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音

苦艾 · 发表于 2009-4-26 16: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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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貌似眼里的世界就是如此怠慢。每个夜晚总是在晚自习之后站向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那些神色紧张的人们，在南方这个少有的寒冷天气里裹紧大衣埋头行走。雾气的阻挡，根本看不清是否绿灯停止，只是进行纵贯线的拉扯。就算刹车的尾音与尖叫也丝毫不影像他们。
——“呵，人就这么贱！”就是这样说出的话。也会被过去的旁人听个正着，投来鄙夷的眼神。
——呲———呲！！你妈的没长眼睛啊，会不会走路…………”看吧，就算是原地不动也是我错。
“喂！同学，你没事吧？”
“你在跟我说话？”
“呵呵，你看着周围都没有人，我不跟你说话难道跟鬼说啊！”
“哦。”
我依稀记得只有短暂的对白。这个人我不敢记得也不敢忘记。只是存留一些影子就罢。

顾晓萌从来都不会管我，我也从不会和她在一起。或许哪天我被撞死，她也理都不理。我讨厌她，很讨厌的那种。从我五岁那年被接到她身边的时候。
“听着！我不会管你。”
“为什么？你是我妈妈。”
“因为你的的身体里流着的是那个男人的血。”或许她恨我，如同恨那个我从未见过面的男人一般。
在这个时时刻刻充满着令人作呕的雾气中的城市，我多少有些反感。可是我不能够离开，我离不开顾晓萌。她总是坐在楼下阴凉处的躺椅，从嘴里流出的烟雾弥漫在她的周身，她总是这样如此的享受，在我看来我真的有把中午吃过的食物全部吐出来的冲动。
她总是突然问我为什么不去找那个男人。
我总是回答她  我讨厌他。

                                                            （二）
   顾晓萌终于可以摆脱我这张令人讨厌的脸了。她彻底的将我赶出了她的生活与世界。并且不再让我踏进半步。
   我从来都不稀罕这些，别人有的我没有，别人没有的我也没有。呵，我就是一无所有，这样真好！

   在我消磨了24小时的时光后，我还是提着破旧不堪的布包站在硕大的金灿灿大门面前张望，我真搞不懂顾晓萌是怎样拿到这样一所学校的录取书——我甚至怀疑她和XXX同伙偷别人的。你根本想象不出与往常一样半夜才回家只应了她的要求，那天竟然足足等了我三个小时。结果是塞给我一张录取书，“快滚吧！”就继续打她的通宵麻将。于是我仅仅拿走了属于我的东西——是我的！而顾晓萌在28小时后也一睡不起。
   ——“好吧，我不要再见你了！”
   我和顾晓萌的记忆从来没有出过半点差错，对于她毫无温度的声调我同样“回报”的她更加振奋。但我想，在她高喊“和！”的时候，绝对不是这样。
   我可以理解周围人的眼神，他们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所富丽堂皇的学校里竟然看见了提这破布包的女生。结果好心问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却被告知是来这里上学的。如果他们没有足够的承受力，我想明天这里的学生会减少一半！
   ——“嘿！是你！”
   ——“你是谁.”
   ——“你忘记了啊，上次你站在马路中间，还是我问你要不要紧的。”
   ——“哦。”
   ——“你来这里上学？”
   ——“恩.”
   ——“好吧！我叫  元一水。以后在学校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好了。
   ——“谢谢。我叫...我叫木然。”
（三）
                                                                              (三)
元一水，时间过的可真快。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可是你还记得我吗？不记得了吧。

冬日的太阳，总是显得那样卑微。寒假回了家，顾晓萌更加的苍老。好像每晚都会听到她的喊叫，只不过是做梦而已。顾晓萌，那天你被惊醒，我刚好回来。你很惊讶我的言语，可又恢复到平静，你忘记了你对我的言语吗。你不服老，可你去看看镜子，你的脸上已经皱巴巴的了。你痛恨的男人已经死在了我的心里可又疯狂的在你的心房里助长。顾晓萌呦，你还是个孩子吗？生病了怎么不知道去看病呢。你不知道我早就不会害怕你的恐吓了么。
整整两个月，顾晓萌与我几乎没有的言语。顾晓萌终于肯让我安心了。她听我的话了，说什么都听。
我们两个其实从未接触。她忆她的往生，我度我的流年而已。

三月初，元一水来找过我几次。问我最近怎么样。还有他旁边的美女，不知道是他第几个女友了。
七月末，我成了元一水的女朋友。
——“木然，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好。”
其实元一水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喜欢你，不，爱你。

                                                      （四）
寒假我没有回家。顾晓萌给我打了两次电话。那天在电话里说，她忘不了那个男人。她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些。
顾晓萌，你把我当什么！
还有一次，是邻居阿婆打的。“木然，快回来。你妈死了。”顾晓萌在小区不怎么招人喜爱，所以通知死讯也只是生硬的字眼。
楼房，只有两层。旧色的墙面。早已嗅到腐烂的味道。顾晓萌已经被火化了。谁也不知道顾晓萌是怎么死的。
顾晓萌，你再也不要来了！

元一水是在我到达的第三天赶了过来的，他以为我会伤心难过。可他错了，他一点也不了解我。也只是假装性的埋在他宽大的锁骨里。
然后我认识了沈昕娇。有一副美丽的面容但看得出是整形过的怪物。
后来发现元一水和沈昕娇总是在我不在的时候去街区最豪华的酒吧。然后若无其事的面对明天的我。
呵，两个愚人！
再后来，元一水与我总是吵架。元一水，你不爱我了吗。  最后，以他的  你太肤浅  为结局。
他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五)

元一水你还是爱我的。在你离开的20个夜晚，我都时时刻刻趴在窗户边寻找楼下你的痕迹。不要说我是妄下结论，只是那日我清清楚楚听到你的话。
——“昕娇，你应该知道我是爱木然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无法爱上你。我们分手吧。”
……我听到了。我只听到了这句。我知道沈昕娇是多么爱你，只是我们谁也放不下。沈昕娇爱元一水，元一水爱木然，木然爱元一水。可能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元一水，谢谢你离开了沈昕娇后回到了我的身边。
——“你瘦了。”这是你唯独说过的一句话。然后整整一个星期我们都窝在刷着明黄色的小屋里。然后沈昕娇她还是来了，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她给我了一箱的钞票要我离开你，我说不可能。然后她疯狂的将钱砸在我的身上，你回来了，你将她赶了出去，任凭她在门外嘶吼。只顾着整理凌乱的地板，然后就默默地抱着我，也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困了，总之我在你的怀里。一直都喜欢在你怀里的感觉。
你所不知道的。沈昕娇对我做的一切。我没有再上学，因为他们听了沈氏集团的话将我快如。沈昕娇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企图将我杀害。元一水，她恨我了，恨透了!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我爱你，我爱沈昕娇。顾晓萌离开了我，沈昕娇离开了我，那么你呢。我还是一无所有!
在你们都离开和未离开我的时候，我只能够离开在你们之前。原谅我，我是自私的。我会去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对于你们的爱，若再留在你们的身边，它会变质。

                                                                              (六)
可是我并没有走，你却走了。

——“木然，我要走了。”
——“去那里。”
——“……”
——“再见。”
——“再也不见。”

只是电话而已。一切都结束了。
顾晓萌，你是不是高兴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被你带走了。你可真坏，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女儿呢，你现在和那男人一定很幸福吧。可我呢，你也不低下头看看。
你看，我现在在你最喜欢的天桥。你看，我穿的是你的白裙子。你看，我多像你。你看，我也一样和你讨厌人。
你看，旁边的车、人都呼呼的飘过。我要是个幽灵多好啊，我就不怕被撞了，你知道嘛？我多喜欢被穿透的感觉。你了解你的女儿嘛？你不了解！
顾晓萌，我讨厌你！元一水，我讨厌你！沈昕娇，我也讨厌你！无辜的人们，我讨厌你！

【本市报道】：
今日我市S天桥上一名女子坠桥身亡。
初步断定是自杀。

——“妈……妈！你快看…看这是不是木然？！”沈昕娇握着遥控器呆坐在沙发上，电视机上的人那样的熟悉，花朵泛滥的在她的白裙之上开放。她曾后悔对木然所做的一切，希望得到她的原谅。可如今她所看到的，似乎是木然在告诉她“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她盯着屏幕，有一刻她甚至看到了木然在对她得逞的笑。

可是木然不是这样的人，她是个孩子。还未看到世界的美丽便匆匆离去的孩子。那名叫元一水的男子告诉她这个世界不美好，于是她害怕了接触世界。可是她被欺骗，彻彻底底。

——“天啦！是她啊！昕娇…昕娇…，你怎么啦！  你别吓妈妈呀！”

于是，烦躁不安的太阳依旧假装明媚。

木然死亡。
元一水不知去向。
沈昕娇不久之后精神分裂。

不知道的人依旧不知道，知道的人似乎已经忘记。一切归于原点。木然留在了川流不息的车河之间，只是她不知道沈昕娇疯了，跑到了太平间拔下她那条渲染的白裙。那样的喜爱，于是总是坐在窗户前，永远穿着美丽的裙。似乎是在告知木然——世界很美好。

元一水又回到了旧城。夜晚的梦依旧持续播放。某日，孤独衰老。

终。

文/苦艾

（很少写连载。不是很好。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