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我的外婆

今天，我亲爱的外婆去世了，也还可能是昨天晚上或者夜里。
　　父亲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啃着大半只烤鸡。父亲是略带笑意说的，在告诉了我新的相亲对象后。我当然知道那笑的背后是什么，是一种意想不到的感慨和如释重负的解脱，对生者，对死者。外婆有严重的白内障，目不见物有六七年的时间了，还有更厉害的哮喘，咳嗽声经常把陪她睡的母亲和姨们吵醒。她每天就在黑漆的小屋里或躺或坐，难得出门一步，只是偶尔有重孙们闯进去和她胡闹。
　　传说，外婆是个爱说的人，在老宅子还没搬迁前，经常拄着拐四处串门，虽然那时眼睛已经不太好使了，由于人老了，嘴里话又多，难免有些家长里短的，很招儿女们厌烦。大舅去世后，老宅子也被拆了，二舅拿着拆迁费将老人家养在了自己家里，照顾周到，服侍经心。只是某天晚上，老人家滚下床来，摔伤了腿，行动更加不便，也让儿女们不得不晚上陪睡，我母亲和两个姨轮流去值班，主要是给擦洗看护。唯独不去的是老姨，大舅去世的时候，她和二舅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并骂他老绝户头，从此不得登门，尽管她们几个姐妹都觉得为了老娘可以尽释前嫌的，但老姨执意不去，只是托她们带钱过去以表孝心。母亲说，外婆对老姨是偏爱的，女儿里唯独供她去上学。当时母亲家里是很困难的，姥爷去世的早，外婆拉扯着一大家子人，虽然当年姥爷是个赶车的好把式，留有些积蓄，但也不得不资源集中使用，集中在大舅和老姨身上，母亲常怨叹着不公。
　　我对外婆的了解，就大多从母亲的这怨叹里得来。由于母亲不常去娘家，我和外婆也接触的极少，只是记得那是个很老的老人，眼球浑浊，脸庞很小，堆砌着皱纹，见到我的时候总会流泪，用粗糙苍老的手摸我的脸，摸我的肩膀，然后就笑，却笑不出来，只是不住的喘。
　　父亲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还未回忆起这些，只是觉得有些哽咽，大半只鸡丢到垃圾桶里。我想，我得回去奔丧。但最终我竟然决定不回去，在我可以回去，在我应该回去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为什么。
　　外婆临终高寿大概是八十多，我不知道确切的年纪，也许，这辈子我都不会知道。
　　
　　谨以此文纪念我亲爱的外婆。
　　
　　不孝的外孙

:IZ_24

让我想起外婆来了，可是她去世多年，一直没办法去拜祭她，心中一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