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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梦远,安
文/Sunday.RL
有人说,时间可以使人忘记伤痛。
那么,又有什么可以让我忘记你。
Part one
正是春意盎然之时,江边的木棉花开得正灿烂。落在地上零散地躺着。红红的花瓣正刺痛人眼。
我沿着江边漫步,春风拂面,精神爽利。忽而,手机震动——是信息。
“最近还好么?——康文。”
我愣了一下,随即把手机放回口袋,走了两步又把手机拿出来,想回复那条短信。
可始终,我打不出一个字。该说什么呢?“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还是“过得不错”还是“还算滋润”还是“很糟糕”。无论那种,我都无法说出口。我不想将话题无止境地延伸,我却想和他说说话。
很矛盾。
我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才按了几个字,咬咬牙,按下了发送键。
“还好吧,不算太坏。”
三分钟后,还未收到回复。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继续向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又震动了。
“嗯。——康文。”
简短的回答,一如他以往的风格。我删掉短信,开始往回走。
Part two
康文。这个名字我想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就像微米印在我脑海里一样,抹不去。
“喂?”
“喂,今晚有空不?”
微米一来电话,我一个激灵开始快步向前走,一边说:“有有有。大小姐,你又有什么破坏要搞呀?”
“死小孩,你才搞破坏。”
我干笑几声。
“童子,今晚陪我逛街,顺便买几件衣服,我明天要去面试。”
“好。”
微米准备挂掉电话。
“等等,米米……”
沉默许久,微米终于爆出一句:“你有电话费,可我没时间陪你耗着!”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握了握手机,吐出一句:“他给短信我了。”
微米亦是很久都没有回话。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沁出汗珠“今晚再说吧,我先挂了。”不等微米回话,我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石凳上,吹着江风。脑子里混沌一片,思绪一度飞出了好远。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有人正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低下头才眼泪浸湿了衣衫。转过身,把眼泪擦干,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截了一部的士去美容院。
半小时后,微米的电话准时打来。
我懒洋洋地接起:“米米……”带着点甜蜜的声音,抢先她一步就说:“米米,你等下嘛,我在做面膜。很快就好的。”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刚才还不是一脸死寂,声音像死水潭里拖出来似的,不愿多说一个字。现在又在这个给我献媚。你到底在搞什么啊,童子。”
“我就知道你狗嘴子吐不出象牙。”
微米说话总是这样,一中要害。
“你什么也别说了。不然等下哭了,面膜都白做了。我们老地方见。”
微米没再说什么,随即挂掉电话。
我缓缓坐起身,旁边的美容师正一脸迷惑地看着我。我摇摇头,去柜台结账。
见到微米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步行街人流如潮,我站在路中央,被撞歪了几次。朝着微米挥手,我喊了好几声她才听见。
微米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往人流里冲,直杀平时常光顾的时装店。
我也只能站在旁边做陪衬。我对购物的欲望极少。
微米一直没有提及他。我知道,她知道我的痛,不想触及。只不过,她越是这样,越是不忍心,我就越想在她面前装出若无其事。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轻喊她“米米……”
微米埋首在衣服你,回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你先挑一件衣服吧,我恐怕没那么快。”
聪明如她,怎会不知我想说什么。姐妹多年,在冷暖自知没有爸妈在的这些年就是她陪着我,没有谁比她更了解我。我亦不再出声。
微米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否则我再动用什么办法亦是徒劳。
Part three
和微米认识是偶然。亦是那一次,让我彻底臣服于缘分与宿命之说。
我和微米是在网上认识的。大学刚毕业那年,我找不到工作,每日闲着无聊,就在网上加群和人家闲扯。也忘了到底是在怎样的机缘巧合之下,与微米相识。
网上的她和现实的她简直就是两个人。网上的她温柔似水,也不会骂人,像一个活版的林妹妹。我们相识一年以后,才约出来见面。
那晚,正值深秋,我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站在公园的梧桐树下等她。等了有半个多小时才见到一个穿着红色上衣,正风风火火地往我站的方向跑来的美女——微米。
微米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可惜,嘴巴太毒。
微米的父母在市里做高官。每年过节就有一堆人往她家里送东西,可谓堆积如山。自我和她认识以后,她时常会寄一些给我。
我也因此沾了点光。
自从那晚我和她见面以后,约会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到了现在,我们就是一对有空闲时间就形影不离的姐妹。
Part four
“我说,周丽童!”
“啊……”微米突然大叫我的名字“米米,干嘛?我差点被你吓死。”
“你说你到底想什么?我叫了你几声都不肯回魂。”
“哦,那个,额,你叫我什么事?”
微米朝我翻了两个白眼,指了指手上的衣服。我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是在时装店,动了动手才发现自己拿着一件衣服,拉起微米就往柜台走“好看。一起结账吧。”
“童子,今晚去喝酒么?”
我皱了皱眉头,看着微米那献媚似的眼神,唯有点点头。
“我就知道你是好姐妹。”微米拉着我的手臂,晃了起来。
我翻了两下白眼,没好气地说:“只要你不要我去偷杀抢,干什么都行。”
“只恐怕以后,我们会没有这个机会了。”微米突然仰头看着天,再低头看着地下,再看我的眼。她的黑色瞳仁里,有一个小小的我,正一脸迷惑地看着她。
“童子,认识你是我出生以来最好的运气了。”
“你说什么呢?我们都一直会是姐妹啊。”
微米说的话很莫名其妙。她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今晚我很清醒,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倒是微米,喝了很多酒,现在趴在桌上正胡言乱语。我正头疼,不知怎么把她弄回家。
“童子,以后我们都不可能是姐妹了……”微米突然仰起头来,说了这么一句,就开始哭。
我愣了一愣,从包里拿纸巾给她擦眼泪“说什么呢?怎么不可能啊,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微米,无论发生什么,我们永远都是。永远。永远。
喝醉酒的人就是麻烦。微米就是一个例子。刚刚还哭得又抹眼泪又抹鼻涕,现在却突然笑了起来“童子,你太天真了。”
我没好气地看了她两眼,准备扶起她。
“看来我得告诉你个秘密。——下个月,我要和康文结婚了。”
微米正笑得一脸幸福地看着我。
我的身子颤了颤。那个名字无论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说,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痛楚。我无力地朝微米笑了笑“乱说什么呢?”
“没有乱说,是真的呢。喜帖都发出去了。可是,童子该怎么办……怎么办……”微米开始嚎啕大哭。
我呢?是啊,我该怎么办?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就唯独我不知道。今早他给我短信,我还想傻子一样搞的心绪不宁。真是比小丑还好看的表演。
我颓然坐在凳上,不可抑制地哭起来。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我擦干眼泪。微米已经睡着了。我从她的包里拿出手机,打给康文,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微米在S酒吧。然后迅速挂掉电话。
或许,我需要离开。
我不知如何面对。无论是康文,还是微米。
我更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反正有结果已经足够。
Part five
回到家,我并没有开灯。黑暗的屋子里,可以听到我自己细微的呼吸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摇曳起一阵又一阵恍惚。
我躺在沙发上,想起那个白衬衫的少年。那个我暗恋了快十年的人。
——康文。
一个我暗恋了快十年的人和我最好的朋友结婚了。一种深深地绝望从心底里生出,我是再也哭不出来了。人悲伤到深处,是不会哭泣的。
“叮”。手机震动,有短信。
我倏地从沙发上坐起,看着手机屏幕上微弱的光,手有些微微颤抖地按了打开键。
“亲爱的,我快要结婚了。啥时候送聘礼来呀?——宁子。”
原来是苏宁。我松了一口气,马上回过去,我明天就过去。
我风尘仆仆地赶到M市,苏宁笑我说:“怎么像个逃难似的。”
我淡淡一笑,答道:“我手机换了。”
苏宁愣了愣,随即说道:“童子,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等下再说吧。”我拉着苏宁出了机场。
我和苏宁是室友。同住四年,即便她不是我的最亲,对我的了解也没和微米差一分一毫。大学四年,人人恋爱时,我是看着康文和女孩子走在一起就躲起来哭,看起来就好像是我失恋似的。每每这时候,苏宁总会在一旁感叹道:“纯真的孩子啊,上帝会打救你的。”
在酒店分手时,和苏宁约好今晚去钱柜唱歌痛苦。
我推门进去时,苏宁正唱着“你可知道我爱你想你念你怨你深情永不变/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昨日的誓言/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别忘了寂寞的山谷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
我的心一下子被堵得慌,掉下泪来。苏宁见我这副模样,扔下麦克风就向我奔来,扶着我坐到沙发,拿纸巾抹掉我脸上的泪,一边柔声说:“童子,有事说出来,别憋着。”
“宁子你知道么?康文和米米要结婚了,就在下个月。”
苏宁的身子顿时颤了颤,我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过了很久,她的声音才幽幽地传回我的耳朵里:“你知道了?”
“原来连你都知道了啊,只有我蒙在鼓里,像个傻子。”我突然觉得很搞笑,冷笑了一声。
“唉,童子你别这样。”
我抬起双眸直视她的眼睛,苏宁有些意想不到地呆看着我。
“我不这样还能怎样?你说啊,我还能怎样?康文他也知道,我暗恋了他快十年!而微米却要嫁给他!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真是美好惹人泪下的结局啊!”我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痛向苏宁吼。
Part six
“微米家里很有钱,这你知道,可是她的家里有权有势,你可能不知道。她姓安。她是安华的女儿你也知道姓安华在S市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康文或许真对你说过会爱你一辈子,可不代表他娶的就是你。康文因为什么娶微米,你自己想清楚。男人还是以事业为重好。”
我想起苏宁的话。原来,一直我当她是贴心知己的微米还有这样一个我不知道的背景啊。怪不得以前每次我得罪上司,她能帮我搞定。一切大小事务,她一出手肯定是好消息。
那么康文呢?我不敢揣测。
我一人走在M市的路上。路上的人个个是形色匆匆,表情模糊。光怪陆离的城市,又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我把手伸进口袋,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
我使出了很大的勇气,打电话给了康文。电话接通,我拿着手机一度无言,那头的人也是不出声。
“康文……是我。”
那头的人轻轻应了一声。
“你有喜欢过我么?”
我强装镇定,不让声音听起来那么颤抖。
“……”
“那么,我换个问题,为什么要娶微米?”
“……”
“既然你不想回答,那我也知道答案了。康文,记得对微米好点。”
随即,我挂掉电话。泪流满面。
——康文,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流泪。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蹲在街边,不停流泪。想打电话给苏宁,可是走的时候分明是我自己拒绝她送我回酒店的。我想站起来,可腿已经全麻了,只能继续蹲着。
苏宁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
“时间并不是一剂良药,是一种毒,会使我们生活麻木,失去任何痛觉,直至生活把磨练成一个刀枪不入的大人。那时,我们便明白,爱情不是一切。更多比爱情重要的现实问题摆在眼前,让人心酸得流泪。”
“童子,你应该庆幸,康文到现在都不忍心告诉你真相。”
Part seven
七天后,我回到S市。
苏宁和她的未来老公送我到机场,安检前,苏宁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周丽童,不要太过执着了。十年的青春花了就花了吧,无法追究的。”
我始终都没有回头,我怕一回头看到苏宁和她未来老公站在一起的幸福样儿会忍不住落泪。那个多个结局中,苏宁是幸福的。她告诉我,虽然她不爱她的老公,但起码他们能互相疼爱。
回到S市,我换回原来的SIM卡。
我深吸一口气,终是打开了微米给我短信。
“童子,我知道你很伤心,但千万不要生气。”
“我们还是好姐妹,不是么?”
——微米,我们还是好姐妹。只是我们之间有一段裂痕,已经再也无法修补了。
——一段无法逾越的界线。
我拿起电话,手指微颤地打给了微米。
电话被接起以后,我们都是沉默。
“……”
“……”
最后,还是微米先说话了。
“童子……”
“嗯。”
“你知道么?我一直都想你做我的伴娘,可现在恐怕是没机会了。”
“……”
“童子,我,很抱歉。”
我咬着下唇,过了很久才说:“米米,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幸福。”
“我一定会的。”
“你的婚礼,我会到的。”
我挂掉了电话。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客厅里的摆设,摇曳起一片深不见底的恍惚。
恍惚中,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站在我面前,等着我开口说话。
“那个,我喜欢你很久了。”
少女有些羞涩地红着脸蛋低着头对少年说。
“我知道。”
少年的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牵起少女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走吧。”
几年以后,少年站在少女面前,无比认真地对她说:“我一定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又过了一年,少年看着少女抓狂的样子,轻轻在她耳边说:“丽童,别这样。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的眼角滑过一滴眼泪,凝结成冰。
我们都会将曾经相爱的人遗忘。不管曾经爱的是那么轰轰烈烈,刻骨铭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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