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处的曼珠莎华越发鲜红,如血。
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见叶,有叶子时看不见花,花和叶子生生相错.
交错的舞步,迷离的灯火,那一双幽红色的舞鞋,来回旋转,从未止住。
—小序
文／夏与洛。
〔一〕 童同砾沙化,染沁静寂寥。
闷热的夏夜,没有风.空中笼罩着一股躁热的气息.仿佛要将所有微弱的光亮湮没。
童染。
在父亲不幸的离世,她和母亲就住在这般暗不见天的房子里,
这是一座黑暗且陈旧的砖房子,斑斑的红砖墙因久远的年月脱落成一种凝重的深红色.,像是干枯的血.
童染又从刺骨的疼痛惊醒,她用力的按住胃部.嘴角抽搐着,冷汗一直滴落.
她已忘了这样的疼痛从什么时候开始,自从父亲逝世后,家里的经济一厥不起,
她和母亲艰难的相依为命,母亲依靠补鞋以及长年积累的借贷,
把童染供上大学.童染是大学里最优秀的学生,但同时又是最平凡的,
童染厌恶了那所贵人肆意挥洒骄傲的大学,可为了母亲,她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童染所忍受的,不仅是同学们的耻笑,捉弄,还有那致命的胃病,家庭已拿不出让她治病的资本.
她,一直在隐忍.
童染的青春年华,在她过度的隐忍中慢慢流逝.
这种煎熬,桎梏着她那无处安放的青春,纵使她的世界蒙上了一层繁重而晦涩的灰白.
〔 二 〕 遇影纤纤落,暗恋扎底长
盛夏光年,童染迷恋上了一种她认为是神奇的虚渺--舞蹈.
她心里小小的渴望的苗子日益壮大,扎根在她的内心,这是抹不掉的欲望根源.
她仰望着天空长叹,可惜自己不会跳舞,眼帘有不知名的液体扑落.
不安分的心注定了这一场悲剧的相遇.
下课后,童染并不如往日的赶回家.她偷偷来到学校舞蹈室,站在窗外,
她窥视着里面这个与她绝缘的世界.
透过玻璃她看着里面那些跳着舞的幸福人儿,他们真像一群轻盈的小鸟,每个旋转,
每个跳跃,都是那么美丽.
童染看着他们,眼睛快滴出血来.
与此同时,室内也有一道光线捕捉到了童染那渴望的身影,
他走出舞蹈室,轻轻来到童染身边,轻唤她:
"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么 ?"
童染一惊,定睛望住他,再次错愕.
眼前的男生,身型修长健硕,眼睛里藏了一汪深邃的湖水,嘴唇像雕刻出来一样完美.
更重要的是,他穿着一双金色的舞鞋,看上去很华丽,光泽温润.
童染看得出神,那个男生又轻声唤了一声她,
"还好么?"
童染回过神来,转身逃也般离开了.
要她如何相信,能与这样的人有那么一点点的联系.
随后,她记起教室里还有她遗落的课本.
她回到教室,发现她的课桌上又有往日同学们戏谑般的涂鸦.
回想,她的课本总是不完整的,总是会视被她为异类的人恶作剧地撕掉一两页。
童染似乎习惯了这一切,她拿起早已放置在抽屉里的废弃抹布,用力地将这些肮脏擦拭干净。
突然,胃痛袭来,她粹不及防。
她紧咬嘴唇,面色煞白。嘴唇被咬破,慢慢渗出血来。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以分散胃病的折磨。她向教室外走去,突然,一个人影拦住了她的去路,她艰难地抬起头一看,又是那个男生。
那男生关切地问她说:“很疼么,别逞强了!”童染一惊,他竟然看出我的痛楚。这时,童染再也无力伪装,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两个小时之后,童染慢慢睁开眼睛,刺鼻的药水味提醒她,这里是校医室。
“你醒啦,感觉还疼么?”
又是这般亲切的语调,温暖的气息。这次童染没有看他,急忙起身,径直快步向门外走去,不管那男生怎么呼喊,她一直跑,一直逃。
此时的天,释放着它的懦弱,下起倾盆大雨。
童染一直奔跑,任凭雨水冲刷心中的慌乱和日渐茁壮的情思。
她的影子如此斑驳,浸湿了一生的帘影。
(三)舞魅夺怜欣,痛思侵不覆
暗夜里路灯下面雨水的线条清晰可见,洗刷整个白昼的温热,时间背负着沉重而又虚无的渴望。童染坐在窗前,依靠路灯微弱的灯光,细细地画着自己梦寐以求的舞鞋式样,画完一双,擦掉,再画,如此重复着,她不想停歇,这些纸张寄托着她遥不可及的梦想。怀抱舞蹈深深的期盼,童染入睡了。这一晚,她的梦,反复播映着:一双金色的舞鞋,来回跳跃着,闪闪发光……
次日,是个明媚的早晨。童染像往常一样,准备好给母亲的早饭,就向着学校出发了。
来到学校,她并没有早早进入教室进行她的预习工作。她又来到那个如磁铁般吸引她的舞蹈室。此时的舞蹈室,如一幅油画般绝美无伦。阳光透过窗户倾泻而入,墙壁上的镜子反射出的光彩照如童染的心里,泛起了涟漪。
突然,她听见了一声刺耳的声音:“哟, 她怎么来这?配吗?也不怕弄脏地板!”随后是哄笑声,辱骂声,交织在一起。
童染没有开声,因为她看见他在这群人当中静静地看着她。
她再次逃离,这次对她来说是一种摆脱。
(四)曼华珠莎初放,染一身红殆死
回到家里,童染怯怯的靠近母亲努力维持声音底下的激动颤颤地说:“妈妈,我想要一双舞鞋。”母亲仿佛早已预料到般,缓缓抬起头来,盯着童染的脸,不出声,默默走进潮湿而阴暗的房间里,童染感受到了那种渺茫,一脸悲伤。这一晚,她没有睡着,她忽然深深地憎恨起这个世界来,憎恨世界的不公,她的眼睛顿时燃烧起一小簇火苗,越烧越旺,浑身都疼。
一个月后,母亲的身体在也经不起任何的煎熬,日渐衰弱.
深夜,风卷起孤独而无助的叶子,所有在安静中毁灭的坚强,瞬间支离破碎.
母亲把童染唤到床边,对她说:我将离去,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它就埋在院子后的香樟树下.
童染抚摸着母亲的皮肤,冰凉,无声,泪流满面.
突然,母亲的身体剧烈地颤抖,手紧紧捉住童染,说:记得,要为自己穿上舞鞋.
母亲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直至再也听不见.......
母亲临终的话盘旋在童染的耳朵旁,要为自己穿上舞鞋,要为自己......
母亲入葬后,童染决定去后院的香樟树下得到她想要的舞鞋.
夜里,黑暗吞没了整个城市,那所小房子更欲显寂寞孤凄.
童染蹑手蹑脚地来到后院,此时她的心情翻滚着巨大的一股期待.
她蹲下地里,用尽全部力气挖着,仿佛多一秒,那双舞鞋就会消失.
时间流逝,携带着伤痛的印记,逼近卑微的生命.
月光下,在童染强烈期待中,一个静静躺在土地里的盒子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那盒子闪闪发光,像传说中的月光宝盒.童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将盒子揣在怀里,仿若抱
着一只上窜下跳的小鹿,不安分的即将跳脱出来.她快步奔回房子里,沉静片刻.
她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打开那个盒子, 顿时整个房间闪闪发光。
她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 的红舞鞋。它们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小巧，精致，特别是它的颜色，红得惊心动魄。
(未完待续）
这一抹红，将带她走入万劫不复的悔恨深渊。
耀眼，贪婪，欲望，直至悲剧
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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