖气,猛然发出黄光示警,钟道临和身旁丈许远的玄机子对望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脸上无比苍白,如果身下缠着自己的宽逾几十丈的巨网是蜘蛛结成,那这个蜘蛛的身体要多大?

就在这时,两盏火红的大灯笼在黑暗中闪出了阴狠诡异的寒光,上下摇晃,蜘蛛网猛然震动了起来,一只五彩斑斓的红睛大蜘蛛,浑身长着粗若儿臂的黑毛,正瞪着一双森寒的红色巨目冷冷的盯着三人,六条庙门柱子般的粗腿长出了倒挂锯齿和黑绒绒的绒毛,正踩着蛛网慢慢爬来,一张长满尖牙的血盆大口不住朝外滴着红色的液浆,腥臭呛鼻,从嘴中伸出的一个尖锐肉管子,慢慢对准了离它最近玄机子的脑袋。

钟道临瞪大了眼睛,骇然看着这不住接近的庞然大物,脊梁骨直冒寒气,猛然一哆嗦,挣扎着扯碎了袍袖,暴喝道:“妖孽,有种的冲本道爷来!”

说罢唤出了紫剑“拂风”,一剑猛劈在了身下蛛网上,“叮”的一声清震,斩断了一条蛛丝。

“啊!”

玄机子一声惊叫,也幸亏他穿的是“奇门遁甲”天师铠,蛛网对他的粘力大减,听到钟道临的暴喝猛的醒过了神,电光火花间闪过了刺向他头部的一针,“噌”的一声朝后跌飞出去,吓出了一身冷汗。

伏虎和尚见钟道临一剑之威却只能斩断一条蛛丝,大吃一惊,在蜘蛛网上活动不便,铁戟更是舞不开,下肢都被牢牢粘在蛛网上,这样下去还了得,赶忙祭出“天佛珠”朝彩蜘蛛轰去,手捏降魔金刚印契,暴喝道:“大威天龙,释者诸佛,降魔真身,随吾法咒,般若波罗蜜!”

天佛珠陡闪璀璨金光,转瞬化为十八颗相互脱离的金光珠,来回旋转的朝彩蜘蛛轰去。

“嘭嘭轰轰!”的爆响声接连响起,彩蜘蛛见伏虎和尚祭出佛门宝物,也立即从腹中吐出串串蛛丝,带出了一个血红色的陀螺,发出了一阵鬼哭神嚎的凄厉哭声,蒙着一层黑雾朝“天佛珠”撞去,两件法宝围着广阔的空间不住碰撞,岩石碎飞,火星四溅,整个洞穴轰隆隆的颤抖开来,天佛珠一时间金光大胜,眼看就要把血陀螺给震碎。

蓦的,彩蜘蛛张着血盆大口“桀桀”笑起,尖肉毒刺猛地插入自己的头骨中,浑身长满黑绒毛的皮肤上顿时浮现出了无数颗人头,都是脸型扭曲着嘶吼着,发出阵阵凄厉的哭叫,彩蜘蛛红色巨目突然冒出了鲜血,口吐人言,阴吼道:“元神出窍!”

皮肤上的那些人头正是“怨血鬼蜘蛛”吸取无数修行之人的元神所幻化,都是些被深深封印在“怨血鬼蜘蛛”本命元神周围的魂魄,在它的法力呼唤下,鬼吼着从皮肤中破出,带着条条碧绿的血浆朝“天佛珠”猛扑过去。

“嘭嘭!”几声爆响,“天佛珠”化成的十八颗金光珠不断被怨灵冤魂的元神扑中,虽然把这些决死扑来的怨灵元神震的魂飞魄散,可金光珠却慢慢被黑色的血雾笼罩,金光慢慢暗淡下来,此消彼长,一旁的“怨血玲珑”趁机轰飞了三颗金光珠,其中的一颗隐隐的透出了血红裂痕,被黑雾眨眼覆盖,暗淡无光。

“阴阳无极,乾坤煞气,周流六爻,循环璇玑,五鬼听令现身,疾!”

玄机子双眸发出了凌厉的狠光,右手两指遥点虚空,大喝出声,竹片天师袍雕刻的朱砂咒文猛然从“奇门遁甲”中飞出,在虚空组成了五道令旗,眨眼出现青,白,赤,金,黑五色幽冥光团,化成五个幽灵般的亮影,猛朝天上的怨灵元神扑去,组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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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怨血鬼蛛,大威天龙 (2)

猛然,伏虎和尚上身黄色僧袍炸成碎粉,露出了鼓荡荡的黝黑腱子肉,一条金色的四爪金龙赫然纹在它的胸前,口吐七星,穿云驾雾,龙身整个包围了他的上半身,四爪虚抓日月,栩栩如生。

“大威天龙,释者诸佛,九重天罗汉金身降世,驾吾佛神龙,借弟子降魔真身,般若波罗蜜!”

一时间,陡亮的璀璨金芒勃然从伏虎和尚全身狂然迸发,刺的一旁的钟道临和玄机子睁目如盲,洞窟顿成一片亮金色,腾的一声响震云霄的龙吟声传来,伏虎和尚全身变为金色,一条伸着四爪的金龙,突然从他身上飞了出来,全身金鳞闪闪发光,张嘴喷出一股金芒,昂首咆哮着朝“怨血鬼蜘蛛”猛扑过去。

“怨血鬼蜘蛛”惊骇欲绝,没想到对面的和尚居然修成了降魔罗汉金身,惨嘶着朝后狂速遁逃,却来不及躲开“九重天金龙”的一扑。

“轰!”的一声,金光四炸飞溅,“怨血鬼蜘蛛”被金龙盘旋着带入洞中半空,打着横的凌空解体,乱散的骨末肉泥夹杂着碧绿腥臭的血粉狂喷四射,眨眼被金龙喷出的金芒给融化掉了。

突然,一声惨嚎嘶吼声传来,一个拳头大的黑色幽冥亮团忽然从血雾中急速的蹿了出来,朝洞穴的深处快速遁去。

“妖孽,哪里逃!”

手持紫刃“拂风”的钟道临这时候已经劈开了蜘蛛网,踏上了洞底的泥地,见“怨血鬼蜘蛛”的元神要逃,两眼精芒暴涨,手中剑怒甩上天,两指虚空遥遥一点,暴喝出声:“令驭神剑,遥指凡尘,剑魄道魂,湮灭万象,疾!”

“御剑决”第二式“繁星刺月”转瞬斩出。

“拂风”通体紫芒狂闪,变为一道紫光猛射“怨血鬼蜘蛛”逃遁的元神,“嘭!”的一声脆响,被紫焰刺中的蜘蛛元神惨嘶出声却乍然而止,被“拂风”眨眼间轰成了碎芒,暴出了无数颗光团,四散飞舞。

钟道临看到被“怨血鬼蜘蛛”元神封印的怨灵冤魂四处逃匿,一咬牙,狠心甩手祭出了“五行针”,五行针尚未飞到半空就疾速的旋转开来,金木水火土五行彩光接连闪动,一层层的围在了旋转光轮的外围,形成了一个五彩漩涡,光华斗转,精芒四射,漩涡中心快速的幻化出了一个八卦阴阳鱼,旋转不停。

漫天的光团发出了凄惨鬼哭的嘶吼,被无形的强大吸力接连吸入阴阳鱼的中心一点,“噼噼叭叭”的响声传来,这些怨灵冤魂的元神接踵被“五行针”刺破,强烈的五行光转眼将其熔化成点点尘埃,魂飞魄散。

钟道临心中黯然神伤,索然无味的收回了“五行针”和“拂风”,痛苦的低下了头,知道这些和自己同是修行之身的方家元神,已经从此消失于三界之中,永世不得轮回,但这也是没办法,如果让这些被“怨血鬼蜘蛛”戾气怨灵炼化的元神逃出去,由于已经沾染了怨血和厉灵,从此也将遁入魔道,永远沉沦下去,他这么做也是不得已为之,暗下却悲伤不已。

“五行针”是采五行属性的玄矿用修行者自身三昧真火熔炼的法器,专破内家真气和法力形成的结界,内蕴的阴阳鱼配合五行光可融化掉怨灵冤魂厉魄,只是由于乃醉道人后天炼制的法器,比不上“炼妖壶”的威力,但由于可以当作武器用,故而也算不凡。

那边的伏虎和尚由于施法过度,召唤“九重天金龙”耗费灵力颇巨,已经陷入昏迷,倒地不省人事,正由玄机子搀扶着推宫过血,调理脉络,玄机子自己也伤得不轻,疲惫的坐倒在蜘蛛网下的泥地上,大口的呼着气,气喘吁吁。

钟道临平复了一下悲伤的心情,伸手入怀掏出一粒“三黄保命丹”递给玄机子,吩咐他吃下,又给陷入昏迷的伏虎和尚喂了粒碾碎的“黑胶续脉丸”,代替玄机子帮伏虎和尚调理脉络,许久,伏虎和尚才悠悠转醒,听了身旁钟道临的叙述,也是唏嘘不已,这么多同道之人就这么的烟消云散了,不由口喧佛号,肃穆而立,念起了金刚经,超度亡灵。

玄机子肋骨隐隐作痛,脸色苍白,刚才被“怨血鬼蜘蛛”趁他施法扫来的一腿,伤了骨位,脸色有些苍白,忍痛缓缓站起,走到一旁弯腰捡起了地上有些破损的“怨血玲珑”,拎着朝钟道临扭头苦笑道:“临哥,这鬼东西怎么处理?”

钟道临一皱眉,下意识的就想毁掉这件凶器,可想了想,轻轻摆了摆手,淡淡道:“用之为善则是法器,用之为恶就是凶器,一念之差后果截然相反,这东西专收魂魄元神,对我无用,你留着吧,或许今后捉鬼用得着,不过先要把其中的戾气消除干净,以免引起反噬!”

玄机子点了点头,走到钟道临一旁,晒道:“干脆送回龙虎山我师傅那里,这东西我看太邪乎,连天佛珠都差点被它给破掉,看看我师傅的意思再说吧!”

说罢将手中的“怨血玲珑”用秘法镇住,化作米粒般大小放好。

鬼蜘蛛巨大的身体暴开的骨末肉块喷的到处都是,石壁泥土都染成了碧绿色,散发出股股腥气,恶臭难闻,加上洞穴内鬼风阵阵,阴寒逼人,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仿佛阿鼻地狱般骇人心惊,以三人的修养也不免心中发怵。

伏虎和尚做完了超度亡灵的法事,细心的观察了洞底四周,心内疑云重重,眉头大皱道:“此处阴气太重,这么浓的血腥味不会只是这妖怪碎尸一处发出的,依洒家看,这里一定死过不少人!”

钟道临闻声点头,和伏虎和尚交换了一个眼色,伸手指着左方一个黑黝黝的坑道,沉声道:“应该是那处刮来的腥气,此处离洞口太高,除了小玄可以用地遁出去,你我都不知道此处是何所在,小玄又受伤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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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血池惊魂,毒蝎骷髅

钟道临缓缓闭上双目,感应到玄机子已经在土地内快速的离去,慢慢睁开了双眼,和对面的伏虎和尚交换了一个彼此了然的目光,微笑道:“但愿小玄吉人天相,就算咱们两兄弟战死在这里,也可瞑目了!

随后,神情转为严肃,凝重道:“大哥,该我们了!”

伏虎和尚湿润的双眼迸发出了怀有深刻感情的闪光,也不搭话,伸出巨掌紧紧握上钟道临双手,紧了紧才慢慢松开,扭头背身,大步朝血腥气发出的坑道先行走去。

钟道临没有看到伏虎和尚转身后滴落的两行清泪,轻松的笑了笑,尽管明白前面的路九死一生,还是悠闲的随着前面的伏虎朝前走去,心中宠辱俱忘,古井不波。

二人其实都不约而同感觉到了前面浓烈血腥气,更让他们忌惮的是那隐隐的妖气,不是说这妖气只能轻微的感应到,而是心灵深处的恐惧,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尤其对自身感应的依赖绝难出错,明白盘踞在那里的是个强大妖灵,以三人合力是否能够稳胜仍是不可预料,加上玄机子受伤在身,功力大打折扣,更是难料。

所以,当钟道临提议让玄机子先行离开,伏虎和尚已明其意,那就是即使二人战死这里,仍然能有个人通报各自师门,不至于全军覆没,给自己这个小弟弟留下一线生机,也给正道留下一个火种。

二人周围的湿气越来越大,洞壁“滴滴答答”不断滴下从石缝内渗出的水滴,脚下的地泥泞湿滑,两人的布鞋和小腿都被浸透了,显得发沉,那股血腥气也慢慢的越发浓郁,直往鼻孔里钻,呼吸间都变得滞歇起来,耳内的鬼哭声越发的凄惨,好像无数的冤魂恶鬼同时耳边凄厉的咆哮痛哭,异常凄惨骇然。

钟道临已经转为内呼吸,可那种渗入骨髓的血腥气还是让他头脑晕沉,腹部翻滚欲吐,伏虎和尚手中的夜明珠光线慢慢变得黯淡下来,逐渐被四周闪烁着的红光覆盖,转过一个蜿蜒的洞壁,眼前的一切惊得钟道临浑身寒毛根根竖起,惊骇欲绝。

转过弯,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开阔的空间,一个地地道道的血红色世界,整个洞窟内的石岩墙壁全被染成了赤红色,不住滴落着血水,汇成条条血溪,缓缓的流向低洼处,形成了一个大池子,池子里面不是水,而是翻滚咆哮着的血液,无数颗人头须发皆无,不住从血池中冒出沉下,发出阵阵凄惨的鬼哭声,厉吼着互相撕咬,盖在血池表层的是密密麻麻的眼珠,耳朵,鼻子和辨认不清的五官血块,都成了鲜红色。

钟道临被惊的瞠目结舌,猛的吸入了一口后天的浊气,一股子浓臭的血腥气灌胸而来,忍不住腹中翻滚,“哇!”的一声将肚中杂物猛喷了出来,弯着腰直干呕。

他吐出的杂物一落地,瞬间被血溪带入血池,无数颗人头就像是饿鬼遇到了肥肉,争相撕咬着将这些未消化干净的杂物抢食一空,几颗人头还从血池中鬼哭着蹿向半空,露着没有牙齿的血口朝钟道临和伏虎和尚不住的凄厉哭喊着。

蓦的,那几颗半空中的人头突然被血池中伸出的两把巨大的肉钳夹成肉粉,一声沉闷的低吼从血池里传来,万千人头顿时炸了锅,鬼哭惨嚎着上下沉浮,接连从血池中冒出,血池里冒出了汩汩的气泡血柱,翻滚着咆哮飞溅,从血池中心猛地升起一条巨大的蝎尾,朝钟道临和伏虎和尚二人怒刺而至。

血池中被带起的血浆喷飞四溅,赤红色蝎尾上的锐利毒钩夹杂着一股腥风血雨眨眼就到了伏虎和尚的头顶,伏虎和尚正被刚才眼中所见骇的双目尽赤,气的浑身颤抖,万没想到血池下的妖怪这么快就攻过来了,惊得甩手挥舞着重铁戟横挡出去,扭身朝后飞退。

“嘭!”的一声沉闷的爆响,重铁戟刃头和赤红蝎尾猛撞在一起,发出了一声原木碰撞的闷响,伏虎和尚只觉得从铁戟上传来一股沉浑的巨力,震的他虎口欲裂,全身有如被电击,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手中铁戟脱手而飞。

钟道临大吃一惊,没想到以伏虎和尚的功力,居然被蝎子怪一招轰飞了铁戟,手中紫芒一闪,飞身朝空中的蝎尾尖斩去,“叮”的一声脆响,火花飞溅,蝎尾上的毒钩倒刺跟“拂风”撞击下只留下了一道浅痕,毫不停留的再次朝钟道临甩来。

钟道临手中紫剑差点被震的飞了出去,这还是他有伏虎和尚的前车之鉴,只用剑尖划了一下,否则力量不及伏虎,“拂风”肯定握不住,急忙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躲过蝎尾一击,跃回伏虎和尚身侧。

血池中赤血狂喷,冒起了汩汩的血泡,腥风阵阵下血水翻滚着朝外涌来,无数人头脸容扭曲着凄厉哭喊,嚎叫着接连腾空而起,从血池中央浮起了一个全身赤红的大蝎子,举着一对大铁钳,低吼着从血水里升了上来。

通体赤红的蝎子怪体型庞大,刚一从血池中浮起,血水就像降潮般落了下去,露出了猩红的池壁,蝎子怪长着一颗人脑袋,赤红乱发披肩而下,一双诡异的红眼珠正阴冷的看着惊动它的二人,红眸里射出了森寒冷酷的阴光,血水不住从它巨大的肢体上滑落,腥气扑鼻。

蝎子怪高举着一条斜勾向上的毒尾,血红大口慢慢张开,露出了森森的白牙,冷冷开声“牛鼻子,你跟那秃驴如何到了本座这里,蛛蛛妹子没有招呼你们?”

“呸!”

伏虎和尚怒目圆睁,被震伤的经脉已经恢复过来,听到蝎子怪所言,身形一挺,站起来暴喝出声:“孽障,那蜘蛛精已被洒家斩成肉泥,元神魂魄俱灭,正等你陪她呢!”

不等说完,脖上挂着的“天佛珠”金芒暴涨,已经被伏虎和尚猛抛上天,变为十八颗金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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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血池惊魂,毒蝎骷髅(2)

蝎子怪被无数石刺戳中,又被金光珠猛轰了几下,坚硬的甲壳除了被轰碎几处,露出血肉外,受伤的地方很快被人头化成的血块给补上,根本没能伤其根本。

蝎子怪摇头摆尾,暴怒狂吼,被二人激发出了凶性,张嘴从腹部吐出了一个血红色的珠子,凌空爆发出了鲜血般的红色焰芒,笼罩了整个血池,漫天飞舞的人头发出了凄厉的哭喊,猛然炸成碎肉,化成一条条绿色的青烟,不住汇集成团,缓缓降到血池里。

怨灵聚集形成的绿光团刚降入血池,血水就翻滚咆哮开来,扭曲变形着越缩越密,人头和血水融合在了一起,幻化成了一个巨大骷髅头的形状,长着獠牙的血嘴猛咬钟道临。

钟道临双目一寒,咬牙甩手将“拂风”扔向半空,朝蝎子怪刺去,双手十指在胸前抱团虚抓,两手一画圆,在中心凭空出现一个光团,急速膨胀为一把巨大的光棱巨剑,闪着强烈的光芒,暴喝出声:“浩荡乾坤,凌尘天剑,覆冒阴阳,御执衔辔,斩!”

一招“天剑凌尘”在“拂风”刺出的瞬间使出。

钟道临不等光棱巨剑射出,功聚背骨,道袍鼓荡成球,硬受背后骷髅头的一击,背部道袍连续震动下被震成碎片,喷血跌飞到伏虎和尚身旁,两手紧抓着他的肩膀,嘴角挂血,大喝道:“快走,洞要塌了!”

说罢,两眼一黑,全身无力的朝伏虎和尚倒去。

伏虎和尚双手捏出佛门降魔金印,猛轰了蝎子怪一招,拽起四肢虚浮的钟道临,扭头就朝方才来经的坑道狂奔而去。

“轰隆隆!”的爆响连成了一片,光棱巨剑腾起了滔天的火焰尾迹,轰上了半空的血骷髅,爆炸开来,狂暴的火红气流漫卷狂嘶,整个洞窟被震的剧烈抖动,四周山岩不受力的砸下,山崩地裂的爆响传来,岩碎石飞,火焰充填了整个地穴,岩壁完全的四散崩塌,飞散怒砸。

蝎子怪被烈焰吞噬,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火红的长发顿成焦灰,可它甲壳却异常坚硬,趁着光棱巨剑暴开的威力没有到达顶峰,疾速的爬向石壁,狂吼着朝伏虎和尚跟钟道临消失的坑道追来。

“轰!”的一声闷响,似乎整个“黑云山”都开始摇晃起来,血池所在的洞穴猛然朝外喷出了一股烈焰,又紧接着炸开,山摇地晃,完全的朝内崩塌开来,带动了洞内的石壁连锁反应跟着崩塌,山岩大块大块的倒塌,洞窟开始大范围的坍塌爆开,朝外蔓延。

伏虎和尚大步流星,暴喝连连,一边托着钟道临在坑道中快速的移动,一边遥遥掌控着漂浮于自己头后一丈高的“天佛珠”,不住朝身后追来的蝎子怪轰去,一时间震的洞壁爆声连连,岩石四处飞溅…

又是一声低沉的吼叫,蝎子怪被一颗金光珠轰中,摇尾昂首发出了狂怒的咆哮,两排腿脚更加快速的移动,围着洞壁四周忽上忽下,一对蝎子钳不住朝伏虎和尚的背后夹去。

伏虎和尚腋下夹着的钟道临忽然全身一震,悠悠转醒,马上发觉了自己这方正面对着的处境,半空“天佛珠”发出的金色光芒突然往外延伸了出去,头上就是白色的蛛网,他意识到已经到了“怨血鬼蜘蛛”盘踞的那个洞窟,心中一动,低声对伏虎传声道:“把妖怪引到蜘蛛网上,小弟自有办法!”

伏虎和尚抱着钟道临的巨手忽然紧了紧,表明已经听到,猛然间一声大吼,身形突然退后少许,左手一个金光降魔佛印离掌而出,猛朝紧跟而至的蝎子怪印去,“嘭!”的一声闷响,蝎子怪被轰的暴怒嘶吼,蝎钳一甩就扫飞了面前的伏虎。

伏虎被震的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抱着钟道临一起跌飞上天,翻滚着跌到了蜘蛛巨网之上,眨眼被蛛网粘个结实。

蝎子怪盘踞的洞窟被轰塌,连自己的姘头“怨血鬼蜘蛛”都被二人杀掉,早就怒火冲天,看到伏虎和尚倒在蜘蛛网上呻吟抽搐,狞笑离地拔起,厉吼道:“给我死来!”

蝎子怪窜入洞穴半空,眨眼跃上了蛛网,一条巨大的赤红毒蝎尾从背后挥出,猛刺伏虎和尚的头颅。

“嘭!”的一声爆响,“天佛珠”疾速的飞至,电光火花间挡住了蝎尾的一击,却也被蝎尾轰飞,蝎子怪正要挥舞蝎钳再次攻来,就听到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吼,啸岳地虎黑脑袋刚从地里伸出,就发出了一声怒吼,猛然拔起身形朝蝎子怪扑来。

蝎子怪方挡住了啸岳地虎的一扑,突然大吼着呼痛一声,自己的腹部不知道何时已经插入了一把桃木剑,黄色的液体狂喷而出,暴怒下蝎尾狂甩,“噗!”的一声,虚空中用“隐身咒”刚偷袭得手的玄机子被乱舞的蝎尾扫中,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千年桃木剑甩手抛飞,打着横的跌飞出去,滚翻倒地不起。

一直闭目悄无声息的钟道临在这时突然睁开了双眼,一道寒芒直刺虚空,右手一翻,大喝道:“虚域妖灵,虫动含命,命系於天,星辰凌犯,炼妖壶,现!”

咒言钢毕,就见他右掌之上凭空出现一个金色气团,如银河星云不住转动着悬臂,幻出一把银光闪闪的细腰高嘴石壶-----“炼妖壶”!

钟道临提壶在手,迅速的打开壶盖,壶口朝刚把啸岳地虎扫开的蝎子怪猛的罩了过去,大喝道:“收!”

三股白烟眨眼冒起,“炼妖壶”壶内发出的黄光柱笼罩了蝎子怪,阴风阵阵,鬼哭神嚎声顿起。

“啊!”

被白烟包裹了的蝎子怪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坚硬的赤红壳甲“噼噼啪啪”仿佛被烤焦了似的冒起了血泡,满头红发早被烧焦的光秃秃头皮,也开始溶化成烂泥一般的腐肉,昂首摆尾狂扫,它想挣脱“炼妖壶”的范围却不可得,加上被蜘蛛网粘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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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六虚祭符,神枢诡藏

土遁入地的钟道临仍能感觉到后方土地的震动,为了能使驮着两人啸岳地虎负担小点,甩手祭出了“土灵符”,土褐色的微光闪烁下,同行相斥,四周土地顿时朝外退开,地虎更加快速的破开土地,朝东南方直线奔去。

黑洞洞的地下寒气和湿气都很重,面前除了漂浮自燃着的“土灵符”那微黄的光线,尽是黑乎乎的湿润泥土,夹杂着些碎石草根,正当钟道临担心寒气会侵入昏迷着的伏虎和尚内脏时,走在前的玄机子一声清喝,提剑拔身而起,地虎虎吼一声,驮着二人跟着从土内拔了起来。

一阵清风袭来,钟道临呼吸顿感舒畅,入目是高挂在中空的一轮明月,发出了银黄相间的皎洁光芒,给地上的世界铺上了一层银装,皓月如轮,月影清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由得使他略感昏沉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这处所在已经出了“黑云山”范围,远处朦朦胧胧的可以看到僵尸盘踞山村的陇廓,后面就是被黑压压浓雾遮盖的地方,连月光都透不进去。

玄机子上到地面后,赶紧帮钟道临搀下了伏虎和尚,被蝎子怪扫中的一钳使他受伤不轻,腋下肋骨断了一条,红红的肿起来一片。

玄机子一边用真气打通伏虎和尚的经脉,一边用秘法围住他的心脉和三才大穴,封闭牡龠阖两扉,帮其固本培源,看到伏虎伤的这么重,气得咬牙切齿,恨声道:“都是那个狐狸精,等大哥醒了,看我不轰飞她的黑云山!”

钟道临正要搭话,猛然心头一颤,一个妩媚的娇笑声从黑雾中轻轻的飘了过来:“三位小哥可真让奴家吃惊不小,连小妹养的两只小妖都不是你们的对手,咯咯咯咯!”

说着,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响起,似乎对“怨血鬼蜘蛛”和“赤血骷髅蝎”的魂飞魄散一点都不介意。

“呸!”

玄机子眼中杀机陡现,一提手中千年桃木剑蹦了起来,跳脚大骂道:“骚狐狸,有种的给道爷出来比划!”

他表面气势汹汹,暗地里左手却唤出了一道“搜魂令旗”,摇晃着朝黑雾中飘去,准备一发现花灵儿的方位,就暴起发难。

一声幽怨的声音传来:“算了,想我魔道所追求的东西,不是几位可以明白的,以今日三位的表现,他日定非池中之物,希望奴家和三位公子永远不要对立,否则小妹只好用最狠毒的手段将你三人除去,奴家还有要事,告辞了!”

说罢,一朵绿火从黑雾中升起,“搜魂令旗”猛的燃烧起来,玄机子一声大喝,甩手将桃木剑朝绿火处掷去,却丝毫没有任何反应,显然花灵儿已经离去。

玄机子无奈的召回桃木剑,把奇门遁甲收回耳内,和身旁的钟道临对忘了一眼,都对这个妖女产生了莫测高深的惊怖感觉,浑身透着凉气。

钟道临嘴角一掀,挤出了一抹苦笑道:“走吧,人家一根指头都没动,就把咱们兄弟三人玩弄于掌中,今后必是我正道大敌,先把大哥伏回利州吧,这里阴气太重,容易寒气侵骨,对伤势不利!”

玄机子闻声点了点头,桃木剑往背后一插,将伏虎和尚搀上啸岳地虎的脊背,随着前面的钟道临伴着皎洁的月光和苍穹之上的点点繁星,兴致索然的朝利州方向走去,丝毫打不起来精神,连诛戮二妖的得意感也消失无踪,了无痕迹。

二人在村外汇集了刚绞杀完漏网僵尸的雷鹰和风狼,一起前行,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众人刚到利州城城外尚未进城,就看到城内冒起了滚滚的浓烟和不住上窜的火苗,玄机子皱眉停住,扭头朝钟道临疑惑的问道:“那不是天仙醉的方向么?”

钟道临沉沉点头,恨声道:“那妖狐真是手段果狠,怕咱们回来找天仙醉出气,查找她的踪迹,居然不顾周围民居被火波及,殃及池鱼,一把火点了老巢!”

正说着心中一凛,自己二次遭她诡计戏弄,皆是不明白对方的手段和特点,起码这一手不留后患的狠辣果敢作风,今后就要注意,否则非吃大亏不可。

玄机子看到远处的火头越来越高,阵阵的铜锣声已经隐隐的传来,想必是附近居民正在组织救火,怕火势受不到控制,急道:“临哥,我先去帮百姓灭火,你跟大哥稍后再来!”

说罢急匆匆的朝城墙低矮处奔去,由于几人都没有路引和官方文碟,又是深夜入城,只能越墙而过。

钟道临也怕火势朝外波及,双目精光一闪,甩手唤出了一道蓝色灵符,朝着火处凌空一点,清喝道:“瑶池之水,甘露清波,青龙熬枢,汞日流珠,咄!”

蓝色的“洪水符”等“御水咒”一毕,立刻化作一条小青龙,昂首龙吟,虚踏四爪朝天空升去,蓦的,九天之上的云层开始慢慢聚集,一声清鸣的龙吼透过聚集的云层传来,蓝色的雷电在云层之中闪动开来,“轰隆”一声闷雷的响声充斥了整个大地,豆大的雨水倾盆而下,朝着火的房舍聚集处浇去。

城内隐隐透出了欢呼声和一道道黄光,看来是趁居民开始感谢老天爷这阵及时雨的功夫,玄机子也开始施法灭火了。

闷雷声惊醒了地虎背上的伏虎和尚,刚一睁眼就看到空中不住聚集着的黑云,只朝着一个方向落雨,明白是法术的作用,捂着肋骨忍痛站起身形,询问钟道临刚才发生的一切。

钟道临当下将伏虎和尚昏迷后发生的事情详细地介绍了一遍,在提及花灵儿的时候,没来由的心中一动,总觉得那妖狐所说的“还有要事”不会那么简单,应该是个自己未能想明白的阴谋在里面,可究竟是什么却一时间没了头绪,索性放下不想。

伏虎和尚喧了个佛号,举目望了望中天的明月,叹声道:“诸缘已了,洒家即刻回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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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六虚祭符,神枢诡藏(2)

钟道临收拾情怀,呼啸着唤下了低空的雷鹰,让三兽缩小化作普通家畜大小,无限落寞的朝利州城墙边缘踱去,伏虎和尚尘缘的说放下就放下,连随身神兵的失去都了无牵挂,让他突然间悟到了很多。

从第一声啼哭响起,人的一生就像一幅空白画轴一样展开了,有的人将此幅画画满了珍奇异宝,金光璀璨,有的人上画九鼎,祈求问鼎天下,还有人终其一生不明白究竟要画些什么,邯郸学步,别人追求的也就成了他所要画的,于是人生卷轴上充满了朦胧的迷雾,却没有自己的道路。

而他跟伏虎和尚玄机子追求的又是什么呢?也许是平面画轴外的世界,一个立体纵横广阔的天地,一个大道之地,万物之源,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非有道不可思,不可思即道,可道又是什么呢?莫非就是帮人生打开这幅画轴的无形之手,那冥冥之中,宇宙万物的起源?

无一物非天,无一物非命,无一物非神,无一物非元,物既如此,人岂不然,人皆可天,人皆可神,人皆可致命通元,不可彼天此非天,彼神此非神,彼命此非命,彼元此非元。是以善道者,即一物中,知天尽神,致命造元,佛道追求的东西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全凭自身悟性,你说它是实它就是实,说空则空,空中有实,实中有空,空无所空,即使真的达到了“归仙”的无上层次,难道就是修行的终点,还是另一个不可知的起点,到底这条“路”有没有终点?

钟道临迷迷糊糊的抓住了一点什么,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突破“筑基洗髓,乾鼎坤炉”的筑基一关后,他一直在朝着“坎离匡廓,六虚祭符”的祭符层次努力,要知道灵符皆是将五行属性其一的灵力凝聚压缩为一点,就好像把三江五湖之水的灵气压缩凝结封印到一滴水的大小,然后再用自身灵力秘咒解开释放出去,其中的过程异常艰难,非大悟性不可为。

时已月上高枝,落山夕阳被如轮皓月更替,阴阳更迭,已薄崎嵫,银光倒映,照得利州城外山石林木全都成了朦胧之色,暮霭苍茫,瞑色欲收,新月掩映乱山丛树之间,空山无人,流水淙淙,到处草莽纵横,冈阜起伏,显得景色分外荒凉,连林草蕴含的木灵之气都随着时辰日月的更迭而偏向了属阳的一面,跟这清寒的月夜隐隐形成了阴阳相交,彼此融合的平衡局面。

蓦的,钟道临浑身剧震,突然把握到了那不可测的一点,双目一闭,上丹田泥丸和黄庭窍一寒一热,升起了两道仿似“五行针”旋转形成的阴阳鱼,牡龠巍巍,木魂居中,遥遥吸引着林木的灵气,感受着蓬勃万木汇集成的生命海洋,那广瀚无边的宇宙印记。

忽然,整个密林内的草木之灵汇集成了一个生命,外围又有不断木灵加入,好像活了起来,彼此的木灵绞缠融合着,有些害羞,还有些胆小的观察着林外之人对它们的心灵测探,钟道临脑中浑浑噩噩,将所有的执著和妄念完全放下,只留下最深处的真实心灵和这些草木做着最高层面的“沟通”,那不是语言,更不是动作,而是把自己的善意和缺点,记忆和隐私,毫无保留的在眨眼功夫传递了出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些万木生灵感受到了钟道临的善意和他开放的心灵,在学习他修行经验的同时,也把自己对沧桑岁月和天地宇宙的感悟毫不保留的展现在钟道临的心灵面前,醉道人说得对,世间万物生灵是没有死亡的,失去的只不过是今生的“记忆”,而存于心灵深处的宇宙印记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在无边的宇宙岁月中,等待另一个重生。

钟道临的思维跟着万木之灵以雷电的速度朝外延伸,越过群山,跨过海洋,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大地,他第一次清楚的知道自己脚下的大地原来是个大球,无数的生灵就在这里繁衍生息,亿万年的传承下去。

钟道临一丝明悟映在心头,四肢颤抖下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酸感,两行热泪夺眶而出,缓缓得睁开了明亮的双眼,悲叹道:“爰有其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枢诡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万物有灵,大道无形!”

他如今才懂得,每日走在山林小道脚下所踩的花草植物,原来都是有生命的,虽然对每一个来说是无比微弱的,但万木之灵汇聚交融,就成了一个真真的“人”,甚至是一个更高的生命形态,那是一个没有虚言狡诈,无需语言就能彼此沟通的世界,是人类永远无法懂得的生命形式,一个最真实的心灵世界。

钟道临一霎那间顿悟五行蕴灵所包含的大道之源,缓缓伸出右掌,两根指头朝密林一点,轻喝道:“万木听令,木精乞灵,巽辛列曜,周虚祀符,祭!”

无数木黄色的光点欢跳着从密林中迸出,渐渐汇集成堆化为亮团,飘飘乎乎的朝他飞来。

钟道临轻轻一笑,没想到伏虎和尚无意间的一句话就让他突破了“祭符”的境界,轻轻用手心托起木灵蕴聚的光团,想了想在血池丢失了的“拂风”,甩手将光团化作了一条闪着黄色微光的木棍,伸开右掌轻削淡砍了起来。

婴孩般晶莹玉润的掌锋完全随意挥动,木削纷飞,意到手至,木棍慢慢在手中化作了一把短木剑,虽然是剑,处处却包含了圆的特性,不多一刀,不少一道,充满自然玄理,仿佛这把木剑本身生出来就是如此,毫无斧凿之痕。

钟道临盯着自己手中的作品,双目精光闪闪,说不上喜欢与否,心中一片宁静,淡淡笑了笑,随手收入“乾坤袋”中,领着三兽朝城下走去。

深夜,利州城内。

一杆烧得就剩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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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错逢水鬼,元神出窍

钟道临伸手打掉了玄机子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没好气道:“什么仙丹香气,乱七八糟,赶快找个地方住下才是正事!”

玄机子闻声没有动,只是皱着眉头,低着脑袋沉吟了一会,忽然嚷起来道:“我想起来了,这是婴孩出生后刚从先天步入后天产生的味道,天啊,临~临哥,你的眼睛?”

钟道临听到玄机子前半句话就浑身一震,双眸射出一股冷冽的电光,直刺玄机子的心灵深处,隐隐懂得刚才城外树林短暂的停留,已经让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正用心灵去感受万物的内心,才能使他的心灵修养更上一层楼。

钟道临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深邃,对玄机子沉声道:“目视雕琢者明愈伤,耳闻交响者聪愈伤,心思元妙者心愈伤,师傅借乾坤袋点化我的时候,可笑我觉得已经明白了,直到方才我才明白这句话的道理,那是一种平淡中见真性的道心!”

玄机子双目一亮,心里觉得抓住了点什么,可忽然又消失无踪,不由疑惑的望了眼陷入深思的钟道临。

钟道临忽然哑然失笑,放弃了要把自己从木灵那里感悟得来的经验叙述给玄机子的想法,柔声道:“看你的悟性了,就算我说给你听,表面上你一定觉得懂了,其实却更加执着了,反而落于下乘,走吧,赶紧买套衣服穿,满身血污肉块的,当心官府把咱们当贼人给抓了,明日还要赚银子呢!”

说罢,不理会呆站在那里一头雾水的玄机子,大步转过巷子口走上土石大道。

玄机子想了想,还是觉得似懂非懂,似通非通,索性不再苦苦思索,听到钟道临要赚银子的话,却突然来了精神,两眼贼光一闪,嘿嘿笑起,快步朝钟道临消失的方向追去。

天上月影凝空,二人靠着阴暗的墙角疾驰,幸亏那一阵大雨,街上的行人除了聚集在天仙醉外救火的那些,大部分都进入了梦乡,两人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一家规模不大的裁缝店停住。

钟道临看见紧闭的木门中丝毫不见灯光透出,皱了皱眉,暗忖这么夜的天了该不该打扰人家,一旁的玄机子却不耐烦起来,抓起木门上的铜环就“浜浜浜!“的猛敲起来,声音传出去老远,吓了钟道临一跳,可这小子依旧笑嘻嘻的敲门,给了他一个万事无忧的眼神。

摇拽着的昏黄煤油灯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显然里面的主人被这一通狠狠敲门声给惊醒了,钟道临只听到房内脚步连成一溜小跑的来到门后,“咔嚓”一声去掉插门木挡的响声传来,木门被“吱呀”的拉来,露出来一张睡眼惺忪的老脸。

可能是裁缝店掌柜的一位六旬老者,穿着条白布裤,光着瘦弱的膀子,有些惊慌的凭借着身后的灯光定睛看了看门外的来人,等见是两个全身穿的破破烂烂,还散发出股股恶臭的小道士,老脸一哆嗦,气得就要破口大骂。

“呔!”

玄机子看到老头脸色刚变绿,不等对方说话赶紧就是一嗓子大喝,手提桃木剑朝老者虚空一劈,大吼道:“老人家,快快让开,刚才我师兄二人捉拿那黑云山魍魉阴魂,被那吸血孽障逃入了老人家店铺,快些让开,否则你一家老小必遭那吸血妖的祸害!”

话音未落,老者就把刚要吐出的恶言一股脑的给生生咽了回去,老脸煞白,浑身吓得直哆嗦,大骇道:“道~道长,方~方才道长说老朽家中跑来个什么?”

玄机子两眼一翻白,倒提桃木剑原地蹦蹦跳跳,吐着半截红色头,阴森森吼道:“吸~~血~~~老~~~妖~~跑~~进~~你~~家~~了!”

这小子故意把声音弄得颤悠悠的,又学着僵尸乱蹦,只把一旁的钟道临气了个半死,还拿他没办法,苦忍着不敢笑出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老者听得毛骨悚然,“妈呀!”一声鬼叫,嘴唇发紫,腿肚子直转筋,赶紧从屋内跳了出来,紧紧抓住玄机子的袍袖,偷望了门内两眼,颤声恳求道:“道长,您老人家行行好,老朽一家人等和伙计都住在后进房中,您可千万要把那妖怪给捉走哇!”

玄机子被老者一抓,不再上下乱蹦,大刺刺的暄了个道号:“无量天尊!”手中桃木剑朝屋内一指,严肃道:“老人家放心,捉鬼除妖本是我辈之责,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快快闪开,待贫道捉妖去也!”

他现学现卖,把伏虎和尚那通“点化”他的话用来安慰老头了。

玄机子朝钟道临使了个眼色,贼笑了一下,马上恢复了肃穆的神态,提着桃木剑就直冲人家店铺的库房,带着呼呼的风声,声势惊人。

钟道临无奈的摇了摇头,扶着一旁快要瘫痪倒地的老掌柜,跟着玄机子朝内进走去。

钟道临从店铺二门进去是一组庭院,就见到玄机子把桃木剑挥舞成轮,八道金光闪闪的符纸各镇一方,在空中来回旋转,一道绿光惨嚎着在符纸围成的大圆中左冲右撞,爆发出了一道道火光,庭院里种植的花草被狂风连根拔起,四处乱飞。

突然,庭院内响起了阵阵的低吼声,阴风阵阵,寒气袭人,那道绿影看突破不了符纸设定的法力结界,忽然膨胀成一个人形,吐着一条长舌头,张牙舞爪的朝玄机子扑去。

玄机子暴喝一声,手提桃木剑,人剑合一朝绿影鬼刺去,“嘭!”的一声爆响,绿影身前被桃木剑戳出来一个“呲呲”作响的大窟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嘶,玄机子趁机掏出一张黄色符纸猛印到绿影的印堂方位。

“嘭!”的一声闷响,绿影整个被暴成了股股绿烟,慢慢化为无形。

钟道临感觉怀内搀扶着的老者越发抖得厉害,恐怕一松手就会晕过去,暗骂这小子做场戏,让人家不怪自己惊扰之罪也就是了,干嘛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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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风名人堂,杰出贡献用户 | 2004-7-22 19:58: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错逢水鬼,元神出窍(2)

老人家听钟道临这么一说又差点跪下去,恳求道:“道长有话直说,老朽一把老骨头了,下半身早入土了,只要家人平安,别无他求了!”

玄机子暗叹一声,走过来安抚了一下老掌柜,沉声道:“恕小辈直言,脱谷为糠,其髓斯存,胸腹手足,实接五行,耳目口鼻,全通四气,老人家唇上数茎青入口,河伯催促,准头黄亮,透天庭仓开,火明气发,红而不燥,色润本乃真阳火得火局,可如今被此阴地破了格,恐怕阳寿已尽!”

顿了顿,接着道:“如果贫道没有料错,您家一定有小童自幼染疾,至今不愈,神态终日恍惚无神对么?”

老掌柜含泪点头,颤声道:“那是老朽孙子春儿,看这孩子从小苦命,一生下来就疾病缠身,怕养不活,就给他改名叫遇春了,唉,谁知道一年多来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更加恶化了!”,

老者说到痛处,泣不成声,躬身拜道:“老朽行将就木,死则死矣,两位道长一定要救救孩子啊!”

说罢,就要跪倒在地。

钟道临刚忙扶起老者,扭头问玄机子道:“那孩子能救活么?”

庭院这一阵折腾,把后院的女眷和偏房的伙计都给惊醒了过来,纷纷打着火把提着棍棒跑过来看怎么回事,瞧见自家老爷正给两个小道士下跪,都吓得不知所措,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开口。

一位长相忠厚的中年人急匆匆的跑到老掌柜旁边,替钟道临搀扶住老者,关切道:“爹,您老这是咋的啦?”

老掌柜声音呜咽,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番,中年人听得先是皱眉不语,扫向钟道临二人的眼光尽是不信之色,等老人把玄机子说的那番孩子病情讲完,中年人浑身一颤,扭身“扑通”一声朝钟道临二人跪倒,“嘭嘭嘭”磕了三个头,恳求道:“求二位道长施妙手救劣儿一命吧!”

玄机子掐指一算时辰,苦笑着叹道:“先看看再说吧!”

后院右进一所木房内。

一个风韵犹存的妇女焦切的看着床榻上病恹恹的儿子,又不住观察着床边钟道临和玄机子的脸色,当看到二人的脸色不住变阴,忍不住哭了起来,软倒在一旁丈夫的怀中,流泪哭泣不止。

中年人伸手轻拍怀中人,安慰着自己的妻子,眉头皱成了一条线,关切的问钟道临二人道:“道长,春儿他要紧么?”

玄机子正仔细的盯着床上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孩,病恹恹的脸上神情呆滞,双目无神,印堂之上乌紫发黑,颧颐颏口皆青,小腿弹蹬间脸上却毫无表情,纸白的嘴角流着白沫,身旁的丫鬟每隔一会儿就要擦拭一次,才不至于被唾液滴到被褥上,屋内的家人都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玄机子听到中年人问话并没有答复,只是给了钟道临一个眼色,后者看到才一岁的小孩居然这个样子,也是心中微痛,伸手用掌心摁住了孩子的前心,缓缓闭上了眼睛,一股阴寒的冷流沿经脉眨眼传到了钟道临的手肺阴太经,直往眉心钻来。

钟道临冷哼一声,运功化去了经脉之中的寒气,再观察孩子的脉络,心阳上亢,心跳气急,心肾不齐,黑紫之气笼罩青灵、少海、神门少阴心经,上逆下陷,来回翻滚,当以他用中黄意念贯于孩子隐白、大部、大白足太阴脾经时,突然浑身剧震,睁目叹声道:“三魂少其二,七魄已归紫府,其实孩子早已身亡,留下的尽是先前水鬼留下的妖气!”

“啊!”

中年人怀中的妇女痛呼一声,一口气没顺上来昏死了过去,一旁的老掌柜看全家的独苗就这么的死了,犹如晴天霹雳,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脸容哆嗦着坐翻在地,嘴里喃喃嘟囔着什么,脑中一片空白。

只有中年人含泪掐了掐妻子的人中,把老者扶到床上坐下,对钟道临二人一抱拳,颤声道:“多谢二位道长,生死不能强求,也是春儿命薄,常某多谢二位大恩!”

随后强忍悲痛扭过头来冲床边的丫鬟道:“小翠,你去账房取些银两来,再到库房拿两套和两位道长身材相称的长衫鞋裤,去吧!”

“不不!”

就连玄机子那么厚的脸皮也受不住,连连摆手道:“我们兄弟没能帮上贵府的忙,反而平添噩耗,这银子是绝不能收的!”

中年人索然的轻摇了摇头,沉声道:“既然孩子救不活,也是天意,两位道长今后仙踪所踏之处,能多救两个和劣儿同样苦命的孩子,能多除些妖魔也就是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多备些也好让两位道长路上好行走!”

他看出了二人的窘迫,虽然突逢惨事,但在外人面前,不好表现得那么脆弱。

正苦苦思索着施救方法的钟道临听到中年人“天意”二字,心头一颤,不由想起了在“云山”脚下和白蛇对话的那个雷雨之夜,一个“天”字道尽了人生的无奈和岁月的蹉跎,白蛇说得对,既然天地不仁,那天又如何?想到这里双眸精光一闪,恨声道:“未尝就没有办法救回令公子,小黑,现形!”

“嗷!”

那头正半卧在院落中懒洋洋的大黑猫突然发出了一声虎吼,全身黑毛一抖,在屋内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越变越大,化成了一头威风凛凛的斑斓黑虎,摇头摆尾,昂首狂吼,声震长街。

钟道临忽然从房内众人眼中消失,再见时已经闭目盘坐在庭院中心,双臂围胸抱圆,落于丹田处手捏法印,轻吟道:“元神出窍!”

一道黄芒猛然从他头顶升起,化作一团和他身形样貌完全相等的虚影,眨眼骑到了啸月地虎背上,大喝道:“小黑,同我一起下探幽冥地府,走!”

“临哥,等等我!”

玄机子看到钟道临居然要用本命元神下阴界,大吃一惊,如果七日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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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九幽冥界,牛头马面

大地之下,幽冥所在。

钟道临骑着啸岳地虎和策应身旁的玄机子直穿九幽,越来越快,他是用本命元神入地,重量和十识似有似无,玄机子是用遁甲秘咒,本身就是借助法宝的遁潜之力,不知道过了多久,经过了漫长的黑暗,二人眼前一亮,终于踏入阴界所辖范围。

幽冥所在的至阴之地是不能用常人的想法去理解的,骑着地虎的钟道临和玄机子虽然是从阳间入地的,却是从阴界的黑土地下钻出来的,那种颠倒时空的感觉越发诡异难测。

举目一望,一根根粗铁链横锁的黑石巨柱笔直的插入阴界的红色天空,不知道究竟通向哪里,前后左右每隔一里许的距离就有这么一根刻着各种妖兽鬼怪浮雕的柱子,密密麻麻的遮挡了两人的视线。

黑虎脚下的地表覆盖着厚厚的黑石渣,腾腾的冒着白烟,阴风吹拂而不散,袅袅盘旋而上,稍远处几条纵横交错的红色河流偶尔窜起几道青绿色火苗,在黑石渣大地上静静淌过。

岩浆红河上横架了一座座白石拱桥,一个个须发皆无,九窍无气的阴魂排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缓缓走过,面目之上五官早已经不在,变成了一片混沌之色,都是用着一个表情,悄无声息得跟着前边的走,没有喧哗,没有双脚踏地的声音,一切仿若无声,静的骇人。

玄机子甩手祭出一道纸符,用桃木剑一点燃着,咒符缓缓的漂浮于二人的头上,一道道碧绿的光影纷纷躲开符纸的范围,好像对这道纸符很忌惮。

钟道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沉吟少许,翻身跃下地虎,扭头朝玄机子疑惑问道:“那孩子魂魄究竟被何司所拘,这鬼地方怎么走?”

四周阴森森的不见生人,也没有任何建筑物一类的指引,钟道临又是第一次下阴界,一时间不免没了头绪。

玄机子闻声苦笑,摇头叹道:“这九阴之地怨灵戾气齐聚,修行者阳气太重,不是说来就来的,小弟也只是跟着师傅来见识过一次,秦广王专司人间夭寿生死,统管幽冥吉凶、善人寿终,接引超升,不妨到西北第一殿走走,看能不能把孩子的魂魄给赎回去!”

钟道临知道玄机子也没有把握,只得点了点头,缓缓漂浮于离黑渣地三尺的距离,双眼盯着玄机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没动地方。

玄机子不像钟道临是元神出窍,以纯精神凝聚的“元婴”行动,所以无声无息,重量也似有似无,他对阴界地表之上冒起的处处阴火也很忌惮,贴了两张符纸到腿上,见钟道临这么看他有点奇怪,不解道:“临哥,你怎么老盯着小弟看,走吧!”

钟道临伸手摸了摸小黑脑袋上的虎毛,大刺刺的一挥手,郑重道:“嗯,我跟着你就是!”

玄机子闻声举目朝四周望了望,张口说不出话来,无奈的挠挠头,和钟道临齐声问对方道:“你知道方向吗?”

两人的表情忽然滞了滞,稍许,钟道临嘴角微微一翘,两人同时相顾大笑起来,在这幽冥阴地,天空是一片火红色的,不见日月星辰,任何的植物都看不到影子,既没有日月和植物的朝阳面作参照,这东西南北还真把他们给难住了。

就在二人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周围的阴风猛然间怒吼了起来,刮得脸上一片生疼,从黑渣地表窜起了无数的火苗,高逾十丈,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接连拔向天空,大地仿佛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嗷!”

小黑一声虎吼,两耳微微一颤,全身毛发腾的竖了起来,一对碧绿的眼珠闪出了凶狠的光芒,紧盯着一个方向,四蹄轮踏地面,好像随时要冲过去。

钟道临见小黑凭兽类的直觉好像发现了什么,骇然朝地虎双眼看的方向望了过去,就见从远处铁链巨柱的间隙飞快的冲来两匹形态怪异的红色怪兽,怪首长着个牛头,却是马的身子,可身下的三条腿却有大象粗,正驮着两员手持兵刃的战将,口喷白气朝这里奔来,三蹄翻滚间,踏的地上不住卷起黑沙,快若奔马,声势惊人。

“呔!何方小辈居然敢擅自闯入紫府,莫非嫌阳寿太长,老寿星吃砒霜你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长着一对牛角的黑脸战将手握两把车轮战斧,瞬间骑着怪兽奔到钟道临面前,怒目圆睁,一阵哇呀呀暴叫,手中巨斧“噌噌”对着钟道临二人甩了两下,巨大的身躯把身下的怪兽压的直喘粗气,大脑袋来回乱扑棱。

“大哥!”

同样骑着怪兽坐骑的长脸战将没有牛头将那么暴躁,反而那张马脸配合着身板举手投足间有点温文尔雅的意思,听牛头将这么一说,皱眉劝道:“他二人既然敢来,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所谓艺高人胆大,说的恐怕就是这种情况了,还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我兄弟应该保持一颗平常心来对待,怎能动不动就发脾气,岂是君子所为,还有所谓~”

“闭嘴!”

牛头将听得头都晕了,一声暴喝止住了马脸将的啰嗦,提腿踹了一脚马脸将骑的怪兽,那怪兽吃痛怪叫一声,也不敢发怒,苦着个脸朝旁边退去,老老实实往地上一卧,显然受此虐待不是一回两回了。

马脸将一提手中亮银长枪,伸手给了自己坐骑一巴掌,微愠道:“噫兮乎,遇凶怯,逢强弱,怎是君子所为,虽然牛哥没有慧根,行事鲁莽,难以领略平和心笃人的好处,但世间无不能点化的顽石,你我更应该孜孜不倦,诱他向善,怎可如此示弱,虽然你是头畜牲,但在下还是忍不住要责怪你几句!”

顿了顿,朝牛头将微笑道:“大哥虽然没有慧根,但小弟一定会给兄长种下一条,日日浇水施肥,嗯,小弟想总有开花结果的一天!”

牛头将黑脸被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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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九幽冥界,牛头马面 (2)

马脸将这时候刚一枪挑开了牛头将的战斧,却被震的骑兽连连后退,听到玄机子的喊声回应道:“这位兄台,小弟劝你二人还是尽早离开,落到这蛮牛手里,甚比阿鼻地狱,在下帮你二人挡住这疯子,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我是同道中人,不要和这蛮牛一般见识,你等快快离开!”

马脸将说话间连挑牛头将七枪,招招不离对方咽喉左右,把牛脸将气的哇哇暴叫,轮斧子狂喝道:“谁说老子不是那二人的同道中人,就是跟你这个啰几八嗦的蠢驴不是一条道上的,奶奶的,你小子不让俺亲近他二人,老子还偏不愿意了,你待怎地!”

说罢轮斧子一拍胯下怪兽的大脑袋朝后退去,不屑的对马脸将冷哼一声,晃悠悠的骑到钟道临和玄机子面前,收好战斧,满脸堆笑的亲切道:“二位小兄弟,老牛一见两位兄弟就觉得甚是投缘,刚才言语冲撞,可别在意,来来来,跟俺到殿前请旨,为兄推荐你二人做巡阴次使,替掉那匹蠢驴,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多亲近,多亲近才是,嘿嘿!”

牛头将春风得意,想到这二人如果留下来替换掉那整天啰嗦的蠢驴,今后的日子岂不是风流快活兼耳根清静,暗为自己的想法叫妙,对钟道临和玄机子的印象也大有改观,越看越爱,再也想不起是要来问罪的了。

钟道临闻言吓了一跳,这要是今后留在阴界还了得,赶忙连连摆手,赔笑道:“牛大哥高见,此法果然想的周全,不过待小弟二人阳寿尽了再来陪大哥不迟,现在就免了吧!”

牛头将皱了皱眉,不过对方夸奖自己“想的周全”,心中也颇为高兴,不好生气,只是有点疑惑道:“阴阳两界不都是一回事,阳间乱七八糟有何好留恋的,你二人既然留恋阳间,为何跑阴界来了?”

钟道临暗骂傻牛,表面上笑嘻嘻的一拱手,轻松道:“不瞒牛大哥说,小弟来此是为了一个孩童的魂魄而来,那孩子遭水鬼妖气换魂替魄,在下来正是要把魂魄带回去,还请牛哥多多帮忙才是!”

玄机子也摸透了牛头将的脾气,走上来垫砖拍马道:“牛大哥一看就是豪爽的神使,一定是个肯仗义帮忙的好‘人’,些许小事当然难不倒鼎鼎大名的巡阴使牛大人,这还用说嘛!”

牛头将被这通马屁拍的老怀大慰,抚掌哈哈大笑,在阴界千年日日面对无声的阴魂鬼魄和那罗嗦的蠢驴,何曾听过如此赞美,当时就被拍得有点晕乎乎了,正在高兴不已时,就听已经收枪在后的马脸将摇头叹气道:“二位小兄弟如此对牛弹琴,又能有什么作用,世间生人夭折,魂魄皆要解送往转轮王法驾处,分别善恶,核定等级,男女寿夭,富贵贫贱,逐名详细开载,每月汇知第一殿注册。”

说着朝牛头将冷哼道:“凡有作孽极恶之鬼,先依轮转王核定的罪孽进行刑罚,罪满之后,先令押交孟婆神,灌饮迷汤,使忘前生之事后才能投胎,阴界法司岂是一头蛮牛可以干涉的?二位太高看着头蛮牛,唉,这巡阴使的官衔除了能管在下,别的谁都管不了,怎能称为鼎鼎大名,唉,名不副实!”

牛头将本来也觉得这事儿不好办,但被马脸将这么一激,反而豁出去了,扭头大骂道:“呸,你这匹蠢驴懂个鸟甚,老子还真不信一个娃娃的魂魄能难道你牛大爷,俺老牛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你给俺滚的远远的,听到你声音俺老牛就浑身不自在,来来来,二位小兄弟,跟俺走!”

说着换上一副和蔼面孔,亲切的招呼钟道临和玄机子两个“顺眼”的兄弟,催胯下怪兽先行开道而去,还不忘回头笑呵呵的朝二人挥手,示意跟上。

钟道临和玄机子大眼瞪小眼,相顾无奈,本来想求牛头将指点一下秦广王所在的阴殿,自己再前去试着疏通,没想到这牛头将如此“热心”,好像要领着他们去什么地方,只是二人心里没底,担心跟着这头蛮牛反而把事情搞复杂,一时间彼此眼神交流商议,去留不定。

稍许,钟道临长叹一声,阴界也没熟人,只得投靠这个“热心”的牛头将了,想到这里给玄机子打个招呼,口中催促一声,二人翻身跃上啸岳地虎,小黑摇头摆尾,“嗷”的一声虎吼,朝前大步跃出,眨眼跟着牛头将身后向前奔去。

“咦?”

黑虎一吼,马脸将忽然一声惊咦,发觉自己身下的怪兽坐骑猛然浑身颤抖,显然是心中害怕,忍不住对啸岳地虎来了兴趣,骑兽赶到钟道临身旁,看着他胯下的黑虎,越看越爱,大喜道:“这头老虎好威风,如果在下有如此坐骑,就不会被那蛮牛整日欺负了!”

想了想,又哑然失笑,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叹息道:“不过君子不夺人之美,窥探他人宝物岂是我辈所为,这么想倒叫那蛮牛小看了,真是惭愧,惭愧!”

钟道临也觉得此人挺有意思,表面上牛头马面两员战将长的凶神恶煞似的,本性却不恶,热情回应道:“它叫小黑,是小弟刚收的地兽,来贵宝地还多亏了它,不知道马大哥所骑的神兽叫什么名字,小弟从来没见过呢!”

马脸将也不觉得跟在牛头将身后有什么不妥,似乎两人打打闹闹,分分合合上千年也习惯了,闻声微笑道:“在下骑的这三腿畜牲名为‘踏阴兽’,乃是在阳间作恶多端,欺诈诬告,表面一套内心一套的狡诈之人死后所化,所以长得跟什么兽类都像,却没自己的相貌,死后永沦畜道以示惩罚,这畜牲胆小的很,可比不上兄台的黑虎,依在下看,那头蛮牛在阳界遇上这头虎,也是凶多吉少,哎,要是牛哥在阳间能早遇到兄台这头黑虎该多好!”

“闭嘴!”

前方领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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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阴殿巍峨,结交阎罗

这与其说是组大殿,不如说是一座阴界城池更来的贴切些,这阴殿前设置了宽阔的护城河,也不知道是防备阴界动乱还是魔界入侵,护城河内滚滚岩浆发源于亥方三吉六秀之地,由地下源源冒出,无有穷尽,处处窜起青绿火苗,顺殿桥南流,流经石吊桥、侧拱门时,皆曲行环绕,弯如眠弓,此乃金城水法,流动岩浆水象征着财富生气,绕门有情,喻意财源滚滚生气不绝,大吉之气入于门庭。

岩浆流过正殿大门向东后,极尽曲折缠绵之能事,百步转栏不见直去,乃消水局法中之善者,岩浆河流出殿禁之地,恰设为东库、南库、北库、中库,乾坤库会聚之所,以收岩浆河之流势,暗红色的岩浆流打上城墙,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火苗乱窜。

岩浆护城河中的“滔滔大浪”经过宫墙、院落时,己受多处阻隔,冲射之力已不存在,天地五库房收已缓和平静之水势,东南巽宫为天乙巨门土星之位,诸库设于此财位,西南坤宫为六煞文曲水凶星之位,此处设有洪荒库和玄黄库,水可制火,火为水用,成水火既济之美。西部兑宫为五鬼廉贞火凶星之地,火得水制则无患,水力倾泻于五鬼毒火处,制火更为得力,单单一条护城河就已尽包五行易理,暗含阴阳术秘,看的深识此道的钟道临和玄机子暗暗咋舌。

主殿内外城垣之间,三十二座珍禽异兽巨石雕像昂然挺立在内外城垣之间,朱雀白虎两尊高逾十丈的巨大石雕镇守着宝殿的两侧,站立在通往殿前石阶两旁手持斧钺钩叉的阴怪鬼将怒目圆睁,神态威猛,使得钟道临二人还没有拾阶而上,单单是站在正对大殿广场的一侧,就能感觉到一片肃杀之气。

此阴界大殿坐北向南,前有箭楼,后有钟鼓楼,殿北的石制塔台,遥遥俯瞰着宽阔的殿前广场,既能检阅阴将鬼兵又可作为殿北的屏障,格局尽善尽美。正门前左右两肩地带,依照十间界礼仪的要求,左侧为祭祀坛,右侧为社稷坛,即左祖右社之制,和阳间皇城大殿构造极为相似。

大殿外东西南北四正方,分别建有四坛,依次为日坛、月坛、天坛、地坛,其排列皆合乎阴阳法则。阳间之上日出于东方,故日坛位于东侧,新月之出现,位于西方,故月坛居西。以阴阳而论,日为阳,月为阴,依古文化中背北面南以确定方位的习惯,左为阳,右为阴,前为阳,后为阴,四坛的阴阳属性与其所居方位皆相对应,既暗含宇宙变化之机,又雄伟异常。

钟道临与玄机子二人都是心神剧震的望着眼前这巍峨的阴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统领阴界鬼兵的大殿,心中的震骇简直难以形容,要建造成这样的石殿,就算是在地面上也要倾国境内百万雄兵不眠不休十年方可有成,这还不加阴界那些密密麻麻的耸天铁链石柱和无数石桥祭台,如此规模浩大的工程,要动用多少鬼仆阴役才能开凿取料建成?

牛头马面两员阴将到了这里不约而同的收敛很多,再也不敢相互叫骂,肃穆的在前领路,钟道临不敢造次,和玄机子翻身跃下虎背,吩咐“小黑”在殿前广场等候,紧跟着牛头马面拾阶而上,踏过九百多级的怪兽浮雕石阶,来到了正殿大门外。

出乎钟道临预料的是,在沉重的铁殿巨门后,整个阴殿之内空空荡荡,人畜皆无,不认识的各种怪兽雕刻布满大殿四周,一张暗红色帅案后的墙壁上画着一幅诡异的壁画,两条三头黑龙,穿过层层黑雾,腾空咆哮,嘴吞日月星辰,不住盘旋飞舞,和一位长着六条胳膊的妖魔缠斗不停,壁画下的金色王位之上却无人端坐,两旁也不见阴将鬼兵和判官小鬼,一切显得空寂而肃杀。

玄机子没预料到会出现如此空空如也的景象,眼神来回扫荡着大殿四周,还不停的和牛头马面交谈着,询问着怎么回事,一旁的钟道临却被帅案后的壁画牢牢的吸引住了目光,心内的震撼无法用语言表达,仿佛醍醐灌顶般从皮肤中不停的渗出冷汗,浑身颤抖不已。

按说以钟道临元神的精神状态是没有“出汗”这种生理状况的,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有这种感觉,画中其一的三头黑龙四爪正巧虚抓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方位,另一条三头黑龙明明不是正踏四方或八卦位,偏偏能够和另一条黑龙遥相呼应,隐隐锁牢了六臂妖魔的所有退路,如一道越来越紧缩的铁箍,越套越紧。

再看那六臂妖魔,手中像一把雨伞的兵器不是攻向两条三头黑龙,而是刺向场中一个力场的漩涡中心,将周围的力场全部搅动开来,仿佛东南西北的方向也被他如此一刺给硬生生的改变了自天地存在就亿万年不变的方位,十分诡异骇人,钟道临内心明明懂得那是不可能的,却在“眼前”真实地出现了。

蓦的,在钟道临陷入壁画情景的霎那光景,壁画中的两条黑龙和那位手持怪伞兵器的妖魔同时“活”了过来,云层之上龙吟震吼,劲气狂嘶,天地陡然变色,日月同时出现又同时消亡,黑龙和那魔神一般的人物就这么永无休止的拼斗着,整个天空慢慢变成了血红色,空间扭曲下被撕扯着分为几段,甚至是几十段上百段,仿佛浩荡宇宙也在这时突然的消失而又重新组合,玄之又玄,却真实的存在。

“噗!”

钟道临的元神几乎被汹涌而来的景象撑裂,眼耳口鼻同时渗出暗红色的血浆,忍不住胸中憋闷,张嘴狂喷出一口鲜血,两眼同时一黑,仰天朝后跌翻,昏迷倒地不起。

“临哥!”

玄机子看到钟道临突然喷血昏迷,悲呼一声,急忙幻化身形,闪身接住了钟道临快要软倒地上的身子,就在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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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阴殿巍峨,结交阎罗(2)

中年人手捏长髯,微微一笑,毫不留恋的将“乾坤袋”又扔回给钟道临,轻轻摇头得意道:“如本殿受了你小子一拜,岂不是便宜了那老鬼,回去告诉你师傅,就说阎罗在望乡台等他拼酒,一百多年未见,倒真的有点想那小子了!”

顿了顿,仔细的打量了钟道临一圈,哑然失笑道:“你跟你师傅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居然连本命元神都不当回事儿,不过这也好,本殿能有几个解闷的道友常来坐坐,以解阴界寂寞,亦不失为人生一件幸事!”

钟道临脸上换上了恭敬的神色,对中年人越发仰慕起来,这才明白此人就是掌管第五殿的阎罗天子,也就是阳界之人通常所说的阎罗王,本是司掌第一殿,死后阴魂凡解到此殿者,押赴望乡台,令之闻见世上本家,细查曾犯何恶再发入诛心狱,钩出其心掷与蛇食,铡其身首,受苦满日另发别殿,因面前此人怜屈死,屡放冤魂还阳申雪,降调第五殿,是十殿阎王中最有人情味的一个,冤魂枉鬼的救星。

能在阴界碰上他,钟道临感到莫大的荣幸,可惜自己师傅不争气,好像偷过别人不少东西,未免有些遗憾,当下多少有些脸红。

阎罗王看到钟道临的表情明白了怎么回事,若无其事道:“你师傅前世今生皆为天纵奇才,虽然从本殿和其他几殿处骗走了不少东西,但我们兄弟从他身上也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学到了不少东西,彼此也算是忘年之交了,本殿多少也算你长辈,无需多礼,起来吧!”

钟道临感激的谢过阎罗王,恭立一旁,崇敬的望着这个阴界的老好人,一股对长者的仰慕之情油然而发。

阎罗王想到了点什么,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期待着什么又怕再次遇上打击,显得很矛盾,沉吟了一会才咬牙向钟道临问道:“小友方才看本殿帅案后的那幅壁画引致走火入魔,不知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可否跟本殿谈谈。”

钟道临被阎罗王勾起先前回忆,忍不住心中惊惧,呻吟一声道:“小子说不上来,那好像是浑沌之中,宇宙之初的景象,当小子把灵神聚集到画中魔神刺出的一个力点时,好像整幅画内的景色突然活了过来,小子好像看懂了点什么,一会儿却好像更加迷糊了,想着想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唉!天意,真是天意!”

阎罗王长叹一声,负手走到一个铜炉旁,施法点燃了炉内不知名的火焰,屋内顿时充满了迷人的香气,弄得钟道临浑身一阵舒服,只听阎罗王头也不回的淡淡问道:“你可知那幅壁画是何来历?”

钟道临闻言老老实实的一摇头,低声道:“小子不知!”

阎罗王点了点头,自嘲的笑了笑,低笑道:“都怪我糊涂了,看你的年龄入门应该不会太久,怎么会知道这幅图的来历,想那太乙老鬼恐怕也所知不多!”

顿了顿,扭过头来的双眼突然亮了亮,收起笑容,沉声道:“那是载有宇宙万物大智慧的十八幅浮雕之一的‘黑龙绞魔图’,十八幅浮雕合一就是完整的《炼妖秘录》,秘录内无一言一语,更无一条阐述和解释,全凭灵觉触动画内神秘的一点来勘破十间界迷局,谁能破得开此中寓意,就能遁入另一宇宙时空,究竟结果是怎样的,直到现在都无人可以明白!”

钟道临浑身一震,惊呵道:“勘破十间界迷局,那岂不是超越神的范围了,这《炼妖秘录》的名字这么奇怪,不会是魔界的东西吧!”

谁知道阎罗王问声苦笑,点头道:“《炼妖秘录》正是魔界宝典,想我冥界本归魔界管辖,当年仙,佛,神,魔,妖,灵,精,因为对修炼过程的看法发生分歧,导致大战,神州之地生灵涂炭,九天凌霄之上处处烽火,九阴幽冥之下鬼哭神嚎,各方都死伤惨重,最后妖族临阵退走,灵界因不满魔界凶孽,归附仙佛一方,才使得仙界用封魔九鼎封印了魔界的空间通道至今,这幅‘黑龙绞魔图’就是当时魔界留在幽冥的秘刻石板,其余十七幅不知所踪,直到今天正道之人还在苦苦搜寻其下落,皆不得要领!”

钟道临第一次听到仙魔大战的秘闻,单单几句话就能猜到当初的战况是如何惨烈,不由疑惑道:“既然当初妖族退走,为何直到今天正道之人还苦苦追杀呢,既然《炼妖秘录》是魔界典籍,为何不将它毁去呢?”

阎罗王摇了摇头,叹气道:“如果不是妖族出了个女娲娘娘,早就被仙界灭族了,但女娲的后辈却不争气,急功近利,容易遁入魔道,这才引出正道之人的绞杀,非是针对整个妖族,那《炼妖秘录》虽是魔界宝典,但修炼的目的地却和神佛仙无异,一法通万法明,既然直到今天仙界都没有把这幅图毁掉,正是有它特定的机缘,用之向善则为善,魔和仙只是称呼上的不同,本质都是相同的!”

钟道临从没想过仙魔两个极端居然在阎罗王的嘴里变成了本质相同,骇然道:“相同?”

阎罗王淡淡道:“人生出来就是要生老病死,既然仙魔两界都是逆天而行,最终目的都要脱离天地法源的束缚,又有何不同?”

这番话把钟道临带入到了另一个闻所未闻的天地,是一个仙非仙,魔非魔的天地,原来在心中形象高大,出尘不问俗事的神仙突然变得如此普通,修炼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要达成自己的愿望而已,可笑世人总把神仙当成救命之士,普渡众生之人,殊不知神仙也好妖魔也罢,都是为一己之私而动,跟商人无利不起早本质不也相同么?一时间,他彻底的迷茫了,修炼的目的要成神成仙成佛,可成了之后又如何呢?

阎罗王的
捷报频传:运筹帷幄,成竹在胸;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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