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北方

碧草 · 发表于 2009-6-6 11:5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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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碧草于 2009-6-6 12:03 编辑

生在南方，骨子里更喜欢北方。南方是一个热烈的城堡，熙熙攘攘，没有冬季，分不清春秋。五行中，南方属火，其色赤，然南方人的性格中却似乎少了些刚烈之气，就我而言，许多人都看成是书生。其实，从本质上讲，我尤向往北方的大气，总觉得这南方过于小家碧玉，什么小桥流水人家，什么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总感到少了那种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况味。刚好有几宗案子需到北方办理，我也就不必用学了科学发展观提高认识来做托词，毅然带队向北方。
   第一站是唐山。严格来说，唐山虽在河北，但还是中原的边缘。出发前才找到唐山一个文友的联系方式，于是发出“伐木丁丁，鸟鸣嘤嘤”之声，期待在唐山能有一段“不曾识面早相知，良会真成意外奇。”的邂逅。只因办事地靠近天津，故在北京下机后直达天津，而文友这段工作又忙，离天津又有三百多公里，我这边事也办的顺利，只住了一个晚上就又开拔了，空留下“一泓秋水一轮月，今夜故人来不来”的遗憾。文友是一个高三毕业班的班主任，早先因文而识，可惜这毕业班的班主实在不是人做的，把她累得连写点文字的时间都没有，满腹才情都奉献给她的学生们了。“才可必传能有几，老犹得见未嫌迟。”“庭花如有意，留艳待人开。”我不是李白，可也“预拂青山一片石，与君连日醉壶觞。”
   北方属水，其色黑。这黑龙江可真与五行相合了。第二站就是黑龙江了。黑龙江，哈尔滨，虽说八年前来过，但一直有一种情结，想到北大荒真正体味一下天苍苍，野茫茫的空旷，领略一下北大荒人的豪迈与多情。来到哈尔滨已是傍晚时分了，之前一个人给我介绍哈尔滨的理想乳鸽，看来也去不了啦，就在下榻酒店的旁边一家餐馆用了餐，然后带第一次来的几个同事去索菲娅教堂走走。晚上的教堂已关闭，灯光开着，远远望过去还是有些摄人的。我不禁想起几年前用这教堂和理想乳鸽为意象所写的一首诗:
她的眼睛是昨夜的星星
冷冷的露水挂着晶莹的灵魂
她的羽毛是蓝天白云
浪花捡回她散落的衣裳
她的翅膀是一道闪电
暮色中点燃苍茫的荒原
她的飞翔是一支短笛
停留在教堂那本羊皮圣经
而她的声声低鸣
犹如杜鹃之初啼
在写满和平与理想的书页
她的喊声谁能听见
大家都说
她是天使

   当时这首诗发出来好象没什么人能真正读懂，也许就是欠缺了对写作背景的介绍。而这背景，似乎也不大好介绍。我不知道这鸽子现在是被人炖了还是烤了？或还在笼中低鸣。这次来到哈尔滨，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昨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兮，雨雪霏霏。杨柳依依之时，我不往，而今雨雪霏霏，我来矣。岂不可笑？也许人生就是这么可笑！
   可笑归可笑，事情还是要做的。第二天一早，我们便驱车向大庆出发。大庆对于我这把年纪的人是耳熟能详的了，想象中的大庆油田一定是很壮观的场景，可惜除了国道两旁在新建的建筑群外，那一口口油井倒象是手工小作坊一样，慢调斯理地一上一下。看来地下的石油是已被抽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就象八十岁老人一样一步一挪地了。我不知道我们还有几个大庆式油田，只是想，如果工业都来学大庆，把地下的资源都给挖掘出来，我们的子孙后代可就要好好读书了，学会把大气转化为动能，以后开车就充充空气就行了。
   离开大庆，我们又奔齐齐哈尔去了。快到齐市时，我看到扎龙湿地，一望无际的湿地有点象草原，那些水草刚刚萌出新绿，这里可是丹顶鹤的故乡，可惜我们到的时候，已错过了每天的放飞时间，圈起来的丹顶鹤已不是我所渴望亲近的丹顶鹤了。在齐市也只住了一个晚上，出了点小问题，我们住在那家号称齐市最好的国脉酒店，早上起来时，我的一个穿警服的同事发现衣袋里的钱夜里给人偷了。找大堂前台，那服务员可一点没反应，只好再找大堂经理，也毫不在乎，最后看敷衍不过去才不得已说报警。我们可没时间为这二千来钱和他耗时间，留个电话就匆匆上路了。后来也就没下文了，幸好证件没丢，不过让我们都出了一身冷汗，小偷居然能半夜进房间偷钱，而且偷警服里的钱，那还了得。不快且放下，赶路要紧。往黑河的路可不好走。过了讷河之后，就尽是土路了，前面的车一开，后面三米开外见不到车影了。那个颠簸更不用说了。出来五天，算算在陆上走的路程已两千多公里了，每天都是五百公里左右的车程，松嫩平原的黑土地，你可记住了，我们这一行应该是对科学发展观的最好实践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程还是挺顺利的，本来计划要十天的时间五天便完成了任务，而且效果还不错。刚好又逢周末，劳逸结合一下，我们便坐上往长春的列车。事先联系好长春中院的铁大姐，大姐是豪爽人，一下子就替我们把两天的行程给安排好了。一大早又带着一部车在火车站接我们，由于我误报了到站时刻，加之又晚点了，大姐在出站口足足等了我们近两个钟头，让我实在不好意思。
   我是个不擅交际的人，在法院网上也很少说话。但在论坛上发点文字什么的，铁姐总给以鼓励，由此也就认识了她，并且知道她敢爱敢骂，爱憎分明，是法院网上的大姐大。这一次能来这北方看看老朋友，不亦乐乎。大姐可是比我们还乐，忙着带我们去吃正宗的东北菜，席间说到法院网上的美女斑主刚好那天生日，又忙着发祝贺。听说她正在献血呢，我可是感慨良多。说来也巧，这出来几天就遇上几个生日。想想几年前生日时论坛上的热闹，体味体味今天生日的意义，再听听铁姐讲她的经历，我似乎又明白了更多的人生意义。
   巧事总是接二连三的。吃饭时又得知同是法院网的齐齐哈尔的名言和一个女检察官也来到长春，铁姐便约好了她们一起吃晚餐。晚餐是在一家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开的朝鲜菜馆，异国风情平添了不少乐趣。两个朝鲜姑娘还在席间唱起朝鲜歌曲。在南方不能喝酒的我居然在席间有超常发挥，连喝了几杯，让同行的同事们都感到惊讶。看我们喝酒的爽劲，铁姐更开心，也连喝了几杯。黑吉粤三省，法、检、司齐全，酒这东西实在奇妙，一下子把南北的距离拉成一线。下半场又去歌厅，继续喝酒、唱歌、跳舞。铁姐是载歌载舞带了头，女检察官的舞姿也不在话下，我们可也不能冷场，一曲《三套车》把三省套在一块了。人有时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平时在单位一脸严肃的我居然能放得很开，连铁姐都说想不到。我说这与地域有关，我喜水，北方属水，故如鱼得水，自由自在。其实就是显示自已的本色，做一个性情中的真朋友。率真坦诚，会是阳光、是力量、是自信，更是人格的风采。人与人之间，坦诚相处，才能心心相映，友情永固。在人生旅途中，友谊是一座温暖的驿站，它能让你洗去风尘，疲态尽消，在这纷扰复杂的社会，如果没有朋友，没有知已，人生该是多么寂寞，生命该是多么凄凉，生活该是多么沉重。
   人类的友情总是不分南北，无论古今的。在回南方的路上，铁姐发了个信息给我，那是诸葛亮的交友之道：士之相知，温不增华，寒不改叶；能四时而不衰，历夷险而益固。真哉斯言，善哉斯道！就用我这首《东北行赠别》作这小文的结语吧。

五月赴黑吉
风尘涤长春
天下存雅意
同是性情人
旅中逢新知
南北亦毗邻
山水留足音
天高白云轻。
   绿草如茵，春意未尽。南北一行，闻雁来宾。此行谁憾相与缺，一江明月一山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