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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你看我的手,有条红线呢”九九坐在阳光里面,微风吹来,直发被风吹得满脸都是,黑漆漆的目光清澈干净,如果背景是夜晚,就会象一个入世不深的天真女巫。
坐在书桌边,皱着眉头看报的男人扬起脸,伸手将她的手纳入掌中“怎么会这样呢?”男人皱着的眉毛更深了,在她小小的手上,真有一根红线,奇怪的是这根线从虎口延到手腕,宛若一道极细的刀痕般浮在手背和手心之间游走。“九九,什么时候发现的?”心里掠过的不安从眼里流泄出来。男人不自觉地将那只小手握得更紧。
“月初啊,开始是极小的一点红点,没想到就长这么长了”九九偏着头,长发纷纷散落在男人肩上,有着淡淡薄荷的清凉味道。
“得去看看医生”男人站起身子,薄唇吐里一句话后,又习惯性地半眯着眼。把九九揽在怀里“九九,你不准生任何病,不准出任何事!”九九抬起头满脸幸福地点了点头。她愿意听他为他决定的一切事情。
“那,我们走吧”细心地为她披好衣服,男人蹲下身子,长长的手臂围过九九有些粗大的腰身,将脸贴在微微隆隆起的腹部。
“弋,我自己去好不好?下午你要赶回太阳城啊!”将男人的头搂在怀里,心里母性的如流水般温情流窜,她不能要他留下来。因为在那里,有男人的一切。她不能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给他的生活带去任何阴影和麻烦。
“我不放心,陪你去完医院,我就走!”男人站起身来,扶着她走出家门。
已经是深冬了,风象一把大大的扇子,一下一下地从脸上扑过去,又从身后扫过来,冷清的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只有树被吹光了叶子,孤单整齐地站在街道两边,守候着春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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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阴阳花?怎么可能?那到底是什么该死的鬼寄生菌?”男人在医生的办公室里暴跳如雷,揪住医生的衣领不相信地怒吼。一旁的护士小姐赶紧过来抢救医生。“先生,你要冷静!”
“叫我如何冷静?啊?如何冷静?她不是每月都来检查吗?你们做什么去了,为什么早没有发现?”男人的声音大得让玻璃窗户微微震动。
“先生,如果你想让她听见和知道,就再大声点吼!”医生有些同情和恼怒地看着面前这个刚才还冷静文雅的男人形象全失。
“阴阳花也叫喜胎虫,是一种微小的长得象百合花一样的菌,因为这类寄生菌只能在孕妇的羊水中生存,最喜欢吸附在脐带上,和婴儿一起,从母体吸附各种养料,而且会随着胎儿一起长大。人的虎口经脉敏感,阴阳花喜欢将幼虫寄生在那里,因为太小,又喜欢成队生殖,所以呈直线,她手上的直线,已经到手腕,所以身体里也感染了。”医生示意护士小姐为他端来一杯开水,“这种菌一般是生活在动物身上的,对了,家里是不是养了小动物,猫啊狗的?”
男人沉重地点了点头,想起家里那群毛茸茸的小东西,他一直不赞成她捡养动物,总觉得那些东西身上会有许多不确定的病菌,但是又不忍看她眼巴巴地求他的眼神。悔不当初地捏紧了拳头,却不知道该砸向哪里?
“孩子能保住吗?”想着她对腹中孩子的溺爱,连自己都会不经意地吃醋,甚至还偷偷想过,孩子出生后,她大概也就不会再理自己了。
“能”医生非常肯定地回答,让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可是,大人不能了”医生的后一句话又让他激动地站起身来,指着医生的鼻子,“这算什么话,啊,这算什么话?孩子能为什么大人不能?”
“先生,你冷静点好不好?”护士再一次过来将他按回椅子上。
“对不起”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男人有些赫然地收回自己的双手。
“已经七个月了,我们检查出来,阴阳花已经再生了许多幼菌,游进了母体,也就是说,现在母腹中养育的,除了孩子,还有那些菌!”
“不能杀死它们吗?她住院可以杀死它们吗?你们守着她安全吗?”男人的脸上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看不出任何表情。
“不能,它们已经和母体完全融在一起了,要我们对母体的每个器官,每条血管逐个分离,目前的医学技术还达不到!唯一安慰的是,这些病菌不寄生在胎儿身上,因为孩子的生长太快,抗体太多”医生主动握紧了男人的手,安慰和鼓励般地轻轻摇了摇。“不要让她知道,我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快乐和安静的孕妇!”
“谢谢你,医生,我会的!”男人绷直了身体,在开门之前深深呼吸了一下,露出微笑,朝坐在长椅上正在逗弄一个长得粉嘟嘟婴孩的九九走去。
“弋,小沙粒好吗?”九九有些紧张地握紧男人的手。孩子的名字她和他早商量好的,取自男人名字里的含义,戈壁上的一粒微沙。
“嗯!好极了!但是。。。。”他将她的脸抬起来,注视着那双藏在长长睫羽下的眼睛“医生说,家里不能养动物了,会对小沙粒的发育有影响。”
“可是。。。。。。”男人用手捂住她的嘴。将嘴唇附在她耳边,“为了小沙粒和你的健康,必须送走它们!”九九听出男人语气中的不容抗拒。和他在一起现在,他极少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和她讲话,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看他的态度,她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放心,会给它们找个好人家的!”男人藏在九九发间的眼睛有种愤怒和忧伤。安抚地拍着女人的肩膀,“我保证!”
走出医院,多日不见的太阳居然钻出了云层,镀上金色街道和楼宇让人会产生许多美好的幻觉,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尊贵的王者,身置黄金世界。九九穿着粉色孕妇裙,小而臃肿的身体却不显笨拙,站在阳光里就象一只憨太可掬的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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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你该走了!”她抬头看从医院出来一句话也不说的男人。
“你真要我走吗?”男人低下头,紧紧盯着面前这个与世无争的小女人,如果她蛮横一点,自私一点,他心里可能会好受些。然而除了孩子,她什么也没有管他要求过,看着她满脸明媚幸福的样子,他居然开始嫉妒她的这份平静。
“是啊,你该走了!”她从小提包里翻出火车票,塞到他手心里,“就从这里走吧,再晚怕赶不上车了!”
想着在另一个城市中的一切,男人的心乱作一团,是的他必须走了。即使天知道,他现在不能走,不能在知道她生命在一天天减少的情况下抽身离开。可是他别无选择。
“好吧,我先暂时回去一下,就过来陪你!你自己要保重啊,小动物一定要送人,还有如果哪里不舒服,就给小妞打电话,让她过来陪你!”他再把她的小小的身子拥在怀里。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印上一吻。“我会打电话,让朋友来将狗拿走”她顺从地依在他怀里。
“九,我好象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俊脸上飘过二朵不易察觉的红晕,男人将下巴抵在九九头顶。“你一定要给我好好的!我会尽量过来!”
“弋……”九九羞涩地将头埋在他怀里,惊喜地听见他在自己耳朵里的表白。“快走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目送男人的车缓缓驰远,九九用手轻轻地捂着自己的唇,上面还留着他的余温和味道。不禁呵呵地傻笑出声。终于听到他亲口对自己说爱了。真高兴!
然而她不能忽略,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他的绷紧的下巴流溢出的惊慌,更不能忽略他眼里躲藏着的不安。他怎么忘记了,自己是个敏感的,爱好摆弄文字的女子?怎么能忘记,自己是个有着第三只眼和第八种感觉的异能女子呢?从遇见他,到和他在一起,到拥有孩子,一切都在自己的命数之中,然而手上的红线代表的劫难是什么呢?其实她早就预感到了,只是不愿意去证实,因为她怕影响自己的心情,也就是影响他们的孩子“小沙粒”的心情,她要做个好母亲,她想做个好母亲。
在医生办公室徘徊许久,九九最终选择了敲门进去,医生看见她惊讶极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医生,我想知道我该知道的!”她冷静出奇,脸上的幸福和快乐尽收,只剩肃穆。
医生十只手指交缠在一起,眼神飘离。“你一切都正常啊,还想知道什么?”
“医生,我已经知道了!想知道更清楚些。我要对我自己和我的孩子负责!”眼中的坚定让人不容怀疑。
医生惊讶地忘记合上嘴,直直地看了她好半天,终于缓缓地吐出事实真相。
再度走出医院,天色已经微微发暗发黑了,提包里传来急促的信息声音,她摸出来打开看,是弋发来的,一个接一个,象弋的温暖的话句,萦绕在身边隔离了风,身体也不冷了。只是腹中孩子仿佛累了,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她,该回去了。
回哪去呢? 冬季的路灯总是过早就点亮了,幽黄的光芒淡漠地照着路上匆匆而过的行人,许多楼宇上的窗户都开始明亮起来,象一双双挂在墓色中神秘眼睛,远远的从隔世之外看过来,九九回头看自己拖在身后的影子,觉得它好孤单。孩子再一次踢了她一下,她从莫名的情感中回过神来。抚着腹部暖暖地笑了。“宝贝,妈妈这就带你回家!”
日历一天天被撕下来,九九用它们折一只只不成形的纸鹤,挂在窗上。她不是个手巧的女人,除了摆弄文字和爱上弋,她突然发现自己就一无所长了。他走已经近一个半月,手上的红线已经停止蔓延。这期间她经常早早起床,沿着落叶已尽的街道,坚持步行到五站路之外的沙河边上去,感觉自己吃了好多东西,可是脸上却瘦得更厉害,医生要她一定要多运动,这样有利于孩子的生长和以后的生产。她从小是个听话的孩子,现在是个听话的孕妇,何况她只要再坚持一个月,就可以看见她的小沙粒了。
我属狗,爱狗,先生和朋友们都叫我狗儿.我是个怀着七个月孩子的孕妇.我的幸福来得晚,所以我特别珍惜,和我先生一起,我们在一起珍惜!
"狗儿,九九的电话"先生穿着我的蓝色有着小狗图案的家居服,将座机线牵得老远地给我拿过来.自从怀上孩子,先生就切断了我与一切可能对孩子的生长发育造成影响的物质,其中包含着我养了多年的动物送了,手机,电视也搬离很远.我常常偷偷地拿了先生的望远镜,躲在先生背后,偷看我也感兴趣的片子.
伸手接过电话里传来九九的声音:"狗狗,弋今天没有给我发信息,祝我周末愉快!"声音萧然而寂寞.
"老大,怕是他太忙啦,你也知道,他的事情太多,或者不方便!" 张嘴含住先生递过来的削成薄片的苹果,我用眼神向先生表示着感谢.
"狗狗,我有一件事情只有和你说,只能和你说!"什么时候?这个敢说敢当的小女人变得犹豫不决起来?我开始好奇.从多年前认识至今,她从来是想做就做,想爱就爱,想走就走的人物,她是个永远把物质放在最下面的女人,过着自己想过的精神生活,爱着自己想爱的人,甚至怀着自己爱人的孩子.可是,她不要婚姻."跌进婚姻,所有的一切将浮出生活水面,很真实而残酷,我不会对自己残酷."她曾经这样对我说,而且也这样坚持着自己的决定.
"你快说啊,老大!不要让我急!"再度习惯性地张嘴咬苹果,居然咬住了先生的手指,害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我赶紧挤出一堆甜美笑容安抚他.
九九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电话听筒里传进耳朵,就好象一滩看起来非常美丽干净透明的水,从脚下漫漫涨,不停地涨,最终淹没到脖子上,让我浑身一阵发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先生赶紧将滑落在背后的毛毯给我披上,"我不知道会这样啊,要不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把那些狗狗托你帮忙收养和照顾.
"姐!"我极少喊九九"姐"除了在我们彼此需要安慰的时候.然而此记得,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初打算和先生要孩子时,先生准备分别把小狗送人,可是养得太久了,有了很深的感情.我哭闹着不依,正好九九来看我,于是我就求着她帮我照顾它们.同时,也可以陪她做伴.那时没想到,她也会要孩子.而且那些狗狗会造成这么很严重的后果.
"姐,对不起!"除了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外面是难得的晴朗天气,阳光温暖地普照下来,给人无限的希望.然而在阳光下面,不停地滋生着快乐的同时,也孕育着痛苦和忧伤.
"狗狗,说什么傻话呢?" 九九的声音依然清亮,如那双清亮的眼睛,总让人安心和平静."我只是不知道,我走了,孩子该怎么办?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无力和软弱的,早知如此,就不该要他! "九九是个预知感非常强的人,和她说话非常轻松.用不着费尽心思谴词造句.
我决定,和先生去看看她,细想一想,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了.自从怀上孩子,先生就不允许私自走远,而我的全部身心,也全部放在了孩子身上.何况,此刻,萌动在我心中的不安和愧疚,正如一只冬眠中被惊醒的饥饿不堪的虫子,狠狠地咬着我的心.我不能再安静地守在家里,我要见我姐,我必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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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狗儿的电话, 九九穿着大大的拖鞋在屋里仔细地检查,她不喜欢家里非常脏乱,任何事物都该有自己的位置,只有处在自己该处的位置之上,才能达到平衡和和谐.有些规律和规则,是无法破坏不能破坏的.虽然房间很小,却让人感觉温馨,蓝色地板,白底蓝色细花的窗帘和床单被套,甚至沙发套子,她也换上了蓝色,看起来非常清新干净.因为,弋喜欢蓝色,所以,她渐渐地放弃了自己喜欢的黑白二色,将房间布置得雅致而颇具童趣.
狗儿喜欢吃楼下那家"鸭头大王"的鸭头, 喜欢吃她炒的花生米,她得为她准备好,给她一个惊喜吧.她很久都没有见她了,说真的,还真的想她了.这个曾经和她一起,在生活中颠沛流离的女孩.幸得如今苦尽甘来,找回了本应属于她的幸福和归宿.这个冬天风很少,穿行在街道上的路人,象一滴滴掉进大海中的雨点,转瞬间就溶进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周围的人,象一朵开放在生命间隙中的昙花,只是一瞬间,就从身边流失和萎缩了.让人伤感的是,居然记不住那么些人的脸.想着和这么多陌生人,一生只有一次擦肩而过的的缘分,只能共同拥有一小段的路程,九九就感觉心都要融化掉.她要珍惜,她拼命珍惜,可是,他们还是被时光匆匆带走了.
"称好了!"称鸭头的小妹笑盈盈地将袋子递过来,九九从茫然中收回眼神,微笑着对她说:"谢谢!"她说得很慢,仿佛是在教牙牙学语的孩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她知道,"小沙粒"能够听见的.她得抓紧一切能够和他沟通的时间.让她(他)知道,妈妈爱着她(他),妈妈的爱,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无所不有.
"姐,姐"门一打开,大腹便便的狗儿就扑了上来,抱着同样大腹便便的九九,二个女人紧紧地抱着,不说话.房间里静极了,回荡在空间里的,只有二个女人沉重的心跳,或者,还有二个胎儿有力的心跳.
"站着不累啊?" 狗儿的老公杨放下一大包书,凭着魁梧的身材,将二个准母亲轻轻分开,"你们二个有什么知心话,坐下来慢慢说啊,可不要累着我的孩子们!" 杨的笑声宏亮,眼睛里蓄满看得见的热情,好象只须轻轻一眨眼,那些暖流就会顺着眼睛淌出来,让人感觉非常舒适和安稳.
"姐,对不起!"狗儿眼圈红着,手费劲地越过腹部,将九九的手抓住."真没有想到会这样?你打算怎么办?告诉家里吗?"
"不,狗儿,我不想告诉家里!爸妈年龄大了,已经够为我操心了.幸得姐会替我尽到孝心."九九的眼里闪烁泪光,想着远在故乡的父母,自小到大,她就是让父母操心的孩子.心中内疚不已.这一生,怕是难以偿还养育之恩了."我现在只担心弋和孩子!你知道,弋的环境,决定了孩子不能带在身边,而我也不能!"九九回握住狗儿的手.
"小妞,姐想请求你一件事!"九九的语音有些急促,她和狗儿一样,遇着需要二人严肃面对的问题时,都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亲情和依赖."帮我照顾孩子,如果你们去澳州,也帮我带去.我知道对于你和杨,是件容易的事情!姐不会白让你们帮这个忙的.该为小沙粒准备的,我都准备好了.除了陪着,看着,守着她(他)长大的时间我不能准备之外."
"杨?"九九回望挺拨的中年男人,沉稳内敛,即使不说话,也能让人感觉到一种逼视,仿佛一只呆在暗处侍机而出的兽.只有面对狗儿的时候,脸上才会有温柔浮动.
"杨!"狗儿也回头望着他.男人习惯性地摸了摸包里的烟,发现没有时又抽回空虚的手.瞬息之间,脸上已经闪过无数种表情"九九,我非常愿意的!你知道,我甚至想过狗儿为我生双胞胎,三胞胎.可是必须经过孩子父亲的同意!"
"嗯!,我知道了!只要你同意就好!"九九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用力搂紧了腹部,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一种离别,在腹中不安地萌动.
"姐,你呢?" 狗儿让自己清楚地看清面前这张清瘦的,苍白的脸,那双淡若秋水的眼睛,她不知道.这双眼睛还能够这样清楚地在看多久.那些轮回之事,未来之前,她就要珍惜,一定要珍惜.这是九九教她的.得到就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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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冬天,依然没有雪,天空阴沉着脸,风是冷的,梅开出第一朵的时候,"小沙粒"艰难来到这个世上,九九也离开了,就像许多人的离开一样,真实而平淡. 来与去,原本没有区别,只是来去的人心中不平,不甘,不忍,不愿才徒生出那么多层出不穷的哀伤和别意.
接下来,小妞一家带着"小沙粒"去了遥远的澳洲.生命依然在继续,生活依然在继续.....
<春蚕>
永恒很远
风刮痛的田野
有了老去的迹象
风已经沉下去了
在一季风雪飘过之后
谁的歌声
淹不了心的风流
唱啊 燃放最后的歌喉
月亮已经睡了
城市是红的 温暖继续流失
谁是我的收信人
看见我的卷曲和伸张?
当青甜的蜜笑扑向灯火
我的垂危 没有谁知道
道路阻隔着道路
而举不高火焰的灵魂
随风蔓延
这一刻 拥有即是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